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旧事
文/侯万福
东庄子村,在县城的东北端,距县城有五十多里。
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包裹在了大山的深处,它和于庄子、瓦房几个邻近的村子,构成了独有的山泉、坡地、壑谷和沟田,大山、土地和泉水是他们祖辈生存的依靠和基本条件。
上中学的时候,我到过这里。
那时,学校按照毛主席“五·七”指示精神,在东庄子建立了农场。一到农耕和农忙时节,学校就分期分批的组织学生来这里学农。
上世纪七十年代,从县城到东庄子的交通非常不便。只有一条不宽的沙石路,路向北缓坡延伸。走到杏林堡后,又向东拐弯,还要翻过一道山梁。
当时,这条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多,路两边的树也很少,只有路两旁高低不平的地里长着的玉米、谷子和高粱披满了绿。
沿路散落在沟沟梁梁里的小村子和那些低矮的房子,显露出了人间烟火。
我们到东庄子学农,是在初秋季节,暑气未消,还很热。我们每人肩上背着一个大行李包,沿着大路的右侧步行。
那时,我们十六、七岁,和老师们一起,一步一步的长徒跋涉。
记的我们走到杏林堡(公社、乡所在地)休息了一阵儿,吃点干粮,又继续转向东走。
东边的路,是一条崎岖小路,路的远处横亘着蜿蜒的山脉。脚下的小路,起伏不平,我们走了很长时间,翻过了这座山,站在山梁上,终于看到了这个藏在山坳里的小村庄。
走到村子里的时候,日头已经偏斜了。
这么多人到了这里,村子原有的寂静被打破了,小山村顿时热闹了起来。
村子里的广播喇叭响了起来,传出了呼叫的声音。在那时,村子里的广播喇叭是惟一信息传达的工具。
我们安排在老乡的家里住宿,老乡们都很热情。我们两三人睡在一条土炕上。晚上村子里静极了,偶尔也会听到远处的狗吠声。皎洁的月光泻在了山坳里,满天的星斗睁着眼睛闪闪发亮。月光折射下来的光,把窗户照得通亮。
早上起床后,我们帮助房东打扫院子,挑水。像当年部队的战士一样,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那个年代的教育,那个年代的我们,从小就有了自觉锻炼的意识,不管什么时候要不怕苦,不怕累,热爱劳动,热爱人民群众,要互相帮助。现在想起来,学农劳动虽然累了点,但是,对我们思想意志的培养和磨炼还是颇有帮助的。
我们劳动了几天以后,有一天,老师宣布给我们放一天假,让我们到山上去摘榛子。我们这些没有爬过山的学生,感到格外的高兴。
东庄子的山上长满了大片大片的桦树、山杏和榛子树。榛子树说是树,其实长得并不高,像灌木林似的。榛子的形状有圆的,有尖的。尖榛子比圆榛子要好吃的多,又香又脆。上山摘榛子,我们收获还是满满的。
在农场的劳动,我们开始懂得了艰辛和收获的不易,开始领略了知行的统一。我们走出了校门,来到这个县城最北端小山村,认识了山里的老乡。
学农的经历,给我留下了深刻的教育,至今难以忘记。
这件往事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有意味的。
前几年,我们几个老同学又来到了这里。看到了山,看到了这个小山村,很是亲切。山是那座山,村子是那个村子。只是从前的图景已经改变了色调,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山变得更绿了,老乡的土坯房成了一排排的砖瓦房,家家户户用上了自来水,不再到远处的井里挑水了。离村子不远处的龙泉寺山泉水,变成了打卡地。
我们曾经徒步走过的那条路,早已变成了标准的柏油路,大山的阻隔,打通了隧道,河谷沟壑,架起了索拉桥。
东庄子这个小山村,已经旧貌换新颜了。(注:文中图片选自网络)
2024年3月1日,写于石家庄。



作者简介:侯万福,笔名夏厦,沙丁,1953年10月生,河北怀来县人。教授,教学名师。曾任河北地质学院(现河北地质大学)马列主义教研室副主任,人文法律系主任,人文社会科学学院院长。河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著有:《马克思主义哲学导引》《哲学新视野》《分析与综合探微》《毛泽东的认识论》《大学生书法教程》等多部(篇)著作,文章。退休后,任河北省老教授协会理事,河北地质大学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副主任。 在报刊,网络上发表《火巷口印记》《老龙潭情怀》《回望古城宣化》《微山湖上》多篇散文。并著有散文《抱朴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