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鱼

文/董莲芬

        大年初二早上，一觉醒来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朋友圈里显示有我儿子5小时前发的一个朋友圈：

        “源于多年的北方生活习惯，虽然现在有很多吃起来更方便且很容易买到的鱼，但过年还是想吃这一口山东舟山特产，刮好鳞先腌一晚，明天起来蘸蛋液裹面糊炸着吃。”内容下面还配着两张图片，拍的是一个不锈钢盆里腌制的带鱼段，明显的看到带鱼被刮得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还有些姜片和葱段。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鱼有着重要的象征意义——年年有鱼（余），特别是在春节期间，鱼更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佳肴之一。因此每逢过年，老伴儿都会买几斤舟山带鱼回来，刮鳞腌制，裹糊油炸，饭店里也有这道菜，叫做 “干炸带鱼段”。炸好的带鱼段码在盘子里，趁热撒上椒盐，看他们父子俩吃起来样子真馋人啊！

        炸好的鱼段，用塑料袋装好放在冰箱里冷冻或冷藏，等到过年回老家的时候，我都会挑选那些肉多、齐整的鱼腹段拿给家住农村的公婆吃。

       当然，炸好的带鱼段也可以做成红烧或糖醋，用来招待前来拜年、走动的亲戚；到最后真正留给我们自己享用的多是形状不规则的头段和刺多肉少的尾段了。为此我儿子也曾抱怨道：“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我刮鱼、切段的时候有那么多的宽鱼段儿，怎么到了吃的时候只剩下这些鱼头、鱼尾了呢？！”

       我和他爸相视一笑，他爸爸解释道：“孩子啊你想想，孝敬你爷爷、奶奶我们是不是应该要挑选最好的呢？客人来咱家是不是得让人家吃好的呢？所以我们就只能吃这些头段和尾段了啊！”

        儿子听后不再言语……

         事后细思，孩子的抱怨也在情理之中。因我家临街而居，老伴儿发挥他的专业特长，在街门口上方挂出了 “彩丽家电维修”的招牌，利用节假日以及晚上鼓捣家电维修，一来挣个零花钱以贴补家用；二来也能为人排忧解难。每到年底，前来修电视的人特别多，老伴儿为了让顾客都能在大年三十晚上看上春晚，一连几天地连轴转。而我呢基本上属于素食主义者，炒肉、做鱼的活儿从不粘手，所以刮鳞、做鱼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刚上初中的儿子身上。

        他把整条冰冻的带鱼放在一个大盆里，加上温水慢慢解冻再反复冲洗干净。只见他左手抓鱼头、右手持钢刀，仔细地从头刮到尾，然后再掐头去尾、挖除鱼鳃、剪去鱼鳍放到另一个大盆里。就这样，十来斤的带鱼全部处理好差不多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因怕鱼腥味搞得满屋都是，整个做鱼的过程都是在院子里进行的，所以每次干完活儿子的手都会被冻得通红。我心疼地说：“累了吧？赶紧歇会儿吧！”儿子总是乐观地说道：“年年有鱼嘛！累点没啥。”

        就这样，“干炸带鱼段”的味道成了我儿子难忘的情怀。年年有鱼的场景年年上演，唯一不同的是，儿子再也没有当年的那些怨言了。

        【作者简介】董莲芬，笔名卷帘人，河北省民俗文化协会会员，邢台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学高级教师，现已退休。平生喜欢文学，擅长散文创作，近几年时有作品见诸《邢台日报》、《牛城晚报》、《快乐老人报》和知名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