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台老式缝纫机
文/童双勋
我家卧室阳台上,一直存放着一台老式缝纫机,是“上海牌”的,名牌产品,质量自然没得说。每当看到这台缝纫机,许多往事油然浮上心头。

我妻子是1958年在石家庄出生的。她两岁时,外婆便同我岳父岳母商量将她带到银川领养,岳父岳母非常乐意。就这样,妻子在不记事时就离开父母,离开石家庄,从此一直随姥爷姥娘在宁夏生活。姥爷是位离休老革命,抗美援朝回国后,被安置在银川工作。姥娘是家庭妇女,二老身边别无亲人,我和妻子结婚后也是同姥爷姥娘生活在一起的。妻子说,在她上初中时,姥爷就凭供应票买回了这台缝纫机。姥娘和她的穿戴就是姥娘用这台缝纫机给缝制的。当时物资稀缺,家里能用上缝纫机很不容易,姥娘当宝贝一样爱护它。有时,邻居家做衣裳,也请姥娘帮忙用一下缝纫机。随后,姥娘也慢慢教会了她使用缝纫机,妻子就是在缝纫机“哒哒哒哒”的声响中熏陶长大的。
这些年来,这台缝纫机一直陪伴着妻子,家里的缝缝补补都离不开它,做门帘、鞋垫、缝枕套等。岳母在石家庄制帽厂当过工人,过去来家时,还用这台缝纫机给我5岁的儿子做过一顶小鸭舌帽,孩子特别喜欢。随着时代变迁,现在家里缝补的活儿基本上没有了,但平时裁个裤边,缝个窗帘,给孙子做个小被套小床单等活儿,妻子还是愿意用缝纫机自己做。这台缝纫机如同“小车不倒只管推”,虽然用得久了点,但还能坚持正常使用,时不时就能听见它那“哒哒哒哒”声音在家里响起,犹如一种美妙的音乐,非常温馨。
前些年,缝纫机的皮带突然断了,我曾给换过一次新的。龙年春节前,家里大扫除时子把窗帘一一拆下来用洗衣机洗,一次洗一幅,一天洗三次,一连洗了好几天,待晾干时才发现窗帘背面的挂钩布料由于长时间风吹日晒已残了,经洗衣机反复拧搓都破损不堪,铁挂钩无法挂起。妻子便从淘宝网选购了一大卷窗帘挂钩布,自己在家里用缝纫机开始拆旧换新,我也主动给妻子当起了下手。但缝纫机脚板踏不动,妻子就用手不停地扳飞轮,扳一下转几下就又停了,真费劲,朋友说是长期不用机械需要上油润滑了。我便急忙到街上买回了缝纫机专用油,果然一涂上油就马上脚踏自如。多亏内行提醒,不然真的是要误事了。

如今,姥爷姥娘相继离世30多年了,这台缝纫机真成了老人留给我们的遗产,也是老人留给我们的传家宝啊!我和妻子几次搬家,缝纫机都伴随我们一起见证时代日新月异的变迁。一次,小区有人收旧家具家电,我想把这台老式缝纫机处理了,但妻子还是舍不得丢掉它。
50多年了,这台曾为我们家庭做出很大贡献的老式缝纫机不愧是名牌产品,质量上乘,虽然历经沧桑,台面和踏板已多处磨损,但零件耐用,针头配线齐全,仍能照常使用。如今在家里,它基本处于闲置,但妻子对它仍爱护有加,用护罩裹着,经常擦拭清理,使之完好无损。
就像许多老物件一样,历经岁月打磨,而今老迈得只剩下一个躯壳,似乎再也没有什么用场了。然而,老旧物件深藏着无尽的沧桑,是一个时代的标识,其中饱含的甘苦、艰辛和记忆,牵系着难以述说的情感。闲暇时,我和妻子经常擦拭这台老式缝纫机,就像触摸着久远的亲情,别样的亲切,别样的温馨……
2024.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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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稿:杨新润
作者简介

童双勋,笔名里劝,陕西扶风人。1952年10月出生,1972年11月入伍,从军26年,于1997年7月转业。毕业于解放军西安政治学院,大专学历,高级政工师、主任编辑职称。热爱文学,喜欢写作,先后有2900余篇新闻稿件和文学作品见诸60多家报刊等媒体,有22篇论文和工作研究文章获征文奖。编著有《公文写作与公文规范处理讲座》《童双勋工作研究文章选》《宁夏邮政报评论员文章汇编》《我的人生旅途》《童言劝语》等。2013年3月退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