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夜话】 人到六十该是休息的时间,因为按照常人的逻辑推理,普通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生存的,大多数才七八十岁,到了九十岁以上那就是稀罕物,超过百岁在许多省份屈指可数。然而,在陕西有个搞摄影的人,不管市场经济如何转换,他手中的“长枪短炮”始终不离,春夏秋冬不分,长年累月的深入在基层。前段时间,他跑到我的家乡秦岭脚下的商洛,拍了一组最原始的目前当地百姓生活的纪录片,看着看着,我仿佛又回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尽管物质上大家并不富裕,许多人因为衣不蔽体,险上常露菜色,房前屋后不是鸡鸭牛羊自由自在散步,就是玉米包谷野性生长。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听说那里变化很大,但我很难再有机会看到那最原始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了。在张少麟的镜头里,我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自己,十七八岁上学的影子,以及父母活着时的生活状态。
在记忆的长河中,秦岭是我国乃至世界上唯一的一座独特有名的山脉,它之所以被称之为秦岭山被,是因为它就是中国南北气候的分水岭,它左手携起长江浩浩荡荡,右手不断的在黄河滩上搅起泥浆,因为东西绵延一千余里,跨越了中国的陕、甘、川、豫等多个省份,又被誉为“华中第一山”、“中国的龙脊”、“中原的龙首”、“中国人的国家中央公园”,自熟而然的就成为了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也曾见证了周、秦、汉、唐等十几个朝代的绝代风华和兴衰,所以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我的老乡也是大作家贾平凹在他的散文《商州初录》《商州又录》和小说《鸡窝洼人家》《浮躁》《商州》等,做了大量的描写,尤其是《浮躁》让我曾经几天几夜不曾合眼,心中暗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写上一部这样的长篇小说。于是,在丹凤县和商州工作的九年间,我也曾照猫画虎写了数十万字的小说和散文,但能发表的屈指可数,一气之下我就背起一台300元的照相机,一边写新闻稿一边拍新闻照片,没想到一晃三十多年间,我竟然成了一名职业记者,从陕西到海南到北京,只是很难看到秦岭山下的老乡和那儿的一草一木了。
两年前偶日的一天,朋友在古城西安给我介绍了一位叫张少麟的男子,我印象最深的,是这个土生土长的西安人却取了一个网名叫马栏樵夫。在我的记忆中,樵夫二字,不就是秦岭山上砍柴的农民,而马栏二字,说明了他的祖籍就是陕西省旬邑县的马栏镇。后来事实上正好印证我的猜想。不过,这个老父亲在省政府当过秘书长的达官贵人公子,一不做官二不发财,专门一古脑儿热衷于风光、人文、纪实摄影,让我十分纳闷。我记得三十多年前在商洛搞黑白摄影照片时,不少专业的摄影师就提醒过我,“要让一个富翁破产,就教会他执迷不悟的爱上摄影!”后来事实上也证明,照相机这玩意儿少的几千元,好的精典的往往几万数十万甚至数百万元,这对于普通农村的孩子来讲,简直就是一笔巨款。所以刚开始时,商洛市的摄影爱好者多如牛毛,但三十多年后,与我同时代的仅剩董发亮和阮世喜等几个凤毛麟角者仍在坚持阵地,而张少麟这种拼到中国国际海洋摄影协会陕西分会副主席、深圳民俗摄影学会会员、西安市摄影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摄影家协会会员和中国新闻摄影学会会员身份的人,就需要我等刮目相看了。

张少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这几年他究竟去那儿,我最多能看到的,就是寻找他发表在网上的照片。事实证明,长期以来,他执着于人文风光和朱鹮等受保护动物方面的摄影创作。用镜头捕捉瞬间,发现美,表现美,创造美,表达对生活的无限热爱。尤其是在陕西洋县,他扛起“长枪短炮”抓拍迅速,技巧娴熟;眼到手到,手到情到。在多媒体创作方面,图片传神生动,呼之欲出;文字形象到位,丝丝入扣;配乐意境悠远,浑然一体。代表作有《万马奔腾》《朱鹮》等系列作品。在众多摄影展赛中获奖,部分作品被报纸杂志刊登并被印制为中法旅游纪念邮票。最近,《朱鹮》获得2021年“你好,春天”美篇摄影征文三等奖。两幅作品入选陕西省摄影家协会“大秦岭·中国脊梁”文艺创作工程之“秦岭四宝”摄影展。


其实,张少麟是一个天马行空独来独往之人,他不仅十多年成百次去陕西汉中拍摄朱鹮,还到贵州、云南、广西等地。我记得有一天他请我吃大餐,说是又有一组拍摄朱鹮的照片不仅上了国内报刊,还在国外摄影大展上屡屡获奖,望着他如获至宝的喜悦,我常常嫉妒起来,这人怎么将我年轻时的梦想,在他身上兑现了呢?三十多年前,我曾打开世界地图,信誓旦旦的对朋友狮子大开口,“到六十岁前,我一定要跑遍四大洲五大洋,用镜头记录下这个光彩夺目让人无限留恋的大千世界!”而在如今眼前的镜子中,我却看到的是满头白发,当年那个雄姿英发的少年,他到那儿去了?





在2024龙年到来之际,我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感谢张少麟先生对我的天天问候,只能写下这篇文章,期待在龙已抬头龙腾虎跃的这一年中,看到他的新作问世。(李长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