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旅途
——记我四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
(一)
文/周树林
题记:
早有写此文的想法,迟迟没有落笔是认为意义不大。经历了第四次磨难之后,我下决心把它们记录下来,因为我懂得了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尤其是在像新冠病毒这样的疫情面前,是多么的微小,是多么的脆弱,是多么的无奈,更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同时也懂得了生命的金贵,健康的重要,生活的幸福,生存的美好。记录人生,珍惜人生,回味人生,释怀人生,感恩人生。

一、取水
一九七八年的阳春三月,经过将近一年的汽训队学习训练我回到了汽车连(我们的学习课程是从汽车构造、性能、每个部件的工作原理、故障排除、机件修复、维护保养、道路驾驶、战地驾驶等),有幸被挑选到军部施工的行列中,因为施工每天都能够开车,这对我们新司机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极好机遇。
我们每辆车老司机带一名新司机,我是由75年入伍湖南浏阳籍的钟自奇带我,当时连队已经换装,基本上都是国产解放CA10B,而我和钟自奇驾驶的是为数不多的前苏联生产的嘎斯51,我们以二排为主,分到了115野战医院新建门诊大楼的施工。115医院始建于建国初期,基础设施、床位等各方面都远远不能满足当下部队的需求,所以决定新建现代化的门诊大楼,扩建修缮住院处。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倒土方、拉砖、运送施工建筑材料。嘎斯51车吨位小,主要任务是拉沙子、拉白灰以及医院和施工的后勤保障。
在那个年代,停水停电是很常见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我作为一名新兵,我们的车又是勤务车,像打水扫地、跑腿买东西之类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我的份内事。
有一天,我收车回到宿舍,其他开大车的战友们还没有下班,停水已经好几天了,战友们习惯了下班回来后用清爽的凉水洗去驾车的劳累、洗去施工中散落在身上的尘土。于是我拿起两只加水桶去打水,前几天都是去医院的水塔上取水,在水塔上用背包带拴住水桶系到水塔里面就能打一桶水上来,从昨天起即使是用两条背包带拴水桶,只能打一点点水上来,今天我干脆背包带也不拿了就赶往水塔。
水塔在医院最北端的西北角,与医院的供暖锅楼房、洗涤消毒室相连,要想爬到水塔上面取水,就得通过锅楼房里面的专用楼梯上去,因为已经停暖锅楼房停用没有开门,所以只能从消毒室上一楼二楼再到顶部,它和锅楼房的顶部是一体的,是晾晒洗涤用品的晾台,晾台的西部边缘处有一个楼梯过道,上去就是水塔的进口。
当我提着两只水桶到达晾台时,上面已经有几位女兵说说笑笑地在那里等候取水,晾台上面摆放着几个脸盆,虽然我们算是一个集体,早操、就餐都在一起,但从事的工作不同,我们又是刚来不久,所以也不熟悉。我有些难为情地从她们面前走过,低着头,别说打个招呼了,好像自己的呼吸都很困难,我好像是受检阅的士兵通过检阅台,内心恐慌、极度紧张,十几米的长度,就像是万里长征。
好不容易走进水塔,正好主管后勤和施工的武副教导员也在这里。他是来解决停水问题的,食堂和病房用水已经有地方的水车专门送给,个人用水只好从水塔取水以解燃眉之急,我们打过招呼,他说怎么没拿背包带,我告诉说昨天里面的水就不多了,只有人员下到水塔的底部才能把水盛满。武副教导员也认同我的观点,所以由我下到水塔底部去取水。我在水塔底部的爬梯上弯下身子,用一只水桶往另一只水桶盛水,当盛满后顺着爬梯把水提上去,武副教导员在出口接着再分给等候的女兵们,我再下去。这样反复几次后,武副教导员告诉我说:“都打好了,再来最后两桶!”这时的我已经是汗流浃背,盼望着赶快上去。
已经上去一桶是满的,最后一桶尽管我很用心却是个大半桶,按说水桶的水少了应该是省劲儿了,由于我一手提着一桶水,一只手一个一个地拽着爬梯往上攀爬,这样往返次数多了,体力已经不支,我心里多次告诉自己,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当我把最后的大半桶水递给武副教导员的时候,紧握爬梯的左手不知是因为有水,还是握的时间太久没劲儿了,一滑突然松开了,我的身子失控,我感觉到整个水塔在转动。也就在这时,武副教导员也接走了我右手递给他的水桶,他似乎也觉察到了我的危险,嘴里急促地喊着:“小周”,急忙抓我的右手,可惜没有抓牢。也就是他的这一抓,给了我反应的机会,我有些清醒了,本能地去抓眼前的爬梯,第一个从手中滑过没有抓住,第二个被我牢牢抓住,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武副教导员在上面安慰着我,同时他顺着爬梯来到了我的身边,引导着我爬到了水塔外面。
还好,有惊无险。事后我对战友们说:“如果我当时掉下去非死即伤,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他们以为我要说自己是盲目蛮干,我对他们说,我要是掉下去,污染了医院的水源,或许那个水塔就得报废。(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