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小小说四篇
曲学明（青岛）
1、双凤胎乞丐
（小小说）
曲学明（青岛）
自从通了地铁之后，她就不再骑自行车上班了，而是改乘地铁。三站路，从出家门到进办公室门，满打满算，也就描个眉的工夫。
坐地铁的第二个星期，她在家这边的地铁口发现了一个女乞丐，年纪约摸五十多岁，穿着有点儿褴褛，但面上并不肮脏。她盘腿坐在人行道靠车行道外侧的旁边，面前放着一个白色的破碗，她斜瞟了一眼，碗里面有几
个钢镚儿和三五张一元纸币，似
乎还有一张五元的。当她来到她的身旁的时候，见她端起碗向她低声喊着:“好大姐，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她的步伐节奏并没有因之而发生任何变化，昂头挺
胸，径自离去。她心里话:还没
有人可怜可怜我这个连住房都买
不起的穷人呐。我可怜你，谁可怜我?你要是怪罪的话，就怪你生不逢时吧。假如你生在三十几年前，即便我身上只有两块钱，
我也会全拿出来给你的。到如
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俺的那点儿善心，早已随风而去。像你这种乞丐，俺见得多了，真的不多，假的不少，因此，已经很难再激发起俺的同情心了。
来到单位那边的地铁口，她发现也有一个乞丐在那儿，近前一看，竟然还是刚才在家门口看到的那个，年纪、模样、打扮乃至那个白色的破碗，都是一模一样。她惊愕了，难道她会分身术?为消除自己的疑惑，她特意凑上前去，那人伸出手来，轻声说道:“好大姐，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她更加惊愕了:这个人与那边那个，不但模样相似、话语相似，而且语调也惊人地相似!她不由得转身向一个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五十来岁的女人询问道:“她这人是……”
那个女人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抢过话头，说道:“你是问她在干什么，对吧?我告诉你，她是在行善。”
“行善? 行什么善?”她问道。“为希望工程募捐。”她回道。“那头好像还有一个，她们是一家吗?”
“一对双，双凤胎。”
“这么说，她们是现代的武训了?”
“武训是卖什么果木的?我们只知道行善，不知道什么武训。”
她一听她的话，感觉她跟那俩人好像是一伙的。她不禁警觉起来:当心中了人家的套。于是，她快步离开了。
事情过去了一个礼拜，她参加一次同学聚会，她向她的一个闺蜜谈起那件事，疑团似乎仍然没有解开。她的闺蜜听后哈哈大笑道:“这又有什么可疑惑的?人家确实是在行善嘛。”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问道。“我们就住在一座楼上，还挨着门--她俩是刚刚搬过来的，是租的俺隔壁老边家的房。据说这俩人是一对双，前年退休后，姐姐有一次从(今日头条)上看到一个视频，说的是一个穷苦山里孩子的故事。她忽发恻隐之心，想帮助那个孩子，于是就动员妹妹也加入进来，后来她们的好友也有加入进来的。由于她们
的退休金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她
们的家庭都不是富裕的，因此就
出现了救助资金逐渐难以为继的窘况。妹妹提议，进行募捐。姐姐说，咱们又没有募捐资格，怎么募啊?妹妹说可以装作乞丐募啊，难道不行?姐姐说，那多难为情啊?妹妹说，要不我先试试，如果行，你们再跟上。妹妹试验以后，当天就募集了20多块。她把这些钱都交给她那个好友，让她仔细登记入册。姐姐看到妹妹开了好头，也就坚定地跟妹妹并肩战斗了。她们把执勤岗位主要安排在人流密集的公交车站和地铁口。”闺蜜说道。
“这是真的?”她问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们已经向那个山里女孩寄去1000多了。听说她们最近又在物色新的目标、谋划新的行动。”
“什么新的目标?什么新的行动?”她问道。
“她们瞅准了学校这个首善之地，准备向莘莘学子发起进攻。”她说道。
“她们这样干，不怕别人议论吗?”她问道。
“一开始她们也曾犹豫彷徨、迟疑动摇过，尤其是难以承受来自家庭内部的掣肘和阻力。但是，随着募捐款额的大幅增长，她们的信心和勇气也与日俱增。现在，她们正准备成立一个慈善基金呢!”
“啊，如今的世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看来，我的脚步还真是有点儿跟不上趟了啊。”她感慨道。
“现在的社会风气是不太好，有人觉得已经到了世界末日，我之前也曾经这样认为过。”闺蜜说道，“不过从这俩双胞胎乞丐的所作所为来看，好像又给我们上了一课，告诉我们世界不是像我们认为的那个样。”闺蜜说道。
“那天她们向我乞讨，我都没理她们，我还以为她们是那些专门骗人的假乞丐呢!”她说道。“她们是假乞丐不假，不是骗子是真，是善人也是真。从她们身上，我突然想起了茂腔《罗衫记》里郑月素的一句戏文:‘这个世界，若无好人，还算什么世界呢?'是的。世界上是永远不可能没有好人的，如若不然，就不成其为世界了。”闺蜜夸夸其谈，犹如一个理论家。
聚会归来，她久久不能入睡，翻来覆去，偶得一联。她翻身起床，取出文房四宝，用娟秀的“淑女体”，将此联仔细书于宣纸之上。
第二天，她去古玩店把条幅装裱好，然后挂在床对面的墙上。她心情舒畅地观赏着自己的佳作，越看越觉有味儿。联曰:行该行之善，助应助之人，横批:人之初心。顿时，她感觉蓬荜生辉、满屋光华。是因为墙上的这个条幅，还是因为自己的一个认知? 她也说不清楚。
她毅然决定，一从明天起，不再乘坐地铁上班，用跑步取而代之，这样可以每天节约四块钱。二晚饭每天少吃两块钱。用节约下来的这六块钱作为善资，捐给“双胞胎乞丐”。
2020年1月14日
（原载【潇湘牡丹文学社《昨日精彩》第41期】 ）
2 蠢 驴
（小小说）
曲学明（青岛）
农夫骑驴去赶集，来至村西一小石桥前，驴儿不慎将右前蹄陷入坑中。农夫使劲拽了几下缰绳，驴儿仍然动弹不得。
农夫无奈，只好下驴，亲自帮它拔出蹄子，然后使劲拍了一下驴脸，愤然道：“真是一头蠢驴！”
待等返程，驴背上驮满了物品，左边有锨镢锄镰等农具、锅碗瓢盆等厨具；右边是瓜果梨桃的果苗、鸡鸭鹅羊的幼崽；上边则是一大包猪牛羊肉和瓜果菜蔬等。农夫牵驴而行，刚刚过了小石桥，突然发现驴儿驻蹄，不再走了。农夫不明就里，意欲鞭笞之。侧目而视，却见驴儿右前蹄悬于空中，驴脸微露怯色。农夫反复察之周边，亦未发现有甚可疑迹象。再看地面，忽然，一堆新土映入眼帘。他的脑袋一激灵：这不正是此前驴儿陷蹄之坑吗？是哪个长眼神的给填平了？
农夫颇不耐烦，上前一下子把驴蹄儿拽放到地面，挽起驴缰绳就要走，嘴里还嘟囔着：“真是一头蠢驴！”
谁知一向温驯的驴儿，此时竟然打起了响鼻，两只驴眼瞪得溜圆，怒视着主人，愈加地不动了。农夫使劲拽了几把缰绳，仍是如此。农夫无奈，只得放下主人身段，强装笑脸，然后轻轻拍了拍驴下巴，莞尔笑道：“好了好了，本主人知道你不是蠢驴，可以了吧？”
驴儿听后，长嘶一声，奋蹄随主人而去。
（原载【潇湘牡丹文学社《昨日精彩》第42期】 ）
3 副办事员
（小小说）
曲学明（青岛）
小贾对着穿衣镜再次整了整自己的发型，他满意地笑了笑 ，就急匆匆地前往表姐的办公室去报到。这是他人生第一天上班，他暗暗嘱咐自己：一定不能迟到啊！
当他打的来到位于繁华的海滨大道的残联机关时，他甩给司机五十元，说道“不用找了！”跳下车，就直奔机关大门。
刚刚好，当电梯门就要关上的刹那间，他快速挤进去，摁了十三楼。
他的表姐是市残联公共管理处的一名副科长，而他的姐夫则是这个处的副处长。因为有这层关系，所以，他大专一毕业，就被分配到表姐的手下。
表姐看着相当帅气的表弟，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着装打扮，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就是为了博取别人的眼球。而对于我们，除了给人带来一种好感之外，主要的是为了工作的需要，为了政府的形象，自然，也是为了给领导长脸。”
“表姐，您说得太对了，所以我昨天特地上‘皇家美发厅’去整了整发型，您看还可以吧？”小贾把头往表姐眼前一探。
“不错不错。不过——上那儿可是要花不少钱的哦！”
“还可以吧，只花了八百，我认为物有所值。”
“嗯嗯，舍不得孩子打不得狼嘛，没有付出哪来收获？”表姐赞许道。
“我想我不但在外观上要有一个崭新的变化，”小贾像表决心似的，“我还要从内心来一个凤凰涅槃！”
“外在的变化是应该有的，内在的变化也是应该有的，但是，就不要什么疯狂捏盘了吧？”表姐开导小贾道，“热情高涨是完全必要的，但是要有个度，不能到了疯狂的程度。况且你都疯狂了，万一把盘子捏碎了怎么办？”
小贾想要解释，但被表姐制止了，表姐继续说道：“我知道第一天上班，你的心里有许多话想说，但是，咱们一定要抓住重点，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
看着表姐诚恳的表情，小贾就把自己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晓得，表姐刚从农村老家上来没几年，再加上在老家那些年也没顾得上多念书——实际上她也不怎么喜欢念书，尤其是那些老古董，她相当讨厌它们。因而，所谓“封建余毒”，在她身上，就几乎没有什么体现。她对那些老词，自然也就不甚了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据姐夫说，她现在比过去强多了，刚刚上来的时候，坐马桶总是拉不出来，拉完之后还不愿用手纸，说太浪费，不如土坷垃，既省钱还方便。姐夫说，还有就是她见了生人就脸红，特别是对那些给姐夫送礼的，她一概拒之门外，还批评姐夫说“你真贪”。姐夫对她说：“你这是干什么！自古以来，官不打送礼的，咱们为什么要打呢？你以为这些人是吃饱了撑得，他们是有求于咱，他们作下的那些乱岔头，还指望着咱给他理顺呢！看你这个样，和俺刚来的时候丝毫不差，俺现在这不也变了？我相信你以后也会变的，而且可能比我变得还厉害。”果不其然，现在的表姐，不但见了送礼的不再撵了，还几天不见送礼的，就心里空打劳的，觉得怪闪得慌……
小贾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他顺着表姐的思路问道：“头一炮应该怎么放呢？”
“恁姐夫的意思，你可先从副办事员做起，要脚踏实地地工作，不要企图一步登天。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要慢慢来。先把基本套路摸清楚，然后再大展拳脚。俺就是从副办事员开始干起的，五年多点儿，俺就到了副科了。估计明年，那个正处就是恁姐夫的了，俺也可扶正，说不定还能坐上他那个位置呢。其实啊，看人不光要看他的能力和政绩，主要的还是要看他的人脉——不过目前来看，有我和恁姐夫给你罩着，你还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最主要的，只要俺公公那棵大树不倒，咱们怕谁！”
小贾知道，表姐的公公是市里的第八把手，他一直很红、很猛，后台也很硬。摊上这样一个亲戚，小贾觉得这是一种福分，他想好好利用它，为自己的美好人生铺平道路。
“您和姐夫的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即便结草衔环，也难报万一。”小贾眼含热泪，说道。
“‘难忘’是应该的，‘掀翻’就不用了吧，何必来那么大的动作呢？再说了，你到底想掀翻什么？若是想掀翻别人生加在咱头顶上的那些乱杈头，那还行。要是你把桌子给掀翻了，岂不白白瞎了一桌好酒好菜？”表姐把“结草衔环”的“衔环”错听成了“掀翻”。
小贾知道自己又犯错误了——不应该在领导面前跩文，于是就没有接表姐的话茬，他故意把话题岔开，虚心地问道：“我下基层，头一家上哪儿？”
“你就先到那个‘爱心助残之家’去看看，他们‘爱心’叫得山响，可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他们一面！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爱心究竟哪里去了？”
“他们没来见您，是不是因为他们太忙的缘故？”
“他再忙还能比我忙？”表姐不屑道，“我都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看我们的顶头上司郝处长，他们为什么就不能来看看我呢？”
“俺姐夫那儿呢，您也要看吗？”
“至于恁姐夫嘛，虽然是俺的上司，因为都是一家人，也就不用特为看了，俺晚上睡觉的时候多关照关照他，不就什么都有了？”表姐笑着说道。
“表姐您为人处事，那是没说的，小弟以后一定好好跟你学习。”
“嗯，这是必须的。以人之长，补己之短，进步才能快。不过，光有这个还不行，你还要下基层去，跟那些普通人学习，主要是了解他们的个性和行事，然后根据这些，来想出自己的应对方法。你先到基层去熟悉熟悉环境，也让基层熟悉熟悉你——毕竟你是刚来的，人家对你没有什么印象。”表姐嘱咐道。
“刚踏入社会，对社会众生相，我还是相当缺乏了解的，不知该如何跟他们打交道。”
“这个好办，时间一久，你自然就会明白的。关键是你一定要从一开始就端住自己的架，要在他们的心目中立威。”
“如何才能立威呢？”小贾问道，“我总不能一见人家，就剋人家吧？”
“立威不等于剋人，还有比剋人更好的办法。”
“更好的办法，什么办法啊？”
“具体的好办法有许多，一时半霎也说不完，我告诉你，其中有一个最好的办法。”
“什么最好的办法？您快说啊！”小贾迫不及待地催着。
“这个办法就是‘挑毛病’。”表姐脸上露出狡黠的一笑，“它相当管用，一试就灵。人长病了，最爱找谁？自然是大夫。单位有病了，最怕见谁？自然是我们。我们一找他，他就会害怕，于是，我们在他们的心目中，不就有地位了吗？不就立威了吗？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不一定能理解透。相信你在今后的工作中，一边干，一边学，很快就会成手的。”
小贾点了点头，似有所悟。
（原载【潇湘牡丹文学社《昨日精彩》第43期】 ）
4 再造一个皇上
（小小说）
曲学明（青岛）
究竟是哪个朝代已经记不清了，权当是晋朝吧。到底是哪个君王也已经想不起来了，假设他叫晋淫帝吧。
这个晋淫帝，他的淫，非比寻常，是淫无可淫——没有比他更淫的了。隋朝的炀帝杨广奸其亲妹，南朝刘宋的孝武帝刘骏，则是蒸其生母。晋淫帝这两样倒是没沾，他的主要特色是喜欢“戴绿帽子”，他既喜欢给别人戴，也喜欢别人给他自己戴。
“上若行之，下必效之”，为了投其所好，他的两个大臣，一个叫祝宙，一个叫隗疟，就极力奉承之。这俩人家中虽比不上皇宫的佳丽三千，但也是妻妾成群。为博皇上欢心，二人经常恳请皇上驾临其府。一番畅饮之后，免不了把皇上留宿家中，所有妻妾，自然是任其挑选。这个淫帝也是相当实在，有时为了表达对忠臣的器重，直接就选他的正妻侍寝。有时为了向臣下炫耀自己的威武，直接一炕睡了十女。
这个晋淫帝，他的心胸，相当宽阔，他不但喜欢淫臣下的妻女，也很喜欢臣下淫他的妻女。他有事没事，经常邀请祝宙和隗疟进宫做客，赐宴之后，则叫他们留宿后宫，任他俩淫乱自己的妻女，他则与娈童交媾。事后，他还笑着问俩臣下的感受如何，听臣下说“很爽”，他便哈哈大笑道：“我的女人，何等样人，操之岂能不爽哉！”引得俩臣下亦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蹊跷的事随后发生了，那个隗疟，是个天胆，淫了皇上的妻女之后，觉得尚不过瘾，他还想淫淫皇上的老母，他想试试跟皇太后交媾是个什么味道。于是有一天深夜，他在淫完三个小宫女之后，偷偷溜到已经进入梦乡的皇太后的凤床之上，硬是把皇上的生母给强奸了。
皇太后第二天向皇上哭诉，要他办隗疟的罪。淫帝笑着拍了拍母亲的香肩，说道：“我爸驾崩业已九年，九年来，你也闲得够呛，如今为儿的臣子来孝顺您老人家，给您老添点儿乐子，您应该高兴才是，又何出此言？那个隗疟乃是有功之臣，应该奖赏才对。何况，人家还毫不保留地把他的妻女无私奉献给了您的皇儿，我又怎能为这么点儿小事而加罪于他呢？”皇太后听皇儿这般言语，唯有摇头而已，流着泪愤愤离去。
恰值隗疟晋见，淫帝即将其母告状之事透露于他。隗疟一听皇太后告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他哆哆嗦嗦道：“请皇上恕罪。臣下那也是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淫帝不知其意，问他道：“你操朕的亲娘，是为了朕的江山社稷——此话怎讲？”
隗疟叩头不止，诚惶诚恐，嗫嚅道：“我是为了再造一个皇上啊，万岁。”
淫帝一头雾水，问道：“再造一个朕，怎么造法？”
“跟皇太后一起造啊。”隗疟应道。
“皇太后天癸已绝多年，你跟她怎能造得出来？”
“我家藏有祖传秘方，可把已经绝灭的天癸，重新找回来。据记载，这个方子，曾经使六十七岁的老妇，再产麟儿。”
淫帝听此，不禁手舞足蹈、心花怒放，他转身对隗疟说道：“你赶紧回家把秘方取来”。并当即向随侍小太监小丸子下旨：“立刻通知胡御医，照方抓药，伺候皇太后服用。”
太监小丸子答应一声，躬身离去。
隗疟战战兢兢地向皇上奏道：“就怕太后她老人家一时顺不过这个劲儿来，这便如何是好？”
淫帝笑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朕现在就去做太后的思想工作。朕后宫佳丽三千，光朕一人，就是把朕累死，又怎能忙得过来？再造一个朕，帮朕分身分工分忧分乐，岂非天大好事一件，这个劲儿又有什么不好顺的！即便再造十个、二十个朕，又有何妨？此事若成，卿乃居功至伟，朕必给卿加官晋爵、封妻荫子。”
“叩谢皇上隆恩，为臣感激不尽。为了江山社稷、万岁龙体，为臣纵然精尽力竭、肝脑涂地，亦不足惜，亦当拼命为之！”
“大蛋子听旨！”淫帝对太监总管大蛋子下口谕，“着即擢升隗疟为太子太保，行平章事。隗府刁氏夫人受封一等诰命，凤冠霞帔，即时加身。”
“领旨！”大蛋子传旨去了。
隗疟仍匍匐在地、呆若木鸡。淫帝下了龙椅，一边两手扶他，一边笑着对他说道：“小心跪坏了双腿，朕还等着它来在太后面前发威出力呢。如若跪坏了，岂不辜负了太后的深切祈盼和朕的一番美意？”
隗疟此时如梦方醒，爬将起来，连连称罪。然后，千恩万谢，辞别皇上，高高兴兴回家拿秘方去者。
（原载【潇湘牡丹文学社《昨日精彩》第44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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