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我市作家贺焕明的中篇小说发表在省级文学季刊《渤海风》2023年第4期，为满足文友和读者的心愿，本刊特选取部分章节连载。

《风雨彩虹路》导读

      青年题材小说《风雨彩虹路》以彩虹为主弦律，以贺雨虹的成长为主线，呈现乡村蝼蚁般生存着的芸芸众生像。作者特意多次描写了彩虹或七彩虹，如第一章刻意描述的细节：“星子老师在教学生画画时提问： ‘……，彩虹象征着什么美好的事物呢？’燕子回答说：‘象征着幸福。’雨虹回答说：‘象征着理想。’杏子回答说：‘象征着爱情。’……老师总结说：‘总之可以象征一切美好的事物。’”彩虹，寄托着这些青少年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待，也是作者为作品增添亮色的巧妙手法。作品中无论喜怒哀乐，彩虹的出现都有着丰富的含义。如贺雨虹病了，星子老师把他背回家，及时治疗，他看到天上的彩虹里出现星子老师的形象。秦老师和白芬芬死后，他看到天空中两道彩虹，也是美的象征。恋爱中的同学月琴和张亮一起看彩虹，甚至还有欧阳老头死后，天空中出现一道彩虹。……贺雨虹的奋发努力，终究换来了破茧成蝶，最后小说圆满结局：在他去上大学的路上，一道彩虹飞架在他的家乡宝山村，符合《风雨彩虹路》想要表达的思想：“人生就是要走过风雨，拥抱彩虹。不管在人生的道路上遇到什么风雨，只要眼里有彩虹，就能实现梦想。”贺焕明的题记写道。   

    这是一部反映青年成长的励志小说，也是一部反映社会变迁与人情冷暖的小说。它从雨过天晴天空中的彩虹开始写起，也是主人公名字的由来，还交代了主人翁贺雨虹的家世，以此为起点牵引出生活在龙泉村的故事。年少的贺雨虹才十二岁，爱学习，成绩好。但性意识也萌动了，暗中看一些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红楼梦》的书籍，对恋爱以及男女之事懵懵懂懂。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这本书里说：“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春心萌动,彼此思慕,开始对周围异性产生好奇，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和路遥的《人生》一样，作品展示了贺雨虹青年时代的一段刻骨铭心的生命历程：对白芬芬近乎悲剧的初恋，对巧英错误的单恋，杏子在他考上大学后的纠缠……在小说中可以看到许许多多青少年的影子。他们活跃在这篇叙述农村青年成长的小说里，体现了作者对世事的深刻观察与考量，把村里邻里、婚姻家庭生活、还有伦理和所涉及的社会问题等等形之于文字，让读者仿佛回到了那个时代。 （江西省作协会员邹丽卿点评）

                       第一章

      在宝山乡龙泉村有一所小学，叫龙泉小学。学校座落在宝山脚下，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叫“龙凤溪”，有一口井叫“翰林井”。原来，这里出了一个进士，还当上了翰林，所以这里的老百姓把它叫做“翰林井”。这条小溪的源头在不远处的龙泉自然村，村口有三棵近二百年的古桂花树。古桂花树也是这个进士种的。龙泉村里住着一个世代以耕读为本的贺氏家族。本文的主人公贺雨虹便是贺氏家族一户人家的孩子。

     贺雨虹的母亲生了九个孩子，六男、三女。他排行第五。他上面有一个姐姐二个哥哥。他们姊妹九人就像是楼梯等一样，相隔二、三岁一个，还有两对双胞胎。这么多孩子怎么带大？首先是祖母帮着带，后来是大的带小的。穿的也是大孩子穿过以后，留给小的再穿。或把大人的衣服改小，给孩子穿。后来，贺雨虹的伯父、伯母没有生孩子，贺雨虹父母就把二弟和妺过继给他们做儿女。

      有人说女人生孩子就像死神面前隔张纸，生一次孩子就要过一次鬼门关。贺雨虹母亲可是生了九个孩子，其中两对双胞胎，过了七次鬼门关。那时都是村里一个有点经验的女人接生。有一次，母亲生第二对双胞胎时，位子不正，生不下来。父亲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当接生婆说，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时，父亲无奈地说：“保大人吧。”看来也只得保大人了，请来的郎中便让母亲吃了摧生药。两个孩子下来的时候，有一个还有点动，接生婆便口对口做人工呼吸，救活了一个。父母对接生婆千恩万谢，以后经常去走往，并叫孩子们都不要忘恩。

      贺雨虹出生的时候正好雨后天上出现了一道彩虹，父亲便把他的名字叫做“雨虹”，希望他长大后，有美好的理想，有好的作为。

     贺雨虹长到十二岁，看到好看的妹仔，他心尖儿上便会涌起一种如饥似渴的爱慕之情。他咽着口水，总想多瞅那么几眼。那时，他还拖着青鼻涕，屁股上的黄都没有收呢。但他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对男女之间的那事并不真正知道个味儿。

      在班上，贺雨虹的学习成绩最好。为此，他从学习委员一直当到了班长。

      他喜欢看有趣儿的小说。一次，他看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保尔和冬妮娅小小年纪就谈恋爱的那些片段，心里就感到怪痒痒儿的。 看了《红楼梦》宝玉和袭人初试云雨情的情节儿，贺雨虹心中也会生出那种邪念来。那时没有健康的性教育，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性意识的萌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上课时，他对那个眼睛又大又黑亮、鼻梁高高、身段儿苗条、皮肤有点黝黑的女同学燕子，老喜欢回过去头瞄上几眼，撩得那女同学总是眼光儿一闪便害羞地低下头去。

      不过他和同桌的女同学杏子却界线分明，还在桌子中间用小刀划了一条线，谁都不肯过线。坐凳子也是一个坐一头，中间离得远远的。

      贺雨虹的学习成绩好，同桌的女同学要抄他的作业，他坚决不肯，可燕子要抄，他便让给她抄了。

      离学校不远处的那条四季长流的小溪，小溪旁边的泉水井清澈见底，学生们口渴了便会到那里去喝水。有一天下课后去了几十个同学，排着队去泉水井里掬水渴。快打上课铃了，贺雨虹带了一只杯子，打了一杯水，见燕子还没喝到水，便把水递给她喝。这时，同桌的杏子把杯子抢了过去，说：“贺雨虹，你也太偏心了吧？我和你同桌，你都不让我喝，却要给燕子喝！”贺雨虹只得又去灌了一怀泉水。杏子、燕子和其他同学都跑去上课了。这时上课铃响了，贺雨虹拼命跑呀跑，可是还是迟到了，让老师罚了站。

      放学的时候，贺雨虹和杏子、燕子等几个同学相邀去小溪里抓螃蟹。杏子胆子大，也跟着掏螃蟹洞。贺雨虹很快很掏到了一只，拔掉了它的两只蟹鳌，洗洗便往嘴里丢。燕子看了不由尖叫起来。这时，杏子也发出惊叫声，原来她被一只螃蟹咬了。贺雨虹赶紧从她手上把那只咬她的螃蟹拿下来。杏子的手指被咬出了血呢。贺雨虹连忙从河岸上拔了一把马齿菜，嚼烂后敷的杏子手上。

    贺雨虹也特喜欢皮肤白净、中等身材的漂亮女老师罗星子。她说话时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两只漂亮的酒窝儿忽深忽浅，嗓音儿甜亮亮的。

    星子老师也特别喜欢贺雨虹，让他当上了一班之长。

    那时，学校有早敬仪式，早上一来到学校，随着上课的铃声，他走上讲台，站在星子老师身边，举起小红书，神色庄严地望着墙上的毛主席像，带领全班同学诵读那贴在墙上的祝词： “敬祝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敬祝林副统帅身体健康！永远健康！永远健康！”      

      他便会感受到全身热血沸腾，心里便会冒出一种无名的神圣感。他心中还莫名其妙地涌起一种对星子老师爱慕的感情，象猫爪儿一样抓他的心。

      这天，星子老师上图画课，她教同学们画一首彩虹，用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蜡笔彩色。老师也用这七种颜色的粉笔彩色，她提问说：“同学们知道彩虹的来由吗？”见没有人举手，老师指名要杏子回答，杏子回答不出来。 贺雨虹举手回答说：“彩虹是由雨后天上的小水珠经过阳光的反射形成的七种颜色的圆形图案。”星子老师说：“你回答的还不够全面，其实彩虹的颜色不止七种，只是我们的眼睛对这七种颜色的分辨率高，而且只有太阳和雨珠帘形成42度的夹角才能形成彩虹，有时特彩虹还不止一道，有二道的，甚至是几道的。”老师又问另一个学生燕子：“燕子同学，你说过有关彩虹的传说吗？” 燕子红着脸摇头说：“没有。”

       还是雨虹举手回答说：“传说是天神共工用头顶破了天，女娲用七种颜色的石头补天，形成了彩虹。”

     星子老师满意地说：“贺雨虹回答得很好！说明他不只是学了课本上的的知识，还学了课本以外的知识。”

      最后，星子老师问：“下面请同学们都来回答一下，彩虹象征着什么美好的事物呢？”

       燕子回答说：“象征着幸福。”

       雨虹回答说：“象征着理想。”

        杏子回答说：“象征着爱情。”

……

       老师总结说：“总之可以象征一切美好的事物。”

     有一天上算术课，他突然感到腹痛，脸色苍白，头上出冷汗。

     数术老师叫来了班主任星子老师。星子老师见他病了，急得不得了，便把他背起来，往家赶。

      这时，下起了大雨。星子老师背着贺雨虹，手里撑着一把红雨伞，映着她秀气的脸儿，好看极了。

       贺雨虹扒在星子老师背上，闻着她秀发的馨香，病也似乎好了许多。

       星子老师生怕贺雨虹被雨淋湿了，把雨伞向背后靠，自已的头部和前身都淋湿了。

      星子老师把他背回家后，因为有课，便离开了。母亲便把他背到医院看医生。原来，他是得了胁膜炎。好在及时送医院治疗，吃了药，打了针，便没事了。

      这时已是下午，回家的路上，雨过天晴，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很是好看。贺雨虹看到那道彩虹上有一个女子的倩影，那笑靥，那眼睛，那苗条的身段，不正是星子老师吗？

      小学毕业典礼的那天，学校举行全校师生大会，他看见漂亮的星子老师竟然哭了，

      那亮闪闪的泪珠，从她那好看的杏眼儿里滚落下来，象露珠儿打湿了她那长长的睫毛，又像闪亮的小溪流似地溢下来，溢过她那月亮般白晰的脸宠。她掩过脸去，偷偷将泪拭掉。

      贺雨虹心里也很伤心，鼻子酸酸的， 眼睛也湿润了。他眨了一下眼睛，有扑闪闪的泪光。

     他听见身边的女同学在呜呜咽咽地哭。大人们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克制住自己，没有哭。杏子、燕子和不不女同学都在嘤嘤地哭，一些顽皮的男同学还在吃吃地笑。

      对星子老师的那种爱慕的感情，象猫爪儿一样抓他的心。尽管他不愿意， 但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宝山小学，离开了星子老师，去宝山镇中学读初中。

      好一阵子，他的心里却象是没了巢的鸟儿，空落落的。（未完待续）

作家简介

贺焕明，笔名贝奇、西江、龙塘桂子，男，汉族，江西萍乡人，大学文化，中国农工民主党员。安源区作协主席、江西省作家协会、中国诗歌学会、音乐文学学会、微型小说学会、报告文学学会会员。

1975年起在《安源文艺》《萍乡日报》《萍乡广播电视报》《星火》《科学诗刊》《江西日报》《光华时报》《华西都市报》《新农村  文学纵横》《诗词月刊》《奔流》《渤海风》《今古奇观》等和网刊发表诗歌、小说、散文、报告文学、文学评论等作品300余万字，并出版有诗集《走向珠峰》，长篇小说《史镜 大国忠魂》，其中诗集《走向珠峰》获国土资源作协第三届宝石文学提名奖，《史镜》获萍乡市政府小说创作三等奖、中国作家世纪论坛银奖，短篇小说《血色黎明》获《文艺报》、《中国作家》年度创作奖，报告文学《红星闪闪照安源》获省档案馆、江西日报纪念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征文优秀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