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达福正在拖地,翠花进来热情地喊道:“亲爱的密斯贺,咱家有个家庭矛盾,需要你配合处理一下,你这会儿方便吗?”
想起前几天,老婆要自己配合吵架的事,贺达福不由毛骨悚然,立即拒绝:“对不起,我现在有事,待后再说吧!”随即起身,欲赶快逃离这事非之地。只听啪的一声,媳妇手拿铁勺架在贺达福的前颈,钩住他,威严地问:“现在这样子可以谈了吗?”
“哎哟,媳妇,你今天咋了嘛?”贺达福痛苦地直咧嘴。
“是这样的,今天我在给你涮鞋的时候,发现两只鞋垫下面各有500元钱,对于这件事,请问你有什么解释的?”
贺达福只觉得头脑嗡的一声,坏了!藏的私房钱怎么疏忽了?面对媳妇的咄咄逼问,他只好结结巴巴地回答:“这,这是我那天上街,在闹市怕小偷摸去,临时……”
“停住!这钱应该说是我们两个人的!”媳妇打断话头进行关键词语的纠正。
“这,这,这明明是我的钱存放在那里的,咋就成了我们两个人的了?”贺达福顿觉智商一下不够用了。
“先生,我想你首先弄错了一个问题,根据我国民法规定,夫妻关系在存续期间,夫妻获得的工资,奖金等劳动报酬,生产经营收益和知识产权收益,继承或赠予所得财产,应当归为共同财产,并且夫妻有平等的处理权。所以这一干元不是什么你的钱,它严格地说,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钱!”
贺达福理屈辞穷,只好退而求其次:“那要这样分析,这钱是不是应该有,有我的一半?”
贺达福心里想,这样分析推理,总比全部没收强的多吧?
孰料翠花微微一笑,早已预料到似地反驳:“先生,既然你有这种诉求,那我们先来算一笔帐好吗?”
说完,递给贺达福一包纸巾。“你,你这是干什么?“干什么?我怕你算完账后痛不欲生。”媳妇脸上毫无表情地继续问道:“请问你一个月挣多少钱?”
“4000吧。”
“好,加上奖金的话,大约6000——8000吧,咱们就按7000算,分你一半是3500元,这个没错吧?”
“错是没错,你咋知道我奖金的呢?”
“先生,这并不重要,既然把收入平分了,下来我们把家务,生活,孩子再分一下。我知道你天天上班没时间,所以这些都是我做的,我每天二十四小时带孩子,一个孩子一个月按5000元计算,两个孩子就是10000元,它的一半是5000元对吧?我一天做三顿饭,当大厨,保安,保洁员,还充当调解员,课外辅导员等等,看在我俩熟人的份上,一个月就按8000元计算,其一半就是4000元对吧?另外我每天帮你找鞋子,找袜子,找裤衩子,当你的贴身保姆,看在夫妻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你每月应额外付我五千的四千,共计9000元,减去你的工资3500元,你还应付我5500元。请问先生,你是怎样支付?是现金兑现还是手机转账?”
贺达福被这番精细的计算弄得胡里三倒长的,嗫嚅着说:“有,有你这样算帐的吗?”
“先生,因为这些工作不是你在做,所以你看不到我的辛苦,并被你当作理所当然。你在外工作,有工资,我在家工作,都是免费的,既然你强烈要求你分一半,那怎能只计算工资而忽略生活部分呢?”
“你,你,你……”贺达福急赤白脸地伸出手指,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翠花不管不顾,乘胜追击:“鉴于你在夫妻关系中信任度极低,限你在晚饭前把该给我的费用补齐,否则哼,老娘让你知道什么叫省港工人大罢工,哼!”翠花说完转身即走,毫不犹豫。
贺达福急眼了,连忙叫喊:“媳妇!媳妇!你等等,我们就不能再商量一下吗?”然而哪里还有翠花的身影?只有贺达福气极败坏的喊声,在空旷寂寥的房间里回响。
作者简介
云峰,汉中高级教师,曾在省内外发表过多篇教学论文、小说、散文、诗歌。其散文《冰是睡着的水》在2018年获当代人气作家奖。现已退休,仍笔耕不辍,著有《岁月有痕》《长河落日圆》等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