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不负赶路人(24)
“炫耀”是一种鼓励,“炫耀”也是一种鞭策。章丘区曹范学区学校“智简”课堂,会再接再厉,继续在教师专业成长的道路上,一路学习,一路思考,一路实践,一路总结,一路成长!即日起,《都市头条·济南头条》推出《星光不负赶路人》专栏,分享老师们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悟。

雨中的石匣
丁美芸
自石匣归来,已整五日。这五个日月千篇一律的轮回中,生活依旧忙碌,唯有过之而无不及。行走在热火朝天的尘埃里,我总带了一抹淡淡的忧愁、一缕心魂留在何处尚未回归怀中的哀怨。今日晨起,乳色光线终是许了我些许闲散的时光。一丝悄悄的、寂寂的声响怯怜怜地浮在我耳畔:还记得我吗?哦!怎会忘记,我雨中的石匣!
那日微雨一路护我到石匣。车子流转在蜿蜒的山路上,携来满目苍绿。我的心是焦虑的、欣喜的,带着一股子相会初恋情人般的紧张与欢畅。终于,我的双脚踏上了这方干净的土地。干净,是的。我想用这两个字眼形容她。雨中的石匣,安安静静躺在四面高耸的山里。一张素净的面庞、一双清丽的眸子是她的容颜。绿,是她的衣衫。
“来了?”她笑。
“来了。”我亦笑。
此时,我不是客,是千里归来人呢。
这日的雨温柔地轻洗石匣。十里内外,除却雨滴敲落石台,再无杂音。前来迎接的村主任——章丘梆子文化的演绎者和传承人——于亮兴满含歉意地对众人说道:“抱歉。今天的雨给大家带来了不便。”
可我爱极了这“不便”。雨路难行,因而前来石匣的游客极少。清净就成了那日石匣的又一代名词。放眼望去,除却随行的友人,四下再无杂人。一只白色的狗狗,瞪着小小的眼睛跟在我身后。我并不知晓狗的品种,只觉着她被雨打湿的、软趴趴的毛发可爱到了极点。我慢慢走,将沿街斑驳的古屋、静寂的古桥装进了心里。她紧紧跟,一心一意抬头追上我的步伐。走走停停间,迎面便是一条悠长的石巷。巷子中间立着一只黑狗,温顺地抬眼看向我。我哑然失笑,回转身,想要打趣先前的“追随者”:“看,这可不是你的伙伴吗?”可是,身后哪有白狗的影子呢?立在面前的是黑狗,不假。我并不觉着讶异,只是纳罕石匣的生灵着实富有灵气。或许,这也是她指派与我的“使者”呢?这清瘦的“使者”引了我,一步步,走向古巷深处。若不是他,我极容易将自己想象成戴望舒眼中那“丁香一样的姑娘”。多亏有了他,走在这巷子里,我才没有升起一股浓郁的“哀怨”。“沉静如水”是这巷子送我的礼物。青石地面全无人工打磨的痕迹,又处处显露出自然之母的精心雕琢。雨水赠与她们油亮的皮肤。生灵们的足底,来来回回,给予她们肉体饱经折磨后的平整容颜。历经苦难,方能享得现世安稳吧。
古巷尽头是一溜石阶。黑狗自然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我不曾想他要往哪里去,恰如我未曾想他自哪里来。拾级而上,我捕捉到了一株长势葱郁的古树。主人介绍,这是一棵有千年历史的酸枣树。前些年,他将古树左侧探出的一根枝桠嫁接成了枣树。望着这棵头顶缀满小小酸枣,下围挂满红红大枣的古树,我竟痴了过去。一树两支,互不排斥,这该有多宽广的包容之心呢!植物尚且如此,更何况石匣的村民呢!雨丝自她的顶尖儿一路滑过,成直线、曲线、斜线欢跳着擦过我的面庞、落到我的脚尖,丝丝凉意中夹杂着枣儿淡淡的清香。大的、小的、圆的、扁的枣儿于我而言并不是果腹品,而是石匣羞答答捧出的见面礼。品尝,是可以的。若是不顾礼节般大快朵颐,定会扰了这雅致姑娘的清修。迎面而立的山峰,披着油绿的衣,含笑望向我。这笑里,满装了千年古文明,万载璀璨颜。雨丝包裹着她,笼成淡淡的雾衣。这像极了山间精灵们的舞会呢。平凡如我,是欣赏不到内里的雅乐和曼妙的舞姿的。我问身旁老者:“这山,可有故事?”我希望听到答案,如痴情人儿探知意中人心意那般,却又惧怕得来只言片语——若是这话语荡走了心中人儿的神秘感,又该做哪般?幸哉,老者不喜多言,笑笑说:“故事很多。自我出生起,她就在。要说得趣儿的,只一件。数十年前山顶有棵流苏,自远处看,像极了凤凰。所以这山,也叫凤山。自我记事起,这凤形流苏却不见了踪影。我问老人,也没谁能说出个所以然。”我微微颔首。老者亦不多言。凤山依旧笑望着我。山脚下是一座挨一座的、寂寂无言的红瓦白墙屋。她们似乎生来就该在那里,倘若立在别处都是错。“雨洗石匣,福泽凤山。”我轻轻念。
与老者挥手作别,我缓缓前行。此时,我早已远离大部队,却并不焦急。清静如石匣,赐予我同样雅静的心绪。此刻,我只愿追随自己的感觉,将她一一看遍。身处山怀,又见水影。泉水自村西九顶山群峦,一路呼朋唤友,汇聚而下。终于,泉水精灵们合成一股子清流,名曰瀛汶河,浩浩荡荡奔往东方,终入海。水流枕着自然天成的青石,歌声阵阵。青石之上,不见青苔,可见四季水流不断,难有汇集的污淖。石桥是有的,名字也算合景:升仙桥、胜利桥、幸福桥、南井桥、东大桥.....可我一一望过去,总觉着这不是她们的真名姓。她们是石匣的血管,底下的河流是石匣干净的、新鲜的、生生不息的血液。她们的名字,应该叫“自然”。
午后的石匣,雨停、风止,万物悦然。我和友人来到了古村东头的“兴隆寺”。倒不是为了那句“不至兴隆寺,不算来石匣”,只是觉着,缘分使然。九十九级台阶,庄重地平铺在面前。众人自台阶缓缓而上。我自然,是最末的。一步步,用力扣进了心扉里。步步前行时,我不曾举首望,不敢启唇语。石匣引我至这庄严地,是否探我心意素净否?我又怎敢造次?寺内古木森森,佛像威严。此时,我自知没有这份能力将这肃穆之势一一交代明了。只晓得,自己的心跳是急促的。叮咚叮咚,一起跃动的,还有自檐上垂落的、清可见人的雨滴。雨滴落到我肩头,沉甸甸。这是千年前的那滴雨吧?我们辗转奔波了若许年,看遍了世事沧桑和红颜,终于得见。再相逢,彼此无言。我也不忍将她掸落,任凭她一丝丝透过我的衣、润进我的肌肤,而后彻底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再不会离去。
恍惚间,我已不知面向何方,只见迎面铺头盖脸的绿。绿色爬山虎肆无忌惮地爬满了整面近十米高的石壁。所有的叶儿都是欣欣然张开了眼,小心翼翼看向脚下这些“异族人”。这绿色生灵守护的正是“滴水菩萨”。慈悲如斯、宽厚如斯。“滴水菩萨”垂下眼睑,静静望向我:温柔里散开来洞悉世间万物的神气。我双手合十,静静与菩萨对望。她是知晓万生苦痛的吧?她这瓶中水能洗去我心中蒙蔽的尘埃吧?“勿生热恼,心存善念;勿起杀意,心存忧患;勿求虚妄,心存慈悲。”她说。“是。”我答。一问一答间,抬望眼,万物洞然。
一日的相逢,是我这三十余载竭力修来的缘分。难有相见日,终有再别时。戏台前的广场上,上车前,我望了望四围群山、身侧古石,听了听那山间柔风、桥下流水、寺里钟声、阶前叩首,轻轻摆手。
那日午后,我的身已随车流、人流挤进了都市的五脏六腑之中。我的心却被石匣轻柔地劫走了。整五日后的这个破晓时分,我又忆起了她素净的容颜。依稀记得,临行前,我听到她俯下身子时的轻声软语:“再来。”
(此文于2023年1月获得由“齐鲁壹点”与山东省写作学会主办的山东省首届语文教师“杏坛杯”写作大赛三等奖 )

作者简介:丁美芸,山东省济南市章丘区曹范学区学校教师、《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齐鲁少年报》同题作文点评作家、章丘区作协会员、济南市作协会员、山东省散文协会会员、章丘区优秀教师、章丘区青年教师素质大赛一等奖获得者、济南市“走青春路做育花人”二等奖获得者、山东省“百佳”论文获得者。获章丘区优质课一等奖,济南市“优课”、章丘区“优课”、济南市电教课二等奖。
所写文字陆续发表于《山东教育》、《山东教育报》、《教学管理》、《南风》、《齐鲁文学》、《当代教科研》等报刊杂志。部分作品在“都市头条”和“齐鲁壹点”、济南市总工会等平台与组织举办的征文比赛中获奖。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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