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踏雪乐悠悠
宋文东
我们上个周末去丁家峪爬山,我站在青龙山顶上北眺了轿子岭的雄姿,不由得感叹时光如流。因为这座山我们曾经在2021年夏天爬过,转眼即将三载。也许是见了轿子岭,自然就想起了锦绣川之南与红叶谷相连的另一座山——山门轿子的缘故吧,我们也有几年未曾造访了,因此就有了再去看看的想法。本周初,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有大雪,甚至暴雪,连媒体都发了预警,可以说这场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直到周五傍晚却连个雪花也没见,颇为令人失望。我们爬山群周二发的活动召集帖子上已经写明了周六去南山“踏雪”,如果连场小雪也没有,这次活动就有点搞笑了。可是老天爷不给力,我们除了坦然接受,又能有什么办法?反正踏雪要爬山,不踏雪也照样爬山!驴友们也没人提出异议,可能大家都觉得无所谓吧。
2024年2月3日,一早醒来,我习惯地先看微信。驴友高哥刚刚留言:昨晚下了场大雪,有三四公分厚,今天还去不去爬山?一听说下了大雪,我就有点喜出望外,半信半疑地拉开了窗帘。只见楼下树也白,地也白,到处白皑皑的一片,证实高哥所言不虚。我便立即给高哥回复:去!
8点钟,驴友们在英雄山立交桥南分水岭集合齐了,然后大家分乘几辆私家车往仲宫出发。到了麻池村头稍停,我把此行从秦口峪上山山坡较为缓和,也比较休闲,而从白菜滩爬山较为陡峭艰难的想法跟大家讲了,征求下意见。君哥说,天这么冷,还是多爬爬山吧。众驴好像多支持君哥意见,我便当即决定调转方向,从白菜滩上山。
从麻池到白菜滩大概有二三公里远的村路,但路上的积雪却鲜有人扫,不过也不妨碍徒步。经过西南峪村,在一段东西向的缓坡路上,从我们身后驶来了两辆小轿车,却因为轮胎打滑趴窝了。高哥、君哥等三四位驴友见状,主动帮司机推车,车子才脱离了困境。司机下车连说感谢的话,几位驴友也很大度,说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到了白菜滩村,因几年未来,我却找不到上山的路口了。正好有位村民在家门口扫雪,我向他询问去山门轿子的路。村民很热心,说,这山很陡,又刚下了大雪,可能不好上。然后指指村东边说,从那条路上山可能好走点。我们谢了村民,按照他的指点往前走了一段路。我觉得那条路我们从未走过,心里没有底,因此便放弃了。我们原路返回继续往村南走,寻找曾经的上山路。往村南走了一段路,我又觉得不对头,于是又折返回来,沿着村民指的那条路往东不远即找到了旧路。

山路开始尚缓,但渐渐地就陡峭起来了。山上的雪也比山下的更厚,有的地方较为湿滑,需要借助灌木或者草棵才能攀登上去。我与高哥带的枣木登山杖这时发挥作用了。遇到陡峭坡滑之处,众驴友拽着登山杖攀爬就容易了几分。驴友界有“要想害人,就拿登山杖拉人”之说,这是由于伸缩式的登山杖稍一用力就容易分为两截的缘故。而木棍登山杖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我在路边灌木丛中忽然发现了一个完整的鸟巢,就有点好奇。经常在山上行走,偶尔也见过几个小点的鸟巢,除了一次发现巢内有几只鸟蛋之外,基本上都是空巢。这个鸟巢里已经灌满了雪,鸟儿也不在家,不知去哪里了。我没有动鸟巢,只是帮助鸟儿把巢里那些雪扒拉出来一些,估计就不会影响鸟儿晚上睡觉了吧?我非常同情这些鸟儿们,在这么寒冷的冬天里,就住在这样简陋的巢穴里,可见鸟生也不容易啊!看鸟巢的精巧构造,我又为鸟儿们的聪明智慧由衷地赞佩。但鸟儿们打造这样一个家又是多么地不容易啊!其实在大自然的面前,我们人类的生存环境又能比鸟儿们好多少呢?

爬上山门轿子下面的山脊,大家喘口气,喝点水,休息一会儿。

再次上路后,我发现上面的山坡更加陡峭,松林里的小路也多被大雪湮没了,且没有抓拽之处,湿滑难行。于是众驴另辟蹊径,把揽松木,辅以登山杖,渐渐地接近山门轿子峰顶。

爬上山顶时,忽然感觉风大了,像刀子一般地割脸。往南远眺,只见雪后的旷野,重山磥硊,银装素裹,淡雾如烟,江山如此多娇!极目处巍巍泰山,顶天立地,隐约可见。近处多座山峰下伏,山上白的是雪,黑的是松,黑白分明,景色壮丽。

往东北看,红叶谷北山——马头山巍然耸立,那“马头”顶上的铁塔直插云表,像战马头上的装饰物一般威武。高昂的“马头”面朝东南,那山顶的松树就像齐臻臻的马鬃一般向西北倾斜,威风凛凛。想起10几年前,我第一次爬马头山的情景。那是一个秋天,我跟着驴友们爬上马头山,俯瞰红叶谷,被那满山谷的红叶深深地震撼了。在济南的秋天,至今也找不出哪条山谷能跟她媲美。

我们从山门轿子山东坡下撤,有一段小下坡,山脊略微凹陷,如同一座土桥一般东西横亘,宽不过两三米,长达10几米,两侧却是深崖万丈,走在上面足以令恐高之人毛骨悚然。我早先从这里经过时,还没有感到紧张,但今日“桥”上面覆着一层雪,就不同往常了。我跟在高哥、老丁、么么等几位驴友后面小心翼翼地通过了“桥”。也许是有点紧张的缘故吧,待离“桥”十多米远了我才想起来忘记了拍张照片,留作纪念,却又懒得返回去,也就罢了。晚上翻看群里驴友们发的美照时,竟然发现了驴友拍的一张众驴过“桥”的美图,我也幸在其中,觉得颇为自豪。

到了红叶谷南山坡,这里的雪更多,更为深厚,有的地方能埋没小腿。在一片平展展的洁白的雪坡上,好梦、君哥、寒梅、么么四大美女一起坐到了雪地上,老丁、道长等几位摄影高手争相围过来拍照。我笑着拽了书亭一把说,四缺一,亭哥再过去客串一下吧,凑个五朵金花岂不更美!众驴起哄。书亭嘻嘻哈哈地走过去跟美女们来了一张合照。大家都很开心。其实,在户外爬山,锻炼身体是一方面的好处,但大家能玩得开心,放飞心情又是一份更为重要的收获,据说这比吃什么灵丹妙药都对身体健康有好处。

我们沿着红叶谷景区拉的铁丝网根上的小路继续前进。高哥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我紧随其后。我没注意到高哥是怎么突然滑倒的,只听到“欻”的一声,高哥就歪倒在铁丝网边上,起不来了。也许是雪厚的缘故吧,我一点也不为高哥担心,坚信高哥不会有什么意外。我问道,没事吧?高哥说,没事。我笑笑说,你多亏没有跟铁丝网发生亲密接触,否则就有苦头了。我伸出登山杖(枣木棍子,是高哥赠的)将高哥拉起。他说今天穿的鞋子不给力,老打滑。我说,你就谢谢雪吧,还有老天爷,他们会保佑你无事的。

到了红叶谷东山,这里是我们每次来红叶谷拍合影的大本营。路上也有驴友多次提醒我这里雪景美,那里背景好,适合拍合影,我都装着没听见,其实心里还是想着这个老地方。也许是习惯使然吧。

这道山脊是一块不毛之地,地面像盖了一床大雪被似的,一尘不染,令人好生喜欢。我们拍完了合影准备下山时,寒梅说,我先滚几个骨碌,不然对不起这么好的雪。说罢像小孩子一般在“大雪被”上骨碌起来。她一边骨碌,一边咯咯地笑,众驴也都忍俊不禁。

下山有两条路:一条是近路,但山坡颇为陡峭,雪后的危险性更大了几分,我们不去冒险;另一条路稍远,但是坡缓,我们决定走缓坡,毕竟安全第一。也是怪事,高哥又连续地摔了几个腚墩,但都是有惊无险,却令众驴惊愕不已。高哥说,我心里有了阴影,都不敢下山了。我刚安慰他几句,却话音未落,自己也摔了一跤,令人哭笑不得。

接近山下时,听好梦说她也摔了一跤,我没有看见,其他驴友有没有摔跤的,我也不清楚,但大家都安然无恙地下了山,这就是今日踏雪最圆满的结果。有驴友说,我们这次多亏了倒过来爬的山,如果从秦口峪上山,从山门轿子下山,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挨摔呢。但我觉得也未必。从山门轿子那里下山,看似危险多了几分,众驴倒不一定发生险情;而从红叶谷东山这边下山,看似安全了许多,结果却有几个人在此摔了跟头。这个理儿在哪里能说得清啊?
2024年2月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