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场大梦,世事几度秋凉。我们或许不能对柱子横加指责,因为追求真爱无可厚非。但是为了所谓的真爱,不负责任,抛家弃子,置道德伦理与不顾,这就犹如在茶水里加入了糖精,即使旁人视而不见,自己也终将受到内心的谴责。可惜,被所谓的真爱蒙住双眼迷住心智的人,又有几人能执迷而悟?
其实,正如一句话所说:“我们以为爱的很深,很深,来日岁月,会让你知道,它不过很浅,很浅。”那些所谓的离了他或者她活不了的想法和话语,仅仅是因为年少任性罢了。而真正的深情是经过岁月的磨砺形成的看似平淡的表面下坚如磐石不可分割的爱情和亲情的混合物。
柱子当然不懂这些。
如果说被抓住现行之前,他对这个家还有留恋,对小凤和孩子还心怀愧疚的话,那么,被抓住现行之后,他就完全成了丧心病狂,破罐子破摔的疯子。
面对这样一个鬼迷心窍无可救药的人,小凤彻底绝望了,她同意了离婚。
只可惜造化弄人,就在柱子历尽艰难,就要和自己的真爱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那个大他七岁的女人,却突然死于非命!
怎么个事?
原来,那个“车姐”和柱子在一起厮混的同时,还和另外一个比柱子还小的年轻小伙染在一起。一直以来,车脚踩两只船。当听到车要和柱子结婚的消息,年轻小伙才蓦然发现,一直以来自己就像傻子一样,被那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于是丧失理智,拿着匕首,找到女人,几句口角之后,连捅女人十几刀,然后自首了。不久之后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小小县城,为情杀人。一时之间,该事件被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这女的咎由自取,也有人说,这小伙手刃荡妇,可谓英雄,还有人说,小伙也算以身殉情,不能同生,但求同死……总之小城聒噪四起,众说纷纭。
唯独小凤什么也没说。
她不知道自己该幸灾乐祸还是该感到悲哀。幸灾乐祸吧,谈不上,因为自己也是不折不扣的受害者;悲哀吧,她不知道该为谁感到悲哀,为自己?为车?还是为柱子?
当然,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讲,我认为,最应该感到悲哀的是柱子。一心认定的“真爱”,到头来却是个脚踩两只船的骗子。
很多人自然而然地想到,既然“真爱”已死,故事的结局柱子是不是该回归家庭,回归本来的生活?(柱子后来也确实有此想法,且多次恳求小凤)那只能说,这很多人太不了解小凤!
“如果那个女人没有死,我会认为柱子是浪子回头,是幡然悔悟。我可能会原谅他。”小凤说,“可现在那女的死了,你柱子现在要回来?你这算什么?无处可去的丧家之犬吗?你回来一辈子都会被人瞧不起!我也会被人笑话一辈子!”
“你们最终还是离了?”
“是的”,小凤抿了一小口咖啡,风轻云淡地答道。
“和柱子闹离婚的近一年里,我暴瘦30多斤。我曾经很长时间夜不能寐,眼睛一闭就是噩梦,一做噩梦就醒来”,她说,“可人生还得继续,日子还得过下去。”
“那你后来还有没有再找?”
小凤轻叹一声:“别人介绍过好几个,有县城公务员,有快退伍的军人,还有做生意的,但都没成。”
“没成还好,这些年我和我女儿相依为命,偶尔把儿子也接过来住住,没有旁人嘈杂,我觉得还清静。再说,再找个人要和我和孩子真正融成一家人,不可能。没有血缘关系,融合在一起,最多也是貌合神离……”
“我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小凤接着说道:“我从离开咱小山沟那一刻起,就没有真正感到幸福过,以前面朝黄土背朝天,自己种,自己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吃穿条件比不上现在,但是我觉得那才是实实在在的日子。白天过得实在,晚上睡的踏实。现在吧,整天在忙着挣钱,全民都在搞钱,但是我却感觉脚下是空的,整个人老是浮在空里,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活着?除了孩子,这世上再没有值得我牵心的东西……”
小凤再一次抿了一小口咖啡,冷冷地望着窗外,陷入沉默。
小城的黄昏,华灯初上,喧闹骤起,我望向远处穿城而过的城河,河水悠悠,倒影阑珊,似乎在诉说着或幸福或不幸的凡人往事……
【作者简介】徐军武,男,1977年生,教师。爱好文学、历史。业余笔耕不辍,作品多发于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