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書寫,於是沉睡的村自記憶重新醒了過來
――序李黎茗的詩集《一枝筆裡醒來的村落》 ◎ 李晉妤
還記得接獲寫推薦序的邀請(任務?)是某個再平凡不過的午後:「妳要幫我寫推薦序喔。」她這麼說。
猝不及防,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我呆愣的表情這麼答:「???」
寫推薦序是何其慎重的事,想要客觀論述足以讓人有所共鳴,而非流於自我情感的抒發,字裡行間卻又不能喪失主觀的想法,更何況開頭就有老師們專業獨到的推薦,書末最後一輯更是前輩們的「詩與評」。思來想去,也許我身份的特殊之處是可以著墨的書寫角度——我是李黎茗的讀者,也是母親的女兒。因此,我想帶著曾參與其中的經驗寫一篇推薦序。
對於詩歌的興趣早在國中之前,閱讀卻有如走馬看花,對於「評論」一事更是毫無系統,只能說是喜歡卻無法給予解釋。直至讀到嚴羽《滄浪詩話・詩辨》:「言有盡而意無窮。」這句話在字面上精闢點出我對於詩的欣賞為何,意象雖由文字建構,卻是遠超於文字在載體之上,而其中的空白模糊總有可以玩味琢磨之處,這正是詩的「別趣」,現代詩中亦能感受到。
說回李黎茗的詩,這樣的「別趣」又格外貼近生活,一首一首詩讀過能依稀拼湊出她是如何參與日常、如何書寫日常,她的文字細細密密如織品錯落,把身世回憶埋進段落,教人一眼窺見卻又頻頻回味,總在無意間能捕捉到令人會心一笑的片段。因著近於生活,能看見字句描繪的景象徐徐自眼前鋪展而開,在安排下指向更為隱密、核心的情感;因著不斷地角色轉換,能看見屬於她的文字在雕琢下,刻劃出一個又一個精彩的故事。
綜觀全書編排,詩的情緒由淺入深、由內向外,最後再落於自然回歸現實:輯一「廚下詩」中,有一位母親在廚房自得其樂,更有離鄉已久之人藉食物尋回家鄉的味道;輯二「疫下詩」則看見世界以痛吻「我」,被迫與疾病、疼痛共處,無法安放的情緒是如何自處;輯三「殘破的詩」充滿對生活的怨懟囈語,儘管殘破,卻在收入的首篇詩就寫下對此的回答「和解」;輯四「為你寫詩」中出現了大量的客體「你」,而「我」作為主體嘗試以詩的方式與之對話,「你」是對象,是流離之人、至愛之人、至親之人、景仰之人⋯⋯,想表達的情感被收攏在文字中;輯五「時序詩」就像濃烈過後清淡的小品,將對生活敏銳的覺察重新置於外在,觸景而情生。
礙於篇幅,只能概略又淺薄地點出我所看到的並嘗試解讀,讓其他讀者有個模糊的想像。
一起看看李黎茗走過時間,從彼處到此地留下頭銜,那麼我一定是作者的忠實讀者,也是作者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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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李晉妤 00後,目前就讀台湾政治大學研究所,2018年作文列入教材,由翰林出版,小獎得過几個,作品散見兩岸紙/網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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