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与仁慈

诗/王立庆

她出身不是主干

是主干侧面的一个偏枝

但，她就是不甘心

努力疯长后，超出了主干的身姿

这时，她看到了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

——仿佛还看到了

望不到边际的沙漠与大海

就在她为此最惬意的时刻

园丁“咔嚓”一剪子

把她的世界又送回到了原点

尽管这样，她没有气馁

强忍着疼痛与泪水

自我疗伤……

欲望使她几乎忘记了尊严身份

又经百倍的努力，很快

延伸到了她应该具有的高度

哪知，园丁又是一剪子

这一次，她彻底地绝望了

绝望中，彻悟：

——世上没有她拓美的空间

从此，她尽可能地遏制自己的生机

在小而短的枝桠上

与蚂蚁、马蜂、壁虎、鸟儿对话

每遇风险

她尽可能地对抗着风儿的摇晃

委屈自己温暖着平凡的生命，突然有一天

令她惊讶的是：

从那些小生命结下善缘的意念中

又长出了一根绵延人世的枝条

它绵软，体贴，充满柔情……

任何规则暴行都奈何不了它了

若干年后，当根系腐败

主干死去之时

只有她依然生机勃勃，常绿常青……

平凡的她，似乎融入了一种妙境

——正走在蓬莱八仙过海的路上

作者简介：

王立庆，吉林省洮南市人，中学高级教师，湖北省作协会员，鄂州市作协委员，曾于《山东文学》《长江文艺》《芳草》《长江丛刊》《短篇小说》《辽河》《大武汉》《武钢文艺》《江南风》等期刊发表中短篇小说、散文诗歌等作品约120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