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的最后一首诗
文/殷运平


写。除了写
就是写
信封没多大变化
邮票的价钱却一路飙升
像当年一样
每月两封：前后半个月各一封
有意思的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寄信人和收信人
居然是同一个人
没理由说什么。要么地址不详
要么查无此人
我这些年也习惯了这种生活
挺好。挺有意思
不过，我真不知道这个好习惯
还能坚持多久
如果。我说的只是如果
或许只有那样
我就不用再写信和收信了
我们就会天天
从早到晚一刻都不会分离了
我真的希望，这一天
会早点到来


2024年的第一首诗


老天爷保佑：做个好梦
在明天某个时刻
你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个劲地笑
或许，很有可能
我会像范进中举一样疯疯癫癫
这样结局也好
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在如此极乐世界里过好每一天
甚至。比回信
还要十全十美的锦上添花
老天爷。求求你了
你就成全我余生这个唯一的心愿吧
哪怕。这个吃了唐僧肉姑娘
只现身一秒
一生。也没有一点儿遗憾了


下午饭，我只多吃了一口


三天前的下午饭，比往常
我只多吃了一口
饭后半小时，我和老伴
到体育场走圈
不过半圈，我腹内就不舒服了
一连三天，我都没有
一点儿食欲感。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熬糊米。健胃消食片
也收效甚微
只怪老伴：顿顿，必须光盘行动
三天里，我几乎没出门
一个60岁刚出头的男人，下午
只是多吃了那么一口米饭
而已。整整三天
我和老伴都没有一个好心情
我好像大病了一场


阴阳水


把昨天电壶里的水倒出半杯
再加上今早的半杯开水
这就是老伴挂在嘴边的阴阳水
一天，第一杯水
必须这样喝
这些年，我也不知道
阴阳水，到底对身体有哪些益处
不过，我发现
每天第一杯喝阴阳水的老伴
花粉过敏依旧
咳嗽、打喷嚏、流鼻涕依旧
腰酸背痛腿抽筋依旧


大寒


一年中，最后一个节气
也算压轴吧
风。不管什么方向的风
都会让你产生畏惧
叫你避开风头干脆足不出户
油菜和小麦
几乎每天夜里都受着熬煎
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
一个个低头、弯腰驼背
而且从上到下
好像被蜘蛛网严严实实覆盖
一丝都动弹不得


年味


空气中，有一股惬意的味道
而且一天比一天浓
只要打开窗子
只要走在大街小巷
麻辣味。五香味。孜然味
以及广式味
我发现，我居住的陕南某县城
几乎家家户户
他们的前后阳台都挂满了
这味。那味
一些无名无姓的雀鸟。它们
也爱这一口
也想投机取巧打打牙祭。没想到
高兴而来。扫兴而归


蝴蝶


某世纪。从某年某月某日起
我和你啥都不是
无疑是一黑一白的两只蝴蝶
无疑白蝴蝶是你
像由人到蝶的梁山伯祝英台一样
有时你在前。有时我在前
有时我与你并排
没有具体所指。没有先后顺序
到想去却没有去过的地方
山一程。水一程
到走马观花的地方再次故地重游
打卡。流连忘返
也会是青蛙和蛇的同类
在冬天里：冬眠，抱团取暖
彼此，都想一想
在人走茶凉的那些日子里
曾经的大恩大德
有哪些没有报答。还欠下多少
无法偿还的人情债
彼此，都把自己交给对方
实事求是。彻底解剖
在这个世界里该如何修炼
把最好的一面留下。没有遗憾


我与故乡的距离


远与近。好像
已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父母先后走了
土地，早被公家收回了
那年代，父亲被开除公职劳动改造
再加上阶梯式儿女
属于我名下的财产是一张白纸
再说，人口密集的村庄
已经人烟稀少了
如果。村里某位老人寿终正寝
总管考虑的第一件大事
如何如何。才能把抬棺的人凑齐
每年的同学聚会
当别人大说特说自己故乡的时候
我会黯然神伤地悄然离去
其实。我的故乡
也只有在隔三差五的梦中
与知心玩伴们
在仙鸡河里赤裸裸游泳罢了


广场上，一棵古老的皂荚树


广场上，一棵古老的皂荚树
大寒过去没几天
就被广场工作人员昼夜打上了点滴
皂荚树的确老了
早就到了弱不禁风的年龄了
我不知道
这棵古老的皂荚树
高寿是多少
是从哪里乔迁到此安居乐业
广场，县城的打卡点
皂荚树，广场上人气最旺的地方
广场工作人员说
这棵两人手牵手才能合围的皂荚树
能不能挺过这个严寒的冬天
还是个未知数
我昼夜都在为这棵皂荚树祈祷
待到来年夏天
两人才能合围的皂荚树。依然是
广场人气最旺的地方


大寒以后


大寒刚过，我居住的陕南某县城
真正的寒潮来了
我几乎天天都是八点以后起床
鸡蛋。豆浆
直到中午，太阳升起的时候
全副武装才出门
菜市场，从东市场到西市场
偶尔也去南市场
不过，每天与原来上班时间一样
早早就醒了
窗外。车声和人走动的声音
可谓寥寥无几
一些在小区公园树枝上栖息的小鸟
也错过了亮嗓的黄金时间
洒水车依旧
环卫工人扫街的沙沙声依旧


小年


除夕。满打满算
只有七天了
按计划。今天不准备出门
要在家里打扫卫生
门窗。玻璃。厨房。卫生间
每间房的死角
我和老伴分工明确：我头遍
她再收尾
奖罚分明。该表扬的表扬
该批评的批评
我不得不心服口服
从明年起，连续五年的除夕
都在腊月二十九
所以，今年的小年非同一般
死角。必须一尘不染
这天晚上，老伴
还要我跟着她的模样敬灶王爷
祈祷。一家三代人
在龙年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作者简介：殷运平，男，陕西省安康市汉阴县人，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