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老屋

文/大侠

半个多世纪以前，在老家村子的最西头的一棵大柳树下，有两间低矮的泥土房。就在这低矮的两间泥土房里，曾经住着我的父母和我们姐妹五个人。这就是让我魂牵梦绕的伴随我多年的家乡的老屋。离家数十年来，我经常怀念着家乡的那座老屋，它像一条无形的长河一般，在我的心上涌来涌去，尤其是在想家的时候，家乡的老屋经常在我的梦中出现。

听妈妈讲，我们姐弟七个有五个是在这座老屋里出生的，我从出生到搬离这座老屋，只有三岁多一点儿，所以老屋在我的记忆里是十分模糊的，更多的是在梦境里存在着。梦境里，老屋的墙皮已完全脱落，墙缝间长出了茂盛的各种杂草，它们都默默地生长着，生命顽强得让人心疼。风吹过来，墙头上的草就婆娑起舞，摇曳生姿，和我儿时的欢笑声掺杂在了一起，欢笑声中，一双忧郁而又落寞的眼神，正在审视着老屋的一切，这一切都随着流逝的时光渐渐远去，再一次模糊起来，大概这就叫岁月吧！

就在这座老屋里，曾经存在着父亲母亲的说话声、猪狗的叫声、猫儿的呻吟声、姐妹五个的打闹声……这声音虽简单粗糙，却堪比天籁。生生不息里，也记录了刻在骨子里的我幼小童年的一些难以忘怀的记忆：也许那时我会坐在母亲的膝上，听她诉说着一些古老的故事；也许我会在老屋前的空地上和姐妹们嬉戏玩耍；也许我会在夜晚时分仰望着满天的星辰……家乡的老屋，像一艘历尽沧桑的大船，载满了我的幼小童年的一切。

老屋再往西走是一条河，每当夏季大雨来临的时候，总会引起河水泛滥。多半是温和的河水此时也开始肆虐起来，把一直守护着它的老屋和仅存的几户人家一起淹没掉，强盗一般掠夺走维系我们生存的生活物资。包括我们在内的不甘凌辱的几户人家陆续都搬离了这里。

听大我几岁的三个姐姐说，老屋的房梁上有燕子垒的窝，每年春天都会有小燕子出生，一并排四五个，都张着嘴等着燕子妈妈叼着虫子来喂。每当春天到来时，我们姐妹几个都会听到燕子妈妈和它们的孩子们唧唧喳喳的叫声！美妙极了！

当在外漂泊了多年的我重新回到老家时，最先想到的就是去看看伴随着我出生的那座老屋。当年的老屋已经不复存在了，哪怕是断壁残垣也荡然无存，但它的影子却深深印在了我的心里。此时的我站在曾经的老屋前静静地发着呆，凝望着长满庄稼的绿色田野，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盛夏时节，在烈日炎炎下的老屋总能让我感到凉爽宜人；数九寒天里，尽管外面寒风凛冽刺骨，而屋子内却温暖如春……而这一切都源于我的母亲和父亲。他们的勤劳、善良和淳朴让这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变得灵动起来。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父母亲忙碌时的身影。

时间飞逝，当年健壮的父亲已经离开了我们，就如同曾经鲜艳的花儿一样已凋零不堪了，就连以前墙角的青苔也失去了它的翠绿……曾经的过往不会因为我们的眷恋重新来过，就像时间一样不会倒转更不会停留！

夜幕降临了，我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静静地欣赏着月色。月光下，父亲把我扛在了他的肩头，任凭我用稚嫩的脸蛋在他浓密的胡须上轻轻摩挲……月亮还是那么圆那么亮；星星还是那么亮那么小……一切都那么美好！

家乡的老屋是完美的化身，它记载着我的成长历程，它是我永远的怀念，更是我今生梦里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