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 鱼
孟永怀
人们大都对鱼感兴趣，不仅喜欢赏鱼、吃鱼，还喜欢逮鱼（抓鱼、摸鱼、钓鱼等）。想起这些，思绪犹如飘飞的风筝，起伏着、波动着飘回快乐的那些年。
逮鱼不全是为了吃鱼，更是一种情趣，主要是为了体验那个过程。无论通过什么形式逮鱼，都会让我感到辛苦劳动后收获的喜悦。小时候，总觉得池塘里藏了数不尽的鱼，天阴下雨，池塘里的水就往外溢，鲫鱼、泥鳅、黄鳝、川条子就顶着水位往下跑，我常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到鱼塘、河边张开两只小手，在泥窝里摸来摸去，不到半晌，就能捉到半脸盆左右鱼虾。每年初春、暑假，稻田、河道几近干涸，是罩鱼的好时机，男人大多会拿出竹笼罩到稻田、河塘里罩鱼，我和其他孩子们跟着看热闹，帮自家捡鱼。“唰”“唰”“唰”——罩鱼的水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夏天涨水，鱼儿会在流水的缺口处往上冲，哥嫂将编好的倒须笼放到缺口处，再捡一块石头压在笼须进水口，只要是进了须笼的鱼，一条也跑不了。第二天去取时，会收获大大小小三两斤鱼。
逮鱼、捉鱼在不同地方可用不同渔具、不同方式。最使我难忘的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在北疆一县城的边防连队当排长时的一次逮鱼。夏天一天，连长朱成安排我找几个人去巡逻。我心想，前期训练、修筑工事、营房建设，大家辛苦，很卖力，不如中午就在目的地搞一次野炊。连长很关心、理解人，欣然同意了这个想法。我安排张显明、刘长青和崔洪强三个班长全副武装跟我走，让副班长主持班里工作。我们准备好火炉、姜葱蒜、锅碗瓢盆和酱油醋，乘车不到一公里后，乘坐两艘快艇顺水40公里左右到达目的地（黑龙江我侧9号岛附近，是人迹罕见、对方不易发现的地方），让两名快艇驾驶员全副武装站岗放哨，我带着班长脱掉军装，穿上裤衩，下到附近泡子里逮鱼。这是一个两亩大小的天然鱼塘，里面有很多天然野生鱼。
这天天气热，只见泡子里的鱼，如悠扬漂浮的小船在水里尽情地流淌，自由自在穿梭于清澈的水里。到了泡子边，清澈的一潭水立即变得很混浊。有的鱼立即跳起来，分明是打乱了它们的生活秩序，说不清它们的下场是喜还是忧。我先试试水深度，最深的齐腰深。和东北大个子班长到塘中间来回搅动几下后，大大小小的鱼争相往外往边上窜，这正是抓鱼的好时候。小个子班长高呼：“我已经逮到两条了！”大个子班长一手抓一条，举在头上惊呼，“我屁股上还坐到一条”。当我的手伸出去抓到鱼时，突然有种凉凉的、滑滑的，明显感觉到它身粗头小，尾巴像扇子，足有两斤重，分明就是当地人说的那种“鲫瓜子”，确实让人兴奋。这里的鲫瓜子巴掌大小，和我老家的鲫鱼长得差不多，只不过要宽大一些。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就捉到30多斤，装了满满一铁水桶。上岸后，穿好军装，有的驾炉灶，有的杀鱼（留了一半），有个班长当过炊事员，会炖鱼汤，会红烧鱼。不一会，鲜香扑鼻，鱼汤、烧鱼做好放在平坦的草地上，大家你一口我一勺，吃的是野生鱼，喝的是天然水。吃好休息一会儿，挎上钢枪，乘坐快艇，雄赳赳、气昂昂，又巡逻在祖国的边境线上。
回到地方后，我利用节假日、星期天，偶尔和同事、亲友到河塘钓鱼，享受生活。离岗待退后，母亲98岁了，还健在，回老家钓鱼的情景常浮现在脑海。还是夏天的一天，和胞兄（二哥）一起准备好饵料和鱼竿，步行两公里后来到黑龙滩“结瓜水库”——李家沟水库。钓了半天，鱼没上钩，等得着急。正要收杆时，鱼线上的浮标突然不见了，让我惊喜，这分明是鱼上钩了！这时，我拿着的鱼竿变得笨重起来，我意识到这是一条不小的鱼。先是小心翼翼地将渔竿往左一甩，再慢慢往右移动，不松手游两下，鱼露出水面，宛如一块黄綢在水面上无奈地上下舞动，是条金黄色的鲤鱼！我生怕鱼跑掉，再三嘱咐哥一定要抓稳抓住，不让跑了。拖动几下鱼竿后，鱼再没有多大挣扎的力气。哥将鱼紧紧抓住，稳稳放在准备好的口袋里。上岸收杆到附近店铺用秤称，正好5斤6两，让人十分惊喜。我们都没曾想到，就这样一根普通钓鱼竿，竟能钓到这么大的鱼。我俩弟兄肚子虽然饿了，却也万分满足地回到了家，中午随便吃了些。母亲很兴奋，派人将住在附近的姐和姐夫喊来，到家共享。胞兄当过十多年厨师，很会炒菜做饭，晚饭炒了几个菜，加上红烧鱼，每人喝上几杯老酒，叙叙旧情，饭菜做得好，吃起来香、可口，一家人其乐融融，尤其母亲特别高兴。
那些逮鱼的经历让我永生难以忘怀。
作者简介
孟永怀（劲超），男，生于1949年6月，四川省仁寿县人，1970年12月入伍，1972年9月入党，在大兴安岭的中苏边界的边防部队，先后任班长、排长、连指导员、机关干事。1986年1月转业回仁寿县城，先后在县外贸公司、县广电局、县委办公室、县委宣传部任中层干部。1990年被任命为副主任干事，被县委、县政府评为首批县级拔尖人才。2004年被县政府聘为续修《仁寿县志》（1986——2002年）副主编。2009年8月退休。撰写的多篇诗文刊登在市（地）以上军内外主要媒体，多次受到部队、地方县（团）级以上表彰奖励。为《仁寿历代诗词选》《仁寿当代诗词选》编辑。著作有《劲超作品选》《劲超作品选.诗文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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