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

                  孙虎林

       正月里，一个偶然机会，在网上发现了一出英剧《万物有灵》。看完第一集后，就被深深吸引了，欲罢不能中连日追剧。惜乎平台只有前三季资源。看完后心心念念，上网检索，终于找到了第四季，欣赏之余，犹有遗憾，最后一季第五季目前尚未上线。好在网上有原著小说，即刻下单。书到后，迫不及待看将起来。在这春光明媚的时节，阅读好书真是一件赏心乐事。由追看剧作反过来追看原著小说，在我还是第一次。

       系列动物小说《万物有灵》由英国传奇兽医吉米.哈利倾情创作，是畅销全球30年的自然写作经典，迄今已狂销1000万册以上。《时代周刊》《纽约时报》《出版人周刊》等权威媒体强力推介。这套系列小说煌煌五大本，由《万物既伟大又渺小》《万物有灵且美》《万物既聪慧又奇妙》《万物刹那又永恒》《万物生光辉》组成，称得上卷帙浩繁，读起来却轻松愉快，赏心悦目。这一切得力于作者怀着一颗慈惠之心书写他所钟爱的兽医事业，以及行云流水般的写作风格。

       年轻帅气的兽医专业大学生吉米.哈利满怀理想，从家乡格拉斯哥远赴约克郡应聘兽医助理工作，享誉当地的兽医名医法西格先生热情地接待了他，并很快接纳了哈利。于是，这座隐于乡镇的动物诊所一时间充满了青春活力。沉稳持重的法西格和他聪明淘气的弟弟屈生与哈利同处一座大宅，围绕着灵气十足的大小动物，演绎着一出出温情脉脉、妙趣横生的故事。

      法宅一天到晚响个不停的预约电话，大呼小叫的动物患者，使得诊所生机盎然。除了牛马等大家畜不能登门就诊外，猫狗等宠物等如过江之鲫，由主人或牵或抱，络绎不绝，几欲踏破法宅门槛。三位兽医爱心满满，医术高明，主人们往往满意而归。

       兽医职业毕竟又脏又累，且带有一定风险。夜半时分的电话铃声，每每惊醒哈利。听着话筒中主人焦灼的声音，哈利赶忙起床穿衣，发动汽车，闯入风雪交加的野外，前往某个农场，处理牛马羊猪的急症或难产。料峭寒风中，他脱掉外套，挽起袖子，先在热水桶里净手，再在手臂涂上肥皂消毒，然后将手伸进大型动物的产道帮助生产。一番苦战后，小马小牛终于出生。看着小东西颤巍巍站起来的呆萌样子，疲惫不堪的哈利欣慰地笑了。这一刻，他好有成就感，日复一日的疲累感也烟消云散。事实上，哈利从未产生过职业倦怠心理。因为他实在太爱动物了，太喜欢兽医工作了。即使在二战期间应征入伍加入皇家空军后，也时常渴朌战争结束，好返回心爱的德禄镇当兽医。服役期间，哈利总是忘不了那段往事。于是，戎马倥偬中往事不断闪回，与动物的故事一再闪现。小说叙述也因之前后呼应，摇曳生姿。

       虽说哈利每天面对的“病人”是不会说话的动物，但其主人毕竟是性格鲜明的各色人等。因了他们的在场，这部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小说更加生动有趣，令人感动。因爱猫病逝黯然泣下的大块头巴尼先生，让人见证了铁汉柔情。与小狗相依为命的保罗，在爱宠因淋巴癌病死后，竟然自杀身亡，令人唏嘘不已。四处流浪的单身汉卢迪，全部家当就是一辆婴儿推车，车里坐着他的爱狗杰克，车上挂着不多的日用品，小刀、汤匙、茶包、热水瓶等等。身患绝症的老狄克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将心爱的猫咪托付于人，弥留之际吐出的最后一个词，竟然是爱宠的名字“小飞”。七十多岁的老小姐不忍爱宠小狗受病痛折磨，看着哈利给它施行安乐死后，心中了无牵挂，不几日便溘然长逝。哈利妻子海伦收养了一只被车撞伤的猫咪，数月之后，主人找上门来，海伦忍痛割爱，怅然若失。这只名唤“小虎”的猫咪颇有灵性，酷爱交际，德禄镇大大小小的聚会都少不了它的身影。今晚在妇女协会参会，明晚在瑜伽班上课，后天晚上又列席乡村计划会议。“小虎”不遗余力出席各种社交场合，学校的音乐会、各种拍卖会、童军会议等都有它的份。这种“社交达猫”谁不喜欢，难怪物归原主后，哈利海伦夫妇不远几十里，驱车前去看望它。这只好奇性特强的猫咪，令人不觉想起如今游走在大学校院，被尊为“学长”“楼长”的社牛猫。

       系列小说《万物有灵》无结构统一的情节，五部小说独立成篇，可以随意打开一本开心浏览。而且，每部小说的每一章节都有一个小标题。每节讲一个完整小故事，酷似如今网络上流行的小作文，只是篇幅长一些。这些故事文笔清新优美，生动有趣，饱含哲理，读来津津有味，余味无穷。好多篇章都配得上入选自然文学教科书。乡间兽医哈利先生的文笔质朴天然，令人叹为观止。

       书中对约克郡的风光描写也细腻逼真，令人神往。美丽迷人的德禄镇静卧谷地，远处是高与天齐的崇山峻岭，近处是碧绿丰茸的草坡，坡下溪流潺潺，牛羊散漫，林间鹿群出没，枝头雀鸟啁啾。出诊归来，哈利每每停下车子，躺在草坡上仰望白云飘飘的蓝天，神思悠悠。哈利深深地爱着这片赖以生存的土地。“我只消坐直在床上就可以一眼看见德禄镇的全貌。今天天气很好，朝阳斜照在那些历经风霜而略呈塌陷的屋顶上，近处园中斑驳的树叶和远处幽静的苍山交织成了一片。”寥寥数笔，风景宛然在现。“一个兽医所感受的春天与一般人是不大相同的。每当听到羊栏中嘈杂的咩咩的叫声和母羊那低沉的叫声，我就知道严冬已步入尾声，而约克郡的春风和那温煦的阳光即将降临在这片山间谷地之中。”这段描写融情于景，作者对大自然的热爱经由生命的呼唤完美呈现，充溢着勃勃生机。书中这种情景交融的描写俯拾皆是，如一幅幅油画展现眼前，令人身临其境。确实，约克郡的这片谷地宛如世外桃园，洋溢着令人身心俱爽的牧歌色彩。

        吉米.哈利，这位荣获过大英帝国勋章，创作过荣登《纽约时报》榜首的系列畅销书作家，声誉日隆，依然坚持在乡间从事兽医工作50余年。他谦卑、温和、乐观、悲悯，是一个把心低至尘埃，却始终在仰望星空的大写之人。阅读他的作品，会治愈你浮躁喧嚣的身心。那一刻，你会彻悟万物有灵、众生平等的生存法则。

                                 2024年3月25日

   作者简介:

    孙虎林  陕西岐山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散文集《青春祭》《半生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