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 国 风》
(上)
作者: 静宜
朗诵: 白雪

【一】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亲射虎,看孙郞。”“唐宗宋祖,稍逊风骚,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墨香墨离,各领风骚五百年。自华夏合并至统九州,九樽青鼎为鉴,苍松白鹿为证,泱泱中华楚辞乐俯,秦砖汉瓦,到竹林七贤至初唐四杰王、杨、卢、骆,放心绿水之湄,听风吟月,一壶残酒,不屑浓厚,一蓑烟雨,坦荡一生,我手写我心,记录着历史的尘埃。
默默地摩娑字里行间,流露出浓厚的书香气意。看着唯美画笔的字墨,听着婉转优扬的音律,感觉那份自然那份纯真,遥远的笔下,灵魂游走在湫然空灵的媚澈夜雨,冷落在青花蝶韵的细腻流年里,当铁甲金戟融透在时间的漏沙里,流逝的岁月,确总能记下孤单笔者遗留的华丽诗篇。
灵感触动着心里最后一根易断的弦,风驰而过的韶华,痴恋着淡忘在容颜下的花泉月下,泛黄遗落的丹青,印烙下无须上下五千年的文明佳话即可。三千五百年,文人墨客一展风华。品着清茗,醉笑,尘埃落定。挑着青灯缺忆,手握锄荆葬落花,恨晨曦破晓,怨红颜易老。


【二】
荏苒青葱少年华发,豆寇失落,握杯的指是寂寞的,而多年前的那场天涯初雪,穿透岁月的寒凉,埋葬在一粒粒相思的红豆里,那些悲鸣怨秋的鹧鸪,用深沉的感触与诗章词句里的意境共鸣,与流露而出的悲阙共眠花下,与青碑下不老的年华共赏佳句。
寻着风骚楚辞,在汨水河畔,屈子怀瑾握玉,朝饮坠露,夕揽素漭,离骚一赋《桔颂》千古绝唱。沧桑正道,留下一个孤独的夜行人,披头散发,慢慢走进滚滚浪花中,湮灭,如凤凰浴火涅磐般从容不迫。那些游走在错落流年已的未解之迷,随着他,埋葬在冰冷的水域里,用梦的残翼给奸倿之人,挂上一副沉重的枷锁,为世人带来一丝破晓前黎明的曙光。
苍白双鬓,陶潜握锄篱下,吹着和煦的风,柳絮纷扬陌路,赏菊花泉月下,终南山下静看夕阳归鸿,风绻云舒,闲庭屋檐花落成片,渔舟唱晚,淡雅素墨,醉卧椅栏。美丽的彩蝶穿梭竹林,停留在一朵沾满着晨曦的菊上。溪泉涓涓流淌,浣花静静漂流,青苔覆盖风驰而过的朱砂,穷途陌路下,优雅的看透——淡过往云烟,回眸嫣然一笑。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舟摇摇而轻扬,风飘飘而吹衣,椅南窗以寄傲,感悟云无心于出岫的婉转清悦。
追着梦的翅膀,在亘古不变的神话里寻觅着遗留下的一抹痕迹,向天再借五百年。它是《诗经》中最华丽最浓厚的一墨纸香,荡漾在仕女婀娜的舞姿里,散落在豆寇浅浅的酒窝中,流传在黛妆素颜的笑靥里,故而也就有了“君子好逑”。宛如太阳衬托下几颗寒弱辰星,却又似皇冠上烘渲而出的明月,一场盛世烟花,璀绽整个历史的天空。
盛唐之世,祯观之治,馥香高贵牡丹,妖娆半座城池。文唐盛举笔墨生花,初唐四杰展露锋芒。太白于浪漫情怀抒写半壁江山了,摇兰舟于碧波江上。酒入愁腸,指剑对月,落影花眠,放白鹿于青崖间,走访五岳名川,共醉明月于川前,踏着穆雪,寻找遗落的风流,醉笔留下百篇,手握一剪梅花,在桃花深潭边,看鸭知春暖。


【三】
穿浪前行,时间停留在杜甫草堂。手摸橱窗,在桂影斑驳的梅花扇下,用残缺的梦,为广厦赢得一片聚欢颜,星垂野阔,月涌大江流。曾在秋风萧瑟郁抑南平,在悲凉的冷雨夜中阙阙痛悔,迟暮的心,残缺的笔,记录下世间的痛,泪下的苦。
雕栏玉砌随风去,忧愁,一江春水向东流。他本是烟花三月里踏歌而行的倜傥书生,他本是莺飞草长里吟风弄月的风流才子,奈何春花秋月,短暂的定格在烽火狼烟的江山。他沉溺诗词歌赋,精通乐律,描笔生花,参研书法,却奈何兵临城下时,半城烟沙满目狼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独自在梦里一晌贪欢。当朱颜易改,回首可堪秦时明月,一支纤弱的画笔,却怎么也描不出“梦里不知身是客,别时容易见时难”的意境。曾经的梦里童话,如镜花水月,虚妄一场。
望眼欲穿,持笔轻扬。苏轼孓立赤壁,彼岸乱石,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此多娇,竟引无数英豪尽折腰。当年赤壁一战,三国逐鹿天下,“自古红颜多薄命,残花败影随流水。”貂婵,让方天画戟失魂。大乔小乔,媚乱天下英杰。孔明,羽扇纶巾略施小计,火烧孟德于横槊赋诗间,灰飞烟灭。周瑜,江东才俊,间锋箭雨下文书儒雅,风流翩翩满天下。然,则当月出东山之时,诵华丽明月诗章,歌谣四起,侣鱼虾而友糜鹿,毓秀钟灵,点缀华美雕花,早生华发,一樽还酹江月。
浪花淘尽英雄汉,一枝独秀照仑宇。黄花憔悴人消瘦,玉手断尽天下愁,重宵烟火几幽深,庭院墙落花影动,人似缺魂醉尽数。残酒晓窗,橱纱飘逸。椅着危楼,独自哀怨。曾在春意珊阑的冷雨夜苦苦追忆,在萧瑟的悲风里却却痛悔。一卷清幽梦,半袭倾城眠,晚舟误入藕花深处,枕着夜央,却着不回来时的路。叹息红袖添香下,百雁南归,擎着青灯醉晓窗,残缺的影子,孤独的照在暖壁上,爱恨只是一瞬间。凄凄惨惨戚戚,暮色四合,落日融金。痛苦的相思引燃了另一种孤独,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自古红颜都薄命,桃花乱世随水流。海棠般静好娇媚的容颜,菊花般倔强绚丽的傲世风古,桃花般红销香断的泪痕,都在这广漠中消隐,在水墨中颠沛流离。一代奇女子对着洁白浣,对镜妆梳,素笺细描眉黛,轻轻挽住青丝弱缕,渐渐消失在氤氲着满是风霜雾雪的北归之路。一梦卷帘,风飞沙走下的历史尘埃,落定,永远定格在一曲古筝,弹乱胭脂泪梅花的胡茄十八拍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