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 八 忆 母
文 /高贵生
妈妈是劳动能手。
春暖花开的季节参与
“改地换天”;
冰天雪地的时候落实
“大干一冬春”的誓言。
白天精疲力竭的身子骨,
夜晚针线活算得上是休闲。
于是
煤油灯就成了妈妈的专利。
无所谓头发火燎;
无所谓鼻孔薰烟。
两点多了,
还在飞针走线。
熄灯前哈欠连哈欠,
总要看看梦得甜甜的脸。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明天就能吃上腊八粥了,
似乎口水也十分香甜。
我一觉醒来看见豆光还在跳动。
又一觉醒来妈妈徘徊在灶前。
早上我睁开惺忪的眼:
“妈妈您又一夜没睡?腊八粥为什么要吃在太阳出来之前?”
妈妈边摇头边说:“这是讲究,这是传统的续延。”
一过初八就进入年关。
不到三十不放假,
长夜才能挤出宝贵的时间。
拆旧浆洗,缝新补烂,
牺牲的全是妈妈宝贵的夜晚。
到了年夜饭之前,
家人们都有了整齐的装扮。
尽管生活贫穷,
也不落蒸馍炸糕的习惯。
这些手头活,
算不了什么
自己生豆芽天天淘洗,
妈妈不厌其烦。
过年
肉食不多,
豆腐能填补缺憾。
豆子是捡来的;
技术是学来的;
小磨是借来的。
小磨可是热门货,
只能挤到二十九的夜晚。
爸妈合转一小磨,
好几圈下一勺料,
一勺里只有五、六个瓣。
过滤、煮沸、点卤、 挤压,
又一个完整的不眠夜。
妈妈的眼神十分疲倦,
只要看见我穿扮整齐,吃得香甜,
笑容总是有增无减。
妈妈的爱象河水一样单向涌入。
我却回忆不起多少爱的返还。
日子好了,
子欲孝而亲不待。
今又腊八,
无可奈何。
抹一把泪,
聊作一种纪念。
高贵生:临河区双河中学教师现已退休。内蒙师大函授本科毕业。现年七十五周岁。常在新媒体网络平台上发表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