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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8 11:21:44 321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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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榆

孙秀川

元上都遗址东城墙上

生长着一棵榆

头朝着东方

每天最早迎接灿烂的旭日

不知是先有墙还是先有榆

还是它们同时拔地而起

反正

它与城墙浑为一体

或许是哪位古代工匠

无意将一颗大风吹来的榆钱砌进了墙里

或许是哪一只小鸟

不小心把叼在嘴里的一棵种子掉在了缝隙

总之

墙里发芽

墙里生长

七百年的日日夜夜

根

深深扎进土里

枝

稳稳地穿透石壁

向着太阳

张开双臂

听惯了金戈铁马的号角

见惯了宫廷主人的神威

历经六位帝王的轮替

也见证了那场熊熊烈焰的威力

当坚不可摧的城墙成为残垣断壁

当富丽堂皇的宫殿变为瓦砾废墟

当一切草木化为灰烬

你却依然凛然昂然于天地

年年发华

年年吐蕊

年年都有新绿

你被人们崇拜为神榆

那挂满全身的蓝色哈达

是人们对你表达的无限敬意

人们景仰你

景仰你的风骨

景仰你的不屈

景仰你的坚韧

景仰你的神奇

景仰你生命的伟力

我虔诚地站在你的面前

望着那城墙里突出的屈曲壮硕的虬枝

内心震撼于一种强大的毅力

那是几百年风霜雪雨

日月星辉

造就的奇迹

那是生命的真谛

我不知道

你庞大繁杂的根须伸向了哪里

我不知道

你城墙内的那段粗壮身躯

经历了火焰的烧烤

风雨的袭击

是如何又发了新芽

破墙而出

像一只雄鹰展翅欲飞

我能想像到

几百年前的那粒种子

是如何在石缝中

左冲右突

上下求索

把根须伸向四面八方

我能想像到

隐藏在城墙里的那段主干身躯

已经嵌进东西南北的石缝

抑或把某块砖石包进了自己的躯体

树就是墙

墙亦是树

浑然天成

完美合一

忠诚地守护着这片土地

被人们敬奉为神榆

神榆

这称号

你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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