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说到王局长与姑娘驱车向南驶去，大约一个小时就到了山脚底下。汽车从山底吃力地向上迂回攀爬。早春的气象已在山口出显现，山桃花、山杏花一丛丛在还没有泛绿的山坡上绽放，或粉或白的团团色彩点染出山春的模样，漂染起的一路春意在连绵起伏的山峦间、溪水旁荡漾，让人心旷神怡。

汽车继续盘旋上爬，越往山上越显山色荒凉。深山草木好像才开始萌芽，偶尔在向阳坡窝处看见一丛粉白的山桃花，好像春风随着汽车带进来一点春意，但越往上似乎与春天越来越远。

姑娘兴致盎然，一路上欢歌笑语，青春的气息撩拨着王局长还未衰老的心，似乎自己也变成了热血青年，跟着姑娘的歌声胡乱哼唱起来。

终于到了山顶约定的人家房前，男主人站在门前的平地上等着他们。回头再看来时的山路，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也为他自己的车技惊叹。山路弯弯，在山腰间蜿蜒直达山顶，把山外的春色与山顶的老屋连在一起。几间屋子连同牛棚、柴房、厕所一字排开正面向南，没有围墙。主人家的养的土狗摇着尾巴，几只大白鹅嘎嘎地叫着，似乎认识他们似的跟他们打招呼。

主人把他们领进屋，一下子暖意盈盈，屋中间盘了个很大的土灶，灶膛里正噼噼啪啪地燃烧着木柴，火舌舔着乌黑的灶门向外张望，发出暖人的红光。

女主人出来打招呼：“这次带女儿一起来，准备住几天呀？”

男主人立即上前，请两人坐下来烤火：“灶火暖和，快围着灶火坐。”似乎有意打断女主人，不要乱称呼。

姑娘好像看出来了尴尬，立即说：“是的，我爸爸特意带我上山体验生活，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是贵客，请都请不来。”女主人赶紧说。

王局长看着姑娘从容的应答，似乎也满意这样的关系和称呼，虽然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并不是他的初衷，甚至对两人以后的感情发展产生不利的影响，但目下这种称呼是恰当的，大家都能接受。

后来的几天里，这种关系已成为大家的共识，男女主人叫起来越来越顺口，王局长和姑娘听起来也越来越自然。

晚上安排住宿，女主人征求两人的意见：“你们住一间还是两间屋子，我们这里，天冷的时候父女住一间屋子没有啥，一间的话我就好收拾，只需生一个火盆，土炕已经烧好了。”

听女主人这么一说，两人都犹豫了片刻，内心来说，王局长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但考虑到酒店的教训，他没有开口。姑娘看到主人的热情，也体谅山里生活的不易，就大方地说：“那我就跟我爸住一个屋。”

女主人高兴地收拾屋子去了。

屋前面的核桃树上，一对喜鹊正在枝干间点头致意，近下面就是它们用干树枝搭建成的窝，这是它们准备养育小喜鹊的家。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候，一群牛排着队从屋后的山头上下来，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叮铃叮铃地回到老屋的牛棚，很自觉地各就各位，没有乱占牛位的现象。山里的牛脖子上都挂着铃铛，牛儿在哪里主人一听就知道，跟现在的家长给小孩戴的电子手表一个作用。牛儿路过他俩身边的时候还仰起头打量了一番，似乎像哲学家。

女主人用他们带上来的蔬菜和鲜肉，加上山上的特产为他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王局长拿出自己带的白酒，与男主人推杯换盏，四个人围着土灶就着小菜喝着小酒说着家常话，气氛融洽而快乐。

姑娘兴致极高，于是就讨喝白酒，王局长看了看姑娘：“你行吗？”

“爸，我高兴，我能行。”姑娘还没喝似乎就醉了。

男主人就吩咐女主人：“给姑娘拿个酒杯，洗干净。”

倒上酒，三个人就碰了一杯。酒到妙处，姑娘桃花散粉，喜笑颜开，把喝酒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酒足饭饱之后，还不到十点。山里人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女主人就催促男主人：“你少喝点，明天还要下山走亲戚呢！”

男主人会意，就笑眯眯地说：“王老弟，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休息了。”说着就端起酒杯说：“这是最后一杯，喝完了睡觉。”

喝完最后一杯酒，女主人把两人送到东屋，打开门，里面有一个大土炕，炕上两床干净的被褥整洁地坐在炕头，似乎在等待他俩的到来，屋中间是一个燃烧的木炭盆。女主人添了几块木炭，就退出了房间。

坐在热炕上，暖意在周身蔓延串动，窗外的风却呼呼刮起窗棂，给黑夜的山带了夜的响声。

姑娘又一次醉迷了，女主人一走，就急急忙忙钻进自己的被窝，说一声“爸爸晚安”就进入了梦乡。王局长坐在热乎乎的土炕上，看着已经睡去的姑娘，他脑子一片空白，时间似乎停止了一般，坐着坐着，架不住热炕的安慰，很快就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他睁开眼，看到却是姑娘那一双汪汪的大眼睛，正津津有味、面带微笑地端详他。

“爸，你醒了，睡得真香，很安详。”姑娘欣赏评价似的说。

“别叫我爸好不好！”王局长不愿意姑娘叫他爸，更不愿意叫成了习惯。

“我就喜欢叫你爸，我从小没有爸爸，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爸爸。”姑娘坚定地坚持。

王局长很诧异：“你没有爸爸，那你？”

“我出生就没有见过爸爸，是妈妈一个人把我带大的，我很想要一个爸爸，太高兴了，我今天找到了亲爸爸。”姑娘说着就热烈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亲这一口就算我认爸爸了。”

王局长被姑娘这么一亲，没有一点男人的冲动和情欲的泛滥，反而有一种父爱涌向心头。此刻，他搞不清楚是父爱还是情爱？

“你喜欢叫爸爸就叫吧，只要不把我叫晕了就行。”王局长顺势就当了爸爸，虽然还有些小不情愿。

“那么，现在我很想让爸爸抱抱我。”说着，姑娘就依偎在他的怀里，极像小姑娘撒娇的样子。

王局长抱紧姑娘，不知怎么地，此刻他父爱满满，他心想有这么一个温柔可爱的姑娘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姑娘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很享受此刻来自于父亲的温暖，她多么渴望有一位这样的父亲，现在她得到了，她感受到了。

等他两人走出屋子的时候，男主人从牛槽里出来，今天男主人要下山走亲戚，他要先把牛圈清理好才行，这些或女人是干不了的。

站在上山岗往远处望去，大山近在眼前，连绵的群山处处都是灰突突毛茸茸的，褶皱里（山洼）还能隐约看见积雪，放出晶莹的亮光，似乎冬天还有远离。

山里的早饭大约在九、十点才吃，山里人勤快人，一大早起来想要干一阵子活。见他们起来，女主人赶忙招呼他们坐在火坑边吃饭。早饭是稀饭、馍馍就小菜。男主人吃饭很快，三两下就吃好了，看见他们还没有吃完又坐下了，男主人吃饭的样子也感染了让他们，饭好像很香。

饭毕，男主人起身，女主人也放下碗筷跟进了屋里，边走边问男人今天穿哪件衣服下山。夫妻俩一边唠叨着穿什么上衣？穿什么裤子？穿哪双袜子？不一会，男主人就焕然一新地走出屋来，女主人跟在身后，眼里藏不住的满意和喜悦。当注意到王局长看她时，便略带羞涩地抿了抿嘴，低下头，扭着屁股进了屋，羞涩的样子像新婚的新娘。当男人跨上骑摩托，戴上头盔和手套准备出发的时候，女主人快步冲出屋子，上前帮男人紧了紧头盔的带子，这熟悉的动作分明是日常的习惯。

王局长被眼前这对恩爱的夫妻感动，他很羡慕男主人，这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姑娘似乎看出了王局长艳羡的眼神，走过去，帮王局长整理了一下上衣，扣上了脖颈下的扣子。这简单的动作让王局长顿感温暖，他看着姑娘不好意的脸，轻轻地抚摸了上去。姑娘的脸细嫩而有弹性，王局长心情复杂但很享受。

男主人下山后，女主人把牛从牛栏里赶出来，她要上山放牛。出了牛栏的挤着头牛往覆着薄冰的水槽边顶。姑娘看见牛，听说放牛闹着王局长要一起去。王局长拍了怕姑娘的肩膀，摸了摸头发说：“那就一起去，做一次牛官。”

牛儿们饮完水，在女主人扬鞭驱赶下，牛铃声才懒洋洋地走向山路，牛铃声响成一片奏起早晨的交响曲，小牛犊混在其间，嬉戏顶闹，一片欢乐无忧的景象。

他俩跟在牛群后面，走在初春的山路上，凛冽的晨风从耳边划过，寒意阵阵，初升的太阳还没有冒出火气。山林一片灰色，草木间偶尔有丛丛山桃，开着或白或粉的花，给这个春天的山谷增添了些许生机。

三个人，一群牛，缓缓地走在山路上，清新、悠闲、自然。

到了牧场，牛儿们低头吃草，姑娘欢快地在草丛间奔跑，时不时的掐几朵野花让王局长给她插在头上。

“我插上花像不像新娘子呀？”姑娘问他。

他赶紧说：“像，太像了！”

“是谁的新娘子呢？不是爸爸的！”姑娘快乐得语无伦次。

王局长看着快乐得姑娘，不知如何应答。

姑娘跑出去又跑回来，右肩在王局长身上轻轻一蹭，笑眯眯诡谲地说：“要不要我做爸爸的新娘子呀？”

“要，要，要，当然要。”王局长的情绪被姑娘调动起来了，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就赶紧接话。

姑娘靠近他，轻声地说：“别梦想，女儿怎么能嫁给爸爸呢？”然后又跑出去，回头给她抛了一个媚眼。

等姑娘再次来到他的跟前时，他一把拉住了姑娘：“我不做你的爸爸，我要做你的男人。”

姑娘没有挣脱或是不想挣脱，就依偎在王局长的怀里。娇声娇气地说：“你可是有老婆的人呀！，我还是做你的女儿吧！”

王局长跟着说：“做我的新娘子，今晚就圆房！”

“你想乱伦呀！”趁王局长不注意，姑娘一闪身就一溜烟的跑开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大约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太阳西照，阳光正好。女主人拿出简易的食品，招呼他俩过来吃饭。在蓝天白云下，坐在草地上吃着简单的饭食，姑娘说：“这是我吃得最香的饭。”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女主人说：“该回家了，露水一上来牛吃了就涨肚。”

回来的路上，他俩依然跟在牛后面，牛儿排成长队叮铃当啷地前行，如同打了胜仗的士兵凯旋而归，两个小牛犊在大牛间穿插嬉闹，如无忧无虑的孩童。

回到家，男主人还没有回来，女主人赶紧做饭。大约半个小时，女主人突然走出来，站在山岗上向山下的山路瞭望，他回来了，我们准备吃饭。果不其然，不一会儿男主然呼啸着骑上了山岗停在了屋前，像约定好似的，又像是心有灵犀，真是默契的夫妻。

吃过晚饭，王局长与男主人聊天，姑娘说她有点累就回屋去了，快九点的时候，看见男主人两眼打盹，王局长也起身告辞。今晚上怎么度过呢？请看下集：意乱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