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
魏庆军
春天的雨比较寻常,而最寻常的是清明时节的雨。
清明的雨,淅淅沥沥,恍若行人眼中悲凉的泪水。柔滑如丝的风,潇潇如烟的牛毛雨,吹着、下着……漫山遍野的绿,泛出如雾的碧翠,到处透着生机的美、清冷的念,透着希冀与憧憬。
草长莺飞,雨细燕斜。柳枝也早已泛绿,微风中摇摆着长长的垂丝,不断轻拂游人的脸颊眉眼,一不小心,扫的眼泪婆娑。而这时候,往往是轻雨烟濛,不知是兴奋还是伤感,目光里多是水汪汪,满是思念和期待。
清明好时节,生机而苍凉,渗透着一种思念的情,一种伤感的美。
她的名字叫魏清明,一位远房的姑。
她春天出生,临近清明节,正是“和风细雨燕子斜”的季节。
她一出生就寄养在莱芜老家口镇河北村的一户沈姓养母家中。
当时父亲母亲正忙于南征北战,甚至还没来得及给她取名。而八个月后,父亲却永远倒在了淮海战役最后的战场上。
魏广玺,华东野战军二十二师六十五团副团长兼参谋长,淮海战役甲级战斗英雄、著名烈士。
淮海战役打到最后一天,一个叫王庄村的后山坡上,敌人暗堡火力凶猛,部队几次冲锋受阻,副团长兼参谋长魏广玺头部被飞来的炮弹皮炸伤,鲜血直流,简单包扎了一下,又冲到最前沿阵地,观察敌人暗堡火力情况,头部中弹永远倒下了。炮兵根据他探测出的暗堡火力,很快敲掉了敌人暗堡,三分钟后,淮海战役全面胜利结束。他的生命之花,永远绽放在了这片鲜血浇灌的的热土上。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毛主席的这首《采桑子·重阳》深刻诠释了乐观的革命人生哲理,而战场上黄灿灿的弹壳,正象那盛开的黄菊花一样美丽,一样芬芳。正是有了无数的魏广玺一样的人民英雄,才赢得了革命的胜利,赢来了今天的幸福与和平,人民永远怀念他们。
经部队首长研究批准,魏广玺的夫人部队卫生员朱庆珍和通讯员小郭,将烈士的遗体辗转运到泰安火车站,又雇牛车冒雪运回一百多里外的莱芜区口镇河北村安葬。那时,寄养在老乡家中的烈士的遗孤女儿,才刚满八个月。
母亲抱起还不会说话的女儿,饱含热泪的给女儿取了一个乳名“清明”。上小学后,她用稚嫩的小手,第一次郑重又认真的,在书本上写下自己那饱含思念的名字:魏清明。
英雄牺牲时,他的胞妹魏峰正在淮海战役前线,在硝烟弥漫的战场救治伤员。二〇二一年春月,魏峰老人委托笔者,为济南市莱芜博物馆捐赠了一枚珍贵的“淮海战役胜利纪念章”,寄托了无尽的思念之情。
魏广玺,生于1920年,1938年参加八路军,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担任鲁中军区武工队队长,华东野战军第八纵独立营营长,二十二师六十五团参谋长、副团长职务。指挥参加了无数次战斗,机智多谋、英勇善战,九死一生,充满传奇。
当时的军区战报上还刊登了题目为“独胆英雄魏广玺”的战斗事迹。
1944年底,为解放济南,配合八路军大反攻,魏广玺独闯敌占区,与当时的伪历城县六区区长谈判,黑夜中被一百多鬼子汉奸包围在一个大院子里,魏广玺用驳壳枪迅速打掉汽灯,双枪点射横扫击毙十几个敌人,在嘴巴被子弹贯穿打碎四颗牙齿的伤情下,纵身跃上厕所土墙,成功突围回到部队……
魏清明从小就格外懂事,把对英雄父亲的思念,渗透到学习生活中,一直是优秀少先队员、优秀团员,1973年山东大学毕业后,先后在莱芜、泰安工作,从事教育工作三十多年,先后获得山东省三八红旗手、共青团山东省委先进工作者、市优秀共产党员、优秀党务工作者等荣誉称号,两次出席山东省共青团代表大会、两次出席省妇女代表大会,为新中国的建设贡献了自己的光和热。
列宁曾经说过: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要永远记住过去,记住历史,记住我们中华民族曾经遭受的苦难!“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努力工作,建设好我们美好家园。
清明,春光里充满悲愫之美的节日,让我们每个人都记住她!纪念她!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多么凄美的诗,多么凄美的清明雨!
我禁不住也填曲一首:[双调·水仙子]清明雨(中华通韵)
柳丝荡荡水潜鸭,莲盖摇摇锦跳花,杜鹃声咽江如画。雨漓漓洗渚沙,梦婆娑、白水孤筏。满眼生新绿,只心寻故家,烟雨天涯。
清明的雨,淅淅沥沥。我觉得却不是凄凉,应该是温馨的,是一种爱、一种传承、一种希望……
好像理解大家初次坐车的不习惯,火车一起步,故意把车速放得很慢很慢,车轮一前一后坚定地重复着“咔吧咔吧”的钢铁节奏。山岭坡地开始缓慢旋转,“泰山春耕图”的山水长卷,也在明媚的阳光下渐次展开。正是桃杏李花次第开放的时节,吆牛声里,耕地的青壮光了膀子,皮鞭摔得啪啪响亮,泥浪在犁杖下哗哗翻滚;耙地的老汉须发飘飘,手牵牛绳昂首挺胸,雕塑一样迎风而立,任胯下“目”字耙吐雾喷云;田间小路上,送饭的村妇一手挎了篮子,一手提了瓦罐,脚前脚后跑动着活蹦乱跳的花狗......
一登上圩堤,扑面的大风,把龙杰推搡了个趔趄。侧愣着身子,依然迈不开脚步,睁不开眼睛。江水排山倒海,发疯一样咆哮着东去,天地之间狂奏着水和风的交响曲。
走了没多远,就见从长江南岸驶过来一只大舢板。一浪攻过来,舢板被高高托起,船底看得一清二楚。一浪落下去,舢板一头攮进水里,老半天挣扎着才从水里钻出来。刚钻出来又被浪涌托起,再甩下......
过了长江,就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江南。青山座座,修竹蓬蓬,水田像铺下千面万面镜子,行军队伍如在诗画中蜿蜒。
老人桥,典型的江南鱼米之乡,竹篱茅舍,吴侬软语,河网纵横,拱桥座座,但不知哪一座是老人桥。
苏州到了!人间天堂到了!拱桥石栏,楼台亭榭,园林古刹,隐隐钟声......果如走进天堂一般。
嘉兴这个地方,吃食与北方不同,风俗也大不一样。这里的人,男女之间好像没有什么禁忌,男人掏出来就尿,女人蹲下去就解,实在让人不习惯。和两边相隔不远偶尔也有厕所,茅厕极其简陋,遮了前,挡不了后,盖了左,捂不了右,有的则前后左右都藏不住。这里的河,没有上下水头之分,河河相通,沟沟相连,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汤,其实就是一条河。街上、路上、桥上,满是牛粪、马粪、人粪,到处臭烘烘,膻烘烘。
(见第十五章)
17.
一夜风狂雨骤。
早晨,雨住了,朝阳从血糊糊的云彩里钻了出来,四面青山挂起了千条万条闪亮的明弦。山沟、溪涧、稻田、密林到处喧响着哗哗的水声和田鸡哇哇的聒噪。
起风了,屋面上的鳞片瓦被刮得丁零当啷乱响,满树的枇杷叶子哗哗啦啦如同放山水。一声闷雷过后,大雨来了,雷声越来越响,雨声越来越大,满世界仿佛笼罩在大雨的穹窿之中。
远山悬日,残阳血一样铺排在三江水面上;双塔缭云,依稀为烈士点起了两炷高香;梅城黄昏,在夕阳的火光中熊熊燃烧。
大家分坐在路旁的石头上休息,眼睛没有离开鲍家的角角落落。龙杰手按枪把仔细端详这个不大的山村:竹篱瓦舍,依山就势,错错落落、迤迤逦逦。房舍虽然不断,但有青山绿水的映衬。
(见第十六章)
18.太阳就要落山了,晚霞映照着澄碧的兰江。隔岸马鞍山已被压进江面灰蓝色的玻璃板下,南来北往的船只,悄悄划过马鞍山头的轻云。码头上,回港的船只纷纷拢来:运米的、运沙的、载客的、卸柴的......大洋镇沉浸在空前的祥和之中。
这是一片毛竹林,崛起的毛竹裸着粉粉的身子,竹鞭在林中的空地上跳来蹦去。
建德的楼房,垒墙全是鸡窝子砖。墙是空心的,砖也是空心的,子弹都能打得透。楼顶的檩条上面没涂泥的笆箔,只钉一些木条或竹片。屋上面的瓦,一律干摆干摞,支支翘翘,落二偏三,透风撒气,子弹一打,稀里哗啦。
龙杰站起身来,循着野猪的叫声仔细望去,只见梓岩岭前,远远高耸起一壁顶天立地的石崖,崖壁和大山之间是一条峡谷,毛竹密密匝匝,林木层层叠叠。
(见第十七章)
摘自: 毕玉堂《血性》
2024.3.12
作者简介
段熙曾,退伍军人,高级记者,曾任原莱芜市广电局副局长兼电台台长。1976年3月退伍,2013年1月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