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寒

●张鹏鶴

     繁华街中的粤菜包房里，卤水拼盘、白灼菜心、爆汁叉烧酥等几个小菜上齐，几位来自南北方的朋友开始了相约不如偶遇的小聚，这是沪上入冬以来最冷的天气，窗外隐隐有小雪飘起，窗内浓香的酒缓入衷肠。没有违和的相聚，一切是那么自然，那么顺畅，那么惬意。话题随兴起，有关世情，有关生活，有关读书。Y君讲，其最近在读《道德经》，谈到了“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年龄的原因，现在读来尤其深刻。

    正如《论语》中“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过去常规的理解，就是三人行中必有老师，不确实是一位还是两位，宽泛的理解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对比朱熹注“三人同行，其一我也。彼二人者，一善一恶，则我从其善而改其恶焉，是二人者皆我师也。”尹焞所谓“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则善恶皆我之师，进善其有穷乎！”仔细想想，善恶皆为我师，学问当细细玩味，自我完善当慢慢体会之。

    时光在不经意间转瞬而过，从中午聊到太阳偏西，从再续热茶到灯火阑珊，聊兴不减。从青年聊到中年，从四季聊到节气，定格在当日的大寒节气，粤菜馆里没有地道的北方饺子。Y君为了这节气，为了照顾我们这北方人的皮囊，专意从山东的菜馆叫外卖送到现场，素馅和牛肉的饺子两种，汁多鲜美，应景了这大寒的节气，举杯感怀这美好的日子。座中有新生代，带上了鲜花，花色素雅，色调均和，所谓甘能和众味，素能容诸色，盎然于一隅，香飘于轩窗。

    酌终于有限，道济于无穷。期之于春日，慕江之暖风。书向细处读，心存慎独行。元典勤翻读，小憩越隆冬。大寒过后，又是立春了，年年岁岁四时平，日子会依旧花随水流终归东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