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淀的往事
张忠阳
老家的小妹
是个年过六旬的诗人
她讲了老干部父母的往事
解放新疆的第一年
父母随大部队进入荒原边陲
开荒造田土地改革
投入了艰苦的岁月
父母贡献了青春
贡献了一生全部的爱
这里的伊犁有条美丽的河
深情的爱献给了这条河流
巩乃斯河的往年岁月
成了伊犁的老故事
她讲的往事
主人公是她的父母
在这河畔奋斗终生
留下了歌词《新疆好》
表达了对第二个故乡的热爱
每天地平线上
升起一轮朝阳
老革命的心上
就升起新的希望
多少困苦都踩在了脚下
在这新疆生儿育女
培养成国之栋梁
博士生 数学家的儿女
最深情地把父爱崇尚
父亲才华横溢
写一手好华章
母亲是老人书法家
一个有文化的家庭
成为众人嘱目的对象
小妹用诗的语言
写下父母和河流的故事
回味蹉跎岁月的动荡
艰难困苦的岁月
彰显了生命力的顽强
老一辈的开拓精神
在伊犁这块热土上传扬
一代风骨与伊犁河一样
源源流长
永远的怀念在心中珍藏
作者筒介
张忠阳为本人实名 笔名忠阳康妮
江苏省徐州市人 现居新疆伊宁市 中共党员
《世界文学》优秀签约诗人,新疆兵团实力派诗人 作家 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京港澳台世界头条 世界诗联总 主要撰稿人 巜时代新诗苑》等多家文学顾问 曾获人类贡献奖牌
先进文化传播者 世界老人大使等称号
↓附《父母的巩乃斯河》全文
父母的巩乃斯河
汤丽秾 汤翠秾
父亲说,那里有一条河叫巩乃斯河,奔腾的河水从东向西流入伊犁河。父亲还说,河边那里有一个渡口,渡口上有一条船,摆渡着往来的人们,运送着生产和生活物资。小小的渡口承载着巩乃斯河两岸的运输,也寄托着巩乃斯河两岸民众的希望。
我和哥哥就出生在这里。那时父亲在钢铁厂工作,母亲则在农四师供销社做出纳,渡口运输繁忙的时候,母亲就会前来帮忙。
一岁时,父母从新源调到了种蜂场。我不记得渡口,只记住了爸爸讲述的摆渡船的故事。长大后我去新源寻找父亲口中的渡口,河中已没了渡船,渡口也已消失不见了。
我站在巩乃斯河的北岸,望着流淌的河水,轻轻掬起一捧河水,河水顺着指缝滴落到河里,溅起一朵朵水花。在葱郁的树木下,低垂的枝条拨弄着河水,彩色的蝴蝶亲吻着野花,啁啾的鸟儿嬉戏在树木花草中。在这孕育我生命的地方,生我养我的地方,我默默地感受着生命的韵律,聆听着河水的流淌声,回顾着父母所走过的艰苦岁月,不觉中泪水已打湿了我的脸颊。
我的父亲母亲都是军人。母亲是从上海虹口中学报名参军的,那年母亲18岁,她是想去朝鲜战场,参加抗美援朝。年少不清楚军队的编制,正巧赶上新疆军区招收女兵,又缘遇前来报名的杨秀芳阿姨,俩人一见如故,就这样她们一同走进了新疆军区,一同来到了伊犁,从青葱岁月走到了耄耋之年,建立了长达70年的姐妹情谊,她们将一生奉献给了边疆奉献给了伊犁。
母亲说,解放初进疆时危险而艰难,路途中常有土匪出没,在他们进疆前,有几辆先行的军车在途中全部失踪。于是上级命令她们部队在西安集结,等待大部队汇合一起走。部队在西安停留了3个月。在西安时母亲她们一群女兵穿上新军装,欢欢喜喜去照相馆留了影。这群青春洋溢英姿飒爽的女兵们,给古城西安增添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51年9月部队集结完毕后,向新疆进发。车队走过丘陵越过山林,行进到了六盘山上,三十多辆军车首尾相接,车上红旗招展声势浩荡,犹如一条火龙盘亘在峡谷之中,远远望去气势磅礡好不壮观!下了祁连山穿过星星峡,进入了人迹罕至的河西走廊和荒漠戈壁。白天不管是飞沙走石还是狂风暴雨,车队都不会停下旋转的车轮。夜晚与星星相伴,在荒野中安营搭帐,点起一堆堆篝火取暖煮饭。跳跃的火苗照亮了黑夜也照亮了年轻的军人,只见一张张稚嫩的脸庞被晒的粗糙黝黑泛起了高原红,然而战士们依旧激情满怀一路高歌,行军了3个月,部队终于到达目的地——伊犁。这正是应了那首“天当被,地当床,飞来的黄沙当幔帐,戈壁沙滩当营房,头枕长城望天山,振奋精神进新疆”。
父亲是同年10月份接到上级的命令,从北京中央军委,转入新疆军区,不久随部队加入了挺进新疆的征途,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苦跋涉来到伊犁,来到伊犁后进入土改工作团。父亲负责组员土地改革的政策学习,走访农牧民,宣传党的政策和土地改革的重要意义。
父母那辈的军人不仅肩负着保卫新疆的使命,也担负着传播红色文化的的职责,他们是共和国人民的子弟兵,是驻守边疆的钢铁战士。当他们踏入新疆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他们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不能重回故乡。他们将亲人的思念深深埋入心底,凭着军人惊人的毅力,开疆拓土,将满腔的热情投入了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将最美好的青春奉献给了这片的土地上。
他们走进伊犁土改工作团时正值冰天雪地的冬季,他们每天冒着刺骨的寒风,踏着厚厚的积雪,深入农牧民家,宣传土地改革政策,讲解减租反霸条例,进行土地改革,让穷困的农牧民不再受巴依的剥削与奴役,让农牧民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翻身解放,成为国家的主人。
1951年,父亲母亲在工作中相识,他们在文化学习交流中逐渐熟悉。父亲的文化很高,在土地改革期间利用业余时间在识字班教授战士们文化。那时部队里许多战士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子都不会写,他们白天工作,晚上在煤油灯下学习,互帮互学。那时母亲在高级班,学习维吾尔语和哈萨克语。杨秀芳阿姨学习哈萨克语很有天赋,很快学会了哈萨克语,在工作中基本能和农牧民进行语言交流。
团长马寒冰是个思想活跃,才华横溢,志趣广泛的人,在艰苦的岁月里,他鼓舞战士乐观向上,克服困难,开荒种地。在大生产开始时,在开工的号角还没有吹响前,他们先拉一爬犁肥料堆在地头,收工时再挑一担柴,烧火做饭用。他们修渠筑路,种白杨树,建防护林。经过一年的艰苦奋战,第二年就迎来了丰收的喜悦。
团长马寒冰即兴创作了《我们新疆好地方》(现改名《新疆好》)。马团长做完词后拿给父亲看,父亲看后连连夸赞,随即将原词中“戈壁石头大又圆”,修改成“戈壁沙滩变良田,雪水融化灌农庄”。马团长高兴的说改的好,这样更能契合伊犁的巨大变化。如今这首歌已成为经典歌曲,这首歌唱出了一代代倾注丹心,屯垦戎边,保家为国的援疆军民的心声。
父母他们那个年代,生活条件艰苦,物质匮乏,又是全国大发展时期,急需大量钢材。正值大跃进,上级命令必须上马钢铁厂,要大炼钢铁。于是伊犁组建了一支工作队来到新源县,建设第一座钢铁厂,父亲就是其中一员。
父亲他们来到新源一片荒山野林,人烟稀少的草原牧场,这里有一条美丽的巩乃斯河,峡谷里蕴藏着丰富的铁矿资源。选好厂址后,准备好人力物力开始开矿建厂。打开图纸和资料时,在场的人员一时傻了眼,什么都看不懂,全是俄文注解。父亲铺开图纸,拿起资料,细细的看了一遍,讲解起了图纸和资料的内容。原来父亲在中央军委干校主专俄语,在校期间是学校的优秀学员。(现校名为“北京国际关系学院”)。
父亲翻译好俄文钢铁炉的图纸后,就开始了高温炼钢炉的砌筑。高温炼钢炉是用高温耐火砖砌筑的,砌码技术要求很高,只有熟练的专业技术人员才能砌好。有丁子型,有L型,一字型,像摆木积一样契合才能砌好,层与层之间的接缝要错开,不能有通缝,然后扎好铁龙子下好地基再开始砌筑。筹备组成立了一支砌炉基建小组,父亲任组长,没有技术人员就自学,看图纸细琢磨,凭借大家的智慧,克服重重难关,搞懂了炼钢的工艺流程,砌筑起了高高的烟囱,生产线顺利投产了。刚刚投产,炉子出现了新问题,钢水出炉时很容易烧坏炉口,运行中不能停炉,只能在高温下进行作业修补。父亲戴着普通的安全帽带头作业在高温中,双手被滚烫的铁水烫伤,还没有愈合又再次被烫伤,反复多次后感染了真菌,诱发成难以医治的牛皮癣。正是父亲他们这种敬业、实干和创业精神,让他们在伊犁新源建起了第一座高温炼钢炉,从此,伊钢高高的耸立在新源广袤的草原上,为新疆的建设提供着源源不断的钢铁材料。
在建厂前,这里的山坡沟洼里到处都是蛇窝,走路干活都要小心翼翼,稍不留神就会被蛇咬伤,建厂后隆隆的响声震跑了蛇,蛇都迁去了北面石山的蛇山上,有时成群的蛇下山来,穿越公路来到巩乃斯河边喝水。
钢厂顺利投产后,父亲也迎来了自己的新娘我的母亲。父母结婚后,母亲调入新源钢铁厂做了出纳员。结婚前没有新房子,他们本着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思想,先建厂后建房。没有房子,父亲就利用休息时间挖了一间地窝子,用木板做了两条凳子,凳子上面铺上几块板条,铺上褥子和新床单,俩人把各自在部队的被子摞在一起,就是一张新人的新床了。在简易的窝棚里,唯有一张张自己手工剪出的双喜,给这朴素的新家增添了红艳艳的喜气。婚礼中,父亲母亲给战友和同事们发着糖果瓜子,洋溢着新婚的喜悦,然后郑重的宣布他们结婚了。
父母的地窝子,是用柳条搭建的屋顶,上面留有一个天窗,棚中间砌了一堵火墙,将窝棚自然的分成内外两间,火墙的一面连着炉子烧火做饭,另一面连着一张大床。父母亲就是在这样简陋的窝棚里生下了我和哥哥。
哥哥是1959年出生,正值大炼钢铁的时期,取名建钢,同时也是纪念新源钢铁厂的建立。
1961年,在一个朝霞映红的早晨,父亲刚走出门,没有饼干吃的哥哥,正啃着火炉上烤干的馍馍。母亲还没有感觉到明显阵痛,我就悄然降落在了窝棚里,我没有哭,却吓坏了母亲,父亲听到母亲的哭喊声,抱起母亲和我闯进了钢铁厂的医务室,医生剪掉了脐带,在医生的拍打下,我“哇哇”的大哭起来,从此一个新生命开始了。
巩乃斯河是迷人的,这里有花园式草地,草地上开满了鲜花,这里有说不完的草原动人的故事。渡口没有了,渡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桥梁,连接起了河的两岸,还有那老式的铁索桥充满了浪漫与激情。让我深深领悟到了,父母不仅给了生命,还给了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
如今父亲母亲都已离世,老战友们也相继过世,第一代戍边的老战士们渐已故去,我的心也空落落的。一个人时候,我常常想起父母,怀念他们那一代人为共和国,为保卫边疆建设新疆的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他们光辉的历程,奋斗的精神,谱写了一个时代的辉煌,他们将忠魂留在了这片土地上,用无私的精神守护着了伊犁这片土地。
也许很多年后他们会被人们渐渐遗忘,然而他们不朽的足迹会深深印记在这片土地里。历史长歌会在巩乃斯河流淌中唱响,那首《新疆好》会永远的传唱下去,让我们永远记住了新疆有这样一批军人,他们离开了自己的故乡,把伊犁当成自己深深热爱的故乡。
我们疆二代会永远想念你们——我们的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