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杀年猪
(散文)
作者:刘振芳
天,很冷很冷;年,很近很近;时间的脚步匆匆忙忙:几分欣喜,几分惆怅。琳琅满目的市场,车水马龙的街道,还有纷纷扬扬的雪花,把整个空间装扮得分外妖娆、美如画卷。似乎只有这样,才够气氛隆重,才配得上我们民族最重要的节日;只有这样,才算礼仪周全,才是年味儿浓郁的团圆佳节!但总感觉同记忆中远去的年味截然不同,小时候记忆中的年味,总是一道挥之不去、时常浮现在脑海中的饕餮大餐。今仅回忆一件杀年猪的小事。
小时候我所住的村庄,地处秦东,南靠巍巍秦岭,北依涛涛黄河。全村二百多户人家,均以农耕为生。
在那个以集体经济为主的年代,唯一让农民家庭欣慰的是,家家户户都饲养着一至数头猪。春季从市场逮回猪娃,夏秋季让上学的孩子放学后拽猪草喂养,并贮存好过冬的猪饲料(大部分是粉碎的干红暑蔓)。待到年关将至时,猪也喂肥了,就等着出圈卖掉或杀年猪卖成钱,肥肥火火过个团圆年。由于把猪卖给镇上猪场不划算,团此大部分人家都选择了杀年猪,留足自家食用的,剩余的到镇上卖掉换钱。因此,每每一进入腊月,从早到晚,总能听到猪声斯力竭的叫声。不是五花大绑在独轮车、架子车上送到镇上猪场卖掉,就是被就地正法。
进入腊月后,学校放假了,孩子们也自由了。村里调皮胆大的男生,总爱看村里唯一的父子二人杀猪匠杀年猪。那时村里杀猪也很简单。将生产队饲养室的大铁锅一拔,安放在挖好的土塄上,然后,找两棵相近的树绑上一根横杆,屠宰场就算设置完毕了。几个壮硕的小伙子联手将猪压在吃饭用的低桌上,杀猪匠拿着一尺多长的刀,动作非常熟练,一刀捅下去,倾刻之间就结束了猪的性命。然后几个人合力将猪放到已烧热水的铁锅中。杀猪匠在猪的后脚上割个小口,拿上一米多长的铁棍,在猪身上左捅右捅几下,最后用嘴噙住小口猛吹。一会猪变得又肥又胖鼓胀起来。这时,手拿剐刀的,拿专用石头的,三下五除二就将猪毛扒个精光。
脱光毛的猪被吊起来后,杀猪匠在众目睽睽之下耍起了技术,刀刀直达要害,手法娴熟,动作麻利,不大功夫,一个大猪被料理的停停当当。杀猪匠将四个猪蹄扔进笼中,作为此次辛苦的报酬,接着又开始了下一家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