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一天
文/许刚（山西）
不知不觉，一年就又到头了。过了今天的除夕，2023年的农历癸卯年就算过完了。2024年甲辰龙年就开始了。今天就是癸卯年的最后一天了。我不由地想起了几件与除夕有关的事情。
记得小时候，姊妹多，劳力少，家里穷，每年都是生产队欠款户。每到除夕，爹才想办法把欠生产队的钱还了，再把粮食、食油拿回家。爹总是在每年的除夕后半天去赶集，买回来些便宜菜，减价的布料。娘心灵手巧，连夜为我们赶制新年要穿的衣服，主要是外罩。除夕的下午，爹总在张贴好春联之后，才去到集市上转悠，去拣一些便宜货，处理品，顺便买回鞭炮，半斤糖块，还有一些江米条。这些好吃的，让我们馋的涎水都流出来了。爹就给我们每人发一块糖果，几个江米条。爹娘看着我们姐弟四个人吃，别提有多高兴了。我多次看到爹娘眼含泪花，爹和娘抚摸着我们的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是爹娘的宝贝，爹娘的未来和希望。孩子们，快快长大吧！”那时没有春节联欢晚会，一家人坐在一起唠嗑，一个守岁。过了子夜，爹娘就给我们发压岁钱，一人伍角钱，这在当时就很不错了。
爹当时一个月工资才18块钱。后来爹当了公社革委会文任、公社党委书记，工资也才54.6元。后来爹当了县文化局长，工资也才一百多块钱。当时因人口多，劳动力少，爹的工资微薄，爹娘只好省吃俭用，精打细算。爹每到除夕这天，就去县百货公司找董志超伯伯，让他想办法给扯一些减价布料，布头，因为这些不需要布证，顺便再买回一些糖块和饼干之类的稀罕物品。
有一年，在除夕的晚上，我还跟几位工友，跑了几十里路，堵在包工头的门口，讨要我们的工钱。我们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到年关放假，包工头却让我们先回家，工资随后结算，可一直到了除夕的下午，包工头也不给我们打电话，发短信，让我们去结算工钱。我们几个工友一商量，决定趁除夕之夜，去包工头家里去讨要工钱。这可是我们一年的下苦钱，血汗钱。我们到了包工头的家门口，给包工头打电话，他先是不接电话，后来接了电话，说他不在家，企图想把我们打发走。
就在这时， 一辆奥迪停在了包工头的家门口，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提着大包小包，那男的走在前头，女的扭动着屁股紧随其后，包工头家里的门打开了，包工头的老婆出门来迎客，我和几个工友趁机就进了包工头的家。进了包工头的家，就发现包工头在家里，家里还有一帮人在喝酒呢。我们气就不打一处来，有两个工友上去揪住包工头的衣服，怕他跑了。然后另一个工友拨打了电话报警，公安民警在20分钟左右赶到。待我们说明来意后，派出所民警警告我们不许闹事，责令包工头立即把工友的工钱结清。
那个除夕夜，我们拿上工钱赶回家。老婆和孩子都睡着了，我开门声惊醒了老婆，老婆问我大半夜跑哪里去了，才回来。当我告诉老婆去讨要工钱了，老婆惊愕的嘴巴张开大半天，我告诉老婆别紧张，工钱要回来了。老婆忙去给我倒了一杯子热开水，让我暖和暖和。当我把一万块钱工钱递给老婆，老婆笑了。我却哭了……农民工外出打工真是不容易，打工受苦受累不说，老板结算工资还不利索。
除夕夜，我还要赶回工地去看守工地，难与家人团聚了。好在老婆理解和支持。孩子也长大了，知道他爹不容易。
万家灯火辉煌，大街小巷传来春节联欢晚会的热闹声，我穿好大衣，骑上摩托车，要赶40里路，到达工地，看护工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