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越六省的文化之旅(散记之八)
二月梅
看林家大湾、观东坡赤壁
到了湖北,还有一个很强烈的心情,就是想去黄冈,看看林家大湾,看看苏东坡被流放、写出前后赤壁赋和赤壁怀古的地方。2023年11月12日上午,我们离开武汉直奔黄冈林家大湾。

林家大湾位于湖北省黄冈市团风县回龙镇白羊山下,这里群山环抱,景色秀丽,是曾经赫赫有名的林育容的出生地。据传,回龙山原名枣儿刺岭,曾有九条触犯天条的小龙被东海龙王囚禁在此岭巨石之下。龙王有言:只有岭山铁树开花,九龙才能得返东海。后来,铁树真的开了花,九龙返回东海,但其中有一小龙思念枣儿刺岭的峻秀雄伟,便毅然返回定居,此后枣儿刺岭便被称为回龙山。回龙山还有一座形似山羊的山岭,虽然不高,但气势不凡,故名白羊山,在此山南麓,山势三面环围着两座中间就是林家大湾,而且山前面还有一个大水塘,属于“前有川后有山”的那种地势。


林育容出生在这样的地方,能成为曾经的大官也就不足为奇了,而且他还有两个堂哥:林育南、林育英,也都是非常著名的早期革命家,其中林育南是工人运动的领袖,在上海英勇就义;林育英曾化名张浩,是八路军129师政委,后因病去世。林家大湾出生的这三位大人物被当地称为“林氏三杰”。我们看了林育容出生的房屋,十分简陋、破旧,这当然也与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有关。这里有当地百姓出资修建的纪念馆,里面详细记录了林育容一生的经历,至今为止,这个纪念馆应当说是对林育容情况介绍最完备、最多的地方。看了对林育容的介绍,以及他后来走上了不归之路的情况,确实感到心情挺复杂,故此写了《看林家大湾》的诗,表达了此时的心情。
静卧枣儿岭,声扬林大湾。
九龙囚禁地,一氏伙耕田。
血雨敢迎对,腥风能等闲。
本及功盖世,却获憾千年。

黄冈古称黄州,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景点就是东坡赤壁,与蒲圻武赤壁相对应,这里也叫文赤壁。北宋元丰二年(1097年),因当时御史何正臣上奏说苏东坡用暗语讥刺朝政,即所谓“乌台诗案”,致使苏东坡被贬黄州长达4年零2个月。他在黄州任团练副使,相当于现在的县级人武部副部长。苏轼虽然经历了人生的低谷,但也因此获得了新的启示和成长,使他的文学创作进入了一个崭新阶段,写出了流芳千古的前、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定风波》等100多首诗词,成就了他的文学辉煌。

我们到达东坡赤壁后,讲解员首先把我们带入了“二赋堂”,“二赋”堂门上的匾额由清朝重臣李鸿章所写,堂前由辛亥革命的领袖黄兴书写的对联:“才子重文章,凭他二赋八诗,都争传苏东坡两游赤壁;英雄造时势,待我三年五载,必艳说湖南客小住黄州”。苏轼的《前赤壁赋》,由清人程之祯用楷体书写,笔触雄健,苍劲有力。词赋文笔优美,妙句叠出,时而隽秀委婉,时而大气磅礴,完全可以与《滕王阁序》和《岳阳楼记》相媲美。尤其是“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等等,都是千古绝句,美不胜收。《后赤壁赋》同样文采飞扬,佳句连连,特别是“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曾日月之几何,而江山不可复识矣。”以及“划然长啸,草木震动,山鸣谷应,风起云涌。”和“时夜将半,四顾寂寥,适有孤鹤,横江东来”等,都是赋中名句,表达了苏轼夜游赤壁,伴月登临,与友狂乐的旷达胸怀,以及“山河不可复识”的人生哲理,为历代文人学士所尊崇。



东坡赤壁中最珍贵的景点要数碑阁了。碑阁由清人杨寿昌创意、杨守敬选刻的《景书园贴》石碑126块而得名,石刻中有119块为苏轼手书,其余为历代名人题跋。苏轼的手书,既有狂草大气磅礴,又有小楷俊雅隽秀,既有他名篇的誉写,也有他即席的题字,可谓囊括万千,精美绝伦,是全国不可能再有的苏轼书法手迹集中地,是极其珍贵的文物宝藏。

登上东坡赤壁的最高处即到了闻名遐迩的栖霞楼了。该楼是宋代黄州四大名楼之一,有“江淮绝胜”之誉。因当时栖霞楼背山面江,落日时晚霞染红大江,照映楼身,如霞归栖,故有栖霞楼之称。如今登上栖霞楼,虽没了大江东去的景致,却依然看到即将落日的晚霞,如火似绛,映照着褚红色的赤壁矶,仍然壮丽无比,勘称天下奇观。



看完“二赋堂”、碑阁和栖霞楼,又观览了“月波摇影”、”东坡问天”、 “竹楼夜雨”等景观,使之对东坡赤壁有了较为深刻的理解和认识,实在是不虛此行。
其实,黄冈并不一定是真正的赤壁之战的遗址,因黄冈周边没有长江,离长江最近的距离也有60多公里。就连苏轼也说:“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就是听别人说这里是三国赤壁。是不是真正的赤壁并不重要了,因有了苏轼及他的词赋,黄冈就有了更加重要的历史价值。看过东坡赤壁,从心里也真的有些悲怜起苏轼的人生来了,故也仿照他的念奴桥填词一首:
雁归秋去,赴楚吴、终到黄州寻故。
畅想当年,江卷浪,曹戏孙郎狂怒。
赤壁硝烟,刀光血海,炬火焚强虏。
英雄豪俊,是非成败终古。
悲悯和仲人生,却优然庆幸,词开新路。
两赋高光,挥大笔、江浪狂奔谁阻?
竹马芒鞋,披蓑任雨啸,弄舟漂渡。
余心同此,岂忧云霭遮暮。

(待续)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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