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上）

（腊月里父亲的故事）

长安，蔡亚利（金沙河）

一

我家人老祖辈是庄稼人。而到我父亲这辈，沾了点文化的光。因而，父亲是个没文化又有文化的庄稼人。

他上知传统古今，风俗礼义；下晓天象农时，田间料理，三百六十行的苦力庄稼活他又无一不能，人称父亲“小诸葛”，乡党有事都找他。这与他聪灵的天资，过人的记忆，泛涉的兴趣，缘广的人脉，虔心好学，谦卑求教的先优分不开的。他在世时，常给我说那朝那代，民间流传的大小故事，节日风俗，起源，行成，发展等。就腊月而言，却与常人有不同而独到的认知。

我国农历十二个月都有自己的雅称，充满诗情画意。其中腊月称岁尾，冰月，梅月，严月，丑月，大呂，季冬，末冬，腊月等雅称。

远古，“腊”夲是一种祭礼。商周时，人们每年依照时令举行春，夏，秋，冬四次祭礼，祭祀百神和祖先，其中尤以岁末冬季规模最大，最隆重。人们将冬祭百神称“蜡”祭，将岁末以获取的野兽作为牺牲祭祀祖先，称为“腊祭”，与“蜡祭”合一，统称腊祭。腊祭后来统称中国大年。

由于腊祭活动常在十二月举行，故称该月为“腊月”，将举行冬祭这天称为“腊日”，但腊日当时不固定在那一天。汉代以冬至作为确定腊日的时间基点，选定冬至后一个戍日为腊日。在西汉前期，腊日在冬至后第几个戍日，尚不确定。汉武帝颁行《太初历》之后，确定在冬至后三戍为腊日（闰岁为第四戌），自南北朝开始，据传腊神有八种，于是腊月“初八”便成了固定的祭日一一腊日，俗称腊八节。

腊日祭祀，作为古人的“岁终大祭”，不仅是向神灵祖先表达感恩，期盼来年风调雨顺，更是装点古人平谈而乏味的枯燥严冬，让人们在寒冬里依然感受到“腊”的幸福。

进了腊月门，也就开始渐浓的年味。

“小孩小孩你甭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腊粥喝几天，粒粒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这首民谣《腊月歌》唱出，也唱足了民间风俗诗画和民俗大戏……

二

好多民间风俗，传统节日的的来历讲究，都是父亲点点滴滴说给我的。

父亲幼时聪颖，乡党一看这娃灵性，不止一次的给祖母吹风叫娃上学，祖父母为难，穷家人上不起学。幸亏村几家有钱人顾了个先生，在村一家破旧房里开了个旧学堂。十岁的父亲每天爬在破门窗外偷听老师讲学，时间长了，老师惊奇发现了父亲的异样，竞破例叫他进去听课上学。父亲感激，当下跪在老师面前，连磕几个谢头。祖父祖母也感激涕零。

老师教孔子的《论语》《人义礼智信》以及《孔孟之道》，巜四书五经》及巜三字经》，巜百家姓》等，父亲记忆惊人，诵背如流，深得老师赏识。可一学季后，老师因传染病“胡离拉”抉别人世，父亲好不伤心，只好辍学回家。

十二岁的父亲，随大人进南山砍柴，大柴梱挑不起，只好挑两小梱的柴担往返二十多里山路，第二天又挑到十几里外的秦镇卖柴。

一年多后，乡党都可怜父亲，又给祖父母提说，这么灵个娃担柴把娃遭踏了，叫娃去卖买铺子学相公。祖父母也觉有对着哩，学相公买货是叫娃学夲事做人，这还有说的啥？

几天后，十三岁的父亲被祖父母托人送到十几里外的秦镇商铺子。

父亲人灵活，听说听到，扫地，擦桌，抹柜台，早晚给“掌柜的”（老板）提倒脚盆（尿盆）洗衣服，柜前客人到来，父亲很快迎上，让坐，倒茶，挮烟，嘘寒问暖和顾客勾通，……老板一看父亲是块好料，诚心指拨，教导，把卖买行的加减乘除，珠算一归到九归，狮子滚绣球一归到九归，打出去，倒回来全破方教给父亲，几个月功夫，父亲贯通了珠算，刻到肚子里，（老了，几位数的加减乘除，口算比我笔算还要快的多，常训我算帐慢，吃不了“算帐饭”）。老板庆幸自己有眼力，得了娃娃才，父亲如鱼得水，高兴自己好落脚，有用武之地。

谁料，一年后，家中变故，祖父离世，父亲离开卖买铺，老板惋惜，含泪相别。

料理毕祖父后事，父亲又离不开家了，几个姑都已出嫁，祖母又是个接生的，十里八乡，黑咧白天，风里雨里都有人都套车骑驴，水火紧了，人便背起祖母一溜烟的跑了，空不拉拉的屋，父亲一个人出进，自做饭吃，只好又挑起柴担子，进了南山。

父亲老早挑起生活的重担，但没忘记求知，他常说“八十岁老，领教不为低，做的人下人，才能活的人上人，走人要走学问人，要走才高的人，才能学到人家长处，近朱赤，近墨黑……”由于父亲好学，对天象，农谚，俚语，俗话，二十四节气，每个节气中间的忌，戍，社，吉日等也了如指掌。后来也给人红白喜丧择日。常向读书人，教书人借书看，向他们讨教。一有空闲或逢雨天，他拿起借来的旧书老书细心读起，不认的字，他问小学生，问懂的人，手在地上划兩遍，便记住，至老不忘，这样曰积月累，父亲最后熟读《三国演义》《三国志》《西游记》《水浒传》《岳飞传》，《春秋战国》巜前后汉演义》《明清史》，《杨家将》巜四书五经》《古代节日风俗》巜二十四孝》以及几十种老剧夲……好多章节，诗话，他诵背如流，记忆力惊人。在大集体时代，常给田间干活人说书，激愤时，糠概沉词；悲伤时，老泪纵横，听书的人个个入迷，忘了集体干活……

在那个精神物质馈乏的年月，父亲除繁重的入南山扛椽杠，房前屋后的树枝能用的砍下刮了皮扛到秦镇卖，忙自家田里庄稼，稍有空闲便出去卖工，抽空去卖房后的柿桃水果，使自家屋里的零用化销比一般家庭灵便多了。后入集体生产队后，一大黑早赶集，吃早饭回还赶队里上活。一有空闲就去请教文化人，油灯下看书到深夜，除对过年，正月十五，三月清明，五月端阳，七夕织女，八月十五，九九重阳，十月寒衣，腊月祭灶民间传统风情大节熟知喜研外，还对二月二，三月三，四月八，六月六，七月十五等民间风俗小节也颓有讲究。往往吃过晚饭坐在炕上，随说一个故事，不言而喻把今天外边，屋里发生的顺心的，不顺心的事概括进去，使人不知不觉中幌然大悟，受到启发，意识到别人或自家的对与错，以后该怎样行事……故事对父亲来说，毫不费力，信手拈来，每个故事颓含喻意。父亲有说不完的故事，我是在他的故事中长大的。

父亲好学，对啥都兴趣，除苦力庄稼活，样样精通不弱人外，烹饪，司仪，过事看客，会计，书法，泥水匠，上台演戏，调解矛盾，家教，待人接物等等，样样出翠。

他谦训，长恨自己没文化，落到庄稼行，并希望后人成文化人，我姊妹四人，除哥妹外，因家境，我和姐还落到庄稼行。

三

在我记事后，父亲又是勤苦人，每年临近年关，他佝偻着身子去十几里路外的秦镇办年货，一早翻起身去，办完年货，也顾不上集上吃饭，便急忙赶回，他常说，有吃饭钱，可吃一家子，有吃饭的功夫，我赶回去了。

我屋住村东滩，离堡子半里路，过小河石桥，便到堡子。

父亲赶集回，出了堡子，过石桥，大老远“扑一一踏，扑一一踏”那困倦，沉重熟悉的脚步声就传到门前做针线母亲耳里，“你爸回来咧”，母亲放下手中活计，回身屋里张罗做饭，待我跑去迎上父亲，父亲有些油污的白粗布腰带拴着肩前后的两个装满年货的竹笼子，持力挪着脚步，左右摇幌，困倦的对我说“回走，回走”。我拧头便往回跑。

到门前，他取下两个竹笼子，“扑通”坐在门前石头上，“唉嚅一一”出口长气。

母亲端上一碗热水寄给父亲，“先喝”，父亲端起碗“咣，咣，咣”几口喝光了。

不多会，母亲又端一碗黑白两糁面的宽片面，挮到父亲手里，父亲大口吃起来。父亲见我看他吃饭，随挟一条面“俺娃吃”，“爸吃”我拧身跑了。

吃完饭，父亲盘点着大小竹笼子的年货，多种菜疏，敬神的香蜡纸婊，过年小东抹西的……我儿时最爱放炮，父亲每年不忘给我买一毛钱十个指头粗细的响炮……

四

那些年的腊月，大雪封山，山里人过年的重风俗，讲究大，但出山办年货的路被雪隔住了。父亲每年过了腊月初十便背上“捎马子”（前后搭肩布袋子）装上笔墨纸砚，和纸札爷神，踏着雪滑的羊肠小道，翻坡架岭给山人写春联，卖纸札爷神，一走一月半载，走谁家，饭吃谁家，天黑，夜宿谁家，自然写春联，红纸，纸札神像白送不收钱。父亲的和霭可亲赢得远近山里人的好感，都觉父亲有文化，明事理，没架子，平易近人，有啥心里话，有啥解不开绞的事，都掏心窝子倒给父亲，叫父亲出给出点子，想办法，有些和父亲成了亲戚朋友，四时八节往来。也就在这时，父亲走近山里人，熟悉山里人的乡俗风情，性格特征。象他们自家人一样。因每年都进山写对联，父亲他的毛笔书法也有了自己的风格特色。

父亲人高大，愧伟，但说话和气，那双善良充满智慧的双眼又透出一股深遂的灵气，平时干活又快当麻利，性急，有使不完的力气。同时也是一块生意料。

（未完待续）

年关（下）

（父亲腊月里的故事）

长安，蔡亚利（金沙河）

五

五十年代，有年腊月，为给过年挣点钱，借过年庄稼人杀猪后添槽的当儿，天黑吃过晚饭，父亲便一人挑起一对篾筐，铺些干柴草，夜行咸阳北阡东镇去担猪娃。走了一夜的他，赶完一百多里路，第二天尚午前到了咸阳阡东。问了集上几家猪娃价后，觉得这家猪娃光滑，欢饰，个大些，毛老般，耐寒，一番讨价还价后，七八个猪娃装进麦草筐，顾不上吃饭，拧身挑起担往回赶。

这时，阴沉沉的天空己飘起雪花，雪越下越大，不多时地上一片白茫茫的。

父亲预感不是好兆头，但猪己买了，也只能往回挑。

到咸阳天己黑，鹅毛大雪扑天盖地下着，天地间一片白朦朦的，浑浊浊的，先天夜走时在屋吃的饭，肚子叽的咕咕叫，人困乏力，但急着赶路，省一顿是一顿，天气也不好，赶时早回去，一家人还在屋操心等着哩。

他随在布袋里掏出个黑白两糁面的冷馍，咬了几口，剩下的又塞进布兜兜，挑着担又匆匆上路了。

过了咸阳，雪野没有一个人影，透过雪照的朦胧夜色，脚下的雪一尺多厚，漫上膝盖，父亲挑着担迎着风，朝前幌悠着。猪娃冻的“吱一一吱一一，一路不停叫唤着。

走着走着，己过了咸阳城南好一截子远了。

父亲觉得担子一头轻一头重，他搁下担子，一看这筐少了一头猪娃。他心里“格噔”一下，不知那会一头猪娃蹦翻了，但挷着腿脚，猪娃不会乱跑，肯定在雪里，过人膝盖的雪，猪丢远近说不准，到那里寻去，不寻猪冻死又是一条命，这趟生意也赔定了……想到这，父亲用“猪叫猪”的办法寻。他打开筐盖，提着一个捆挷猜娃的后腿，这个猪娃放声嘶叫，前后腿乱蹬，父亲提着猪娃腿，朝后走了一截子，忽听后边老远有个猪娃也挣叫着，原来是被丢的猪娃，听到同窝猪叫也就回叫起来，这叫“猪叫猪”，贩猪人都知这个“猪叫猪”的办法，丢了猪娃，有影没影都让“猪叫猪”，有没捆挷的猪娃跑远了，听到同窝猪娃的叫，还从大老远跑过来了。

父亲提着这个猪娃，寻到后边老远雪窟窿那个挣扎的猪娃，两猪娃相见，亲热的“哼，哼，哼，哼”。父亲伸手提上雪里猪娃的后腿，转身朝前边猪娃筺走去……

挑着近百十斤重的猪娃担，父亲肚子饥的没一点力气，赶路，刚又寻猪出的一身汗，这时冰冷冰冷的，浑身颤抖。昨晚为走路快当，来时穿的一双单布鞋和那双洋线薄袜，布袩子，和雪里脚冻在一搭了。

可父亲只顾赶路，什么也感觉不到。朦胧的雪夜，近看雪中的父影象一个白色雪物蠕动着，担两头吊的篾筐和父亲朝前走的腿脚给雪上留下一道深槽，但很快又被风雪填平了。

这时候，当世上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当千家万户的庄稼人进入人生最温馨的梦乡，谁能想到在这寂冷森森，茫无人烟，北风呼啸的雪夜，一个庄稼人汉子为日子，为儿女，为一个遥远而美好的梦，在漫过膝盖，辨不清路向的风雪夜里奔波，闯荡，苦苦挣扎，挑着百十斤的猪娃担，孤独踽踽地踢着厚雪，走过咸阳，走过沣西，走过斗门，走过马王，走过秦镇，走过夜雪后无法辨认的大小乡路，上了沣河岸，过了秦镇南往东河中的单人石桥，鸡啼黎明时，回到十堡江村水围城堡子东滩。

这时，屋里还亮着油灯，祖母，母亲，哥姐一夜没合眼，等父亲回来。

“娘”父亲门外深情的叫着祖母。

门开后，父亲挑担进屋，“扑通”一下跌倒了，双腿失去知觉，饥饿，寒冷使他昏了过去，单布鞋，薄洋袜，粗布袩子和腿脚紧紧冻在一起，硬挷挷的，咋样也脱不下来。母亲，祖母，将父亲搀起倒在炕沿上，祖母慌了，没了注意，抱来一堆麦草柴火，点火烤起来，过了一阵后，鞋袜袩子脱下了，父亲也醒了，可父亲的脚烤溜了，疼的他在炕上躺了三个月，哭爹喊娘的三个月，脚上的皮肉全脱了，看见脚肢白骨，没钱看，附近又没医生，时用土方子，效果不明显，时拖长，父亲时不时痛苦呻吟。贤淑的母亲常背着父亲偷偷拭泪，哥姐一旁哭泣，祖母长嚅短叹，捶胸扽足，眼泪汪汪的，自责自己好心干了瞎道场，急于用麦草火，把父亲脚烤溜了，死忘了，在炕上慢慢暖化或用手慢慢搓揉，脱下冻住脚的鞋袜布袩子，也不至于父亲受这大的罪……

六

一幌几十年过去了。

那个腊月，又是我快五十生日的那天，父亲己八十二高龄了，一生又是性急，为了日子，为我姊妹四人，他常日夜颠跛不睡觉，跑南山，跑秦镇，出出进进，卖这卖那的，急的两耳失灵，彻聋了。

他去集上买二斤肉，莫忘回来给我过生日，不料却出了车祸，在炕上躺了四年，不省人事的四年。四年的日夜，我们姊妹四人轮流守护着。那些年，土地下户，农村落后的象回到解放初。冬天，父亲屎尿布无法清洗，河里又冻了一层厚厚的冰，井水盆洗又不方便。父亲好时，常给我讲二十四孝的故事，其中王祥卧冰是第一孝，我从小深深记着，四年里的冬天，我常端一盆屎尿布，来到河边，搬起石头将河冰砸开大窟窿，然后搭洗衣粉揉洗，回后在煤碳炉子上烤干，这冰冷算个啥，我有王祥的孝没？我有父亲侍候祖母的孝没？我有父亲为奔日子那股勇没？

又是那年的腊月，父亲走完了他苦学，苦力，苦难的八十六载人生……

这就是我的父亲，在一生艰难度日中莫忘传统文化求知自学，莫忘求知中勇于度日的那份执着，莫忘日常空隙给我们姊妹四人讲说传授传统文化的点滴。使我们醉享于中国民间传统文化的美好中，父亲劳苦中求知并给后人的血汗付出，耗尽了父亲一生旺盛的心力和结实的的肌体，但父亲无怨无悔，只是责无旁代把自己应有的光热无私传递给后人。

父亲在世，长叹自己家穷没文化，没学到高深的东西。他羡慕文化，崇拜文化人性格修养的内敛，如遇到文化人，修养比自己高的人，常和他们交谈，虚心请教，学他们的知识，做人的德长，来迷补充实自己内心的短空，三人行必有我师。八十岁的老，领教不为低。人，义，礼，智，信。这是父亲的口头禅。

七

那年腊月至今，父亲离开我们二十年了，二十载的春夏秋冬，晴阴风雨，父亲并没远去。多少回夜梦，我哭醒，多少回哭醒后，还止不住的失声。在温馨梦柔的春霄，在寂寥冷寞的秋夜，在风雪漫长的寒更，都融透着我隐隐的轻泣与思念……

父亲！你听到没？

父亲是伟大的，自幼聪灵，十多岁离祖父的父亲，在历经一次次苦难，在挑担南山中，在忙乱的田野，在两腿酷暑风雪的生计奔波里，在虚心求教，不耻下问，与人为善的言行里，在夏夜风清月白树阴下的芦席上，在冬夜一家人温暖的炕头，你娓娓道来，诉说着那一个个没完没了，书中的，朝庭的，民间的，戏本的，神话的，善美的，丑恶的，求知的，做人的庞杂连环的故事，我尽情的躺漾在无际故事的梦海里。

父亲，你有说不完的故事，你浩如烟海的知识学问，你孜孜以求不断以各种知识层面充实完善自我，修心济世的人格魅力，使我一生享用不谒的源渊。在咱这个独姓的族祖世辈中，我为有你这样的父亲得意，自豪，庆幸；后人缘你，荣耀，福荫，感天，一代又一代的去懂得怎样做人。

父亲，你开一代寒门耕读家风，你开祖基学者，大师先河，范垂古今，绵延后人。

父亲，二十年来，在溶溶月光下，在浩澣的星空里，在柳岸晓风中，在残阳日暮时，我望着茫茫云天，望着亘古无际滚荡的烟尘，我不止一次自责呼唤：父亲，我无才，落到庄稼行，使你失望，可你的后裔们正步你的迹尘，演绎你文化人的希冀与梦寐，融进你腊月的故事里，享拥与你那个遥远不一样的年关……

2023腊月十六黎明初草

作者简介

 蔡亚利，笔网名金沙河，陕西长安人，1958.生。至幼执爱文学，并人生作睹，终落庄稼人。八O年开始创作，并获中文本科证书，《孔子》一文获一等奖。先后在省内外文学期刋，报台，发小说，散文，诗歌，文评，风俗等四十多篇，个人被编录巜起飞者的足迹》一书中。八十年代中期家境重压，笔辍三十五年。近年，创作了两千多首诗词，及诗歌，散文，小说，风俗遗趣等，散见网媒，纸刋。被金榜头条骋为签约作家诗人，华夏文学理士，获创新有为诗人奖等，现为长安，未央作协会员。

出品人：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