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读的一本书丨兼具自然与爱的母题——雨街《鸵鸟的保卫战》读后
作者:刘云霞
近几年,陆续收到雨街的新作《棕熊哈根》《狮王争霸》等系列小说,推荐给我的学生们,他们都很喜欢。前几天,又拿到这本《鸵鸟保卫战》,迫不及待认真阅读,不由自主地提起了笔,一边读一边批注,读完,禁不住把零碎的感想梳理。发现雨街的此部动物小说是以非洲沙漠里的非洲鸵鸟生活习性为线索,围绕鸵鸟王乌木、鸵鸟王后阿布,以及雌鸵鸟贝瑞、拉沙、多萝、维芙一家六口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下为繁殖孵化下一代,遇到狒狒、猎豹等掠食者的捣蛋、骚扰、袭击,在鸵鸟王乌木的带领下,一家人齐心协力,勇敢地与掠食者斗智斗勇,让他们的偷蛋计划不会得逞。很幸运,在躲过了敌害,经受了酷热天气和惊天动地的沙崩的考验后,几十只鸵鸟宝宝陆陆续续地破壳出生了,他们抖动着孱弱的身躯站立起来,跟着父母奔跑,去寻找水源,捕获食物,坚强地生存下去。

《鸵鸟的保卫战》
多年前读过刘绪源的《儿童文学的三大母题》,即爱的母题、顽童的母题和自然的母题。雨街的动物小说从体裁、题材、内容和风格来看,既有母亲的温情,也有父亲的理性,还有丰富的自然知识,所以《鸵鸟的保卫战》兼具了爱的母题和自然的母题。
动物世界也有自己的规则。规则乃天成,或者也叫责任。在鸵鸟家庭,只有鸵鸟王和鸵鸟王后才有资格孵蛋。这是自然的主题。在故事中,父爱与母爱无处不在。“出于对食物的渴望,鸵鸟王后阿布显然有些犹豫,但这犹豫只是一闪而过,在她低下头,重新看了看身体下面那些鸵鸟蛋之后,她已经站立起来的双腿又慢慢弯了下去,她重新蹲了回去。”饥肠辘辘的鸵鸟王后为了孩子宁愿饿肚子,这是母爱的表现。故事的最后,除了之前鸵鸟王后阿布为保证安全忍痛舍弃给了狒狒两只鸵鸟蛋,其余的都顺利出生了,它们找到了水源,走丢的那一只最弱小的也找回来了,也是符合小读者心里期待的一家人团聚的美好结局,也是符合温情脉脉的母爱主题的。
《鸵鸟的保卫战》有一条清晰的线索,围绕着食物链展开:狒狒——鸵鸟——蜥蜴——银蚁,弱肉强食,动物界的生存哲学。地球上的每一种动物,倘若都能平平静静地生活固然是好。但是怎么可能呢?家里养的畜禽有人照料,可是自然界里野禽野兽的生存就要难多了。沙漠环境如此恶劣,食肉动物之间的争斗你死我活,要生存,要繁衍,要生生不息,必须要有顽强、勇敢、坚韧的生命力。拿鸵鸟父母来说吧,除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还要保证生下的蛋不被破坏,要对付虎视眈眈的胡狼、雄狮、狒狒等食肉动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危机四伏,险象重重,真不容易啊!但是在故事里呈现出来的,虽然争端不断,没有残忍的鲜血淋漓、你死我活,而是一种居安思危、时时警惕、善于斗争的智慧。即便在劲敌面前,作为弱者的时候自有他们坚强的信念。无论困难,还是险阻,都不能改变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信念。危险客观存在且无处不在,但对于危险的理解和应对却是由各自的特点决定的。“犰狳蜥具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在受到威胁的时候会用嘴咬住尾巴,将身体卷成环状,依靠背部坚硬的鳞甲来抵抗天敌。”蕴含在故事线索里的鸵鸟的赤诚相待、满腔正义、忠诚、勇敢等品性,这样的理性源于作者不仅有一颗母性的慈爱心,也有一颗父性的理性心。
书中介绍了大量自然界的知识,有的关于沙漠,有的关于动物,开阔了读者的眼界:“如银蚁,他们拥有银色的毛发。这种银色毛发的横截面是三角形的,既能够减少吸收太阳光的热量,又有利于散掉银蚁自己身上的热量,使银蚁在酷热的环境中保持凉爽从而生存下来。”“动物的眼睛奇妙至极。比如变色龙的那双藤壶形的眼睛,不仅看得远,而且左右眼球都能转动360度,使得视野更为开阔。蜥蜴虽然眼睛不能像变色龙的眼睛那样转动360度,但作为变色龙的近亲,视力也非同凡响。”“肺鱼离开了水也能存活一段时间,他们便纷纷从一个水洼蹿出来,并通过摇头摆尾,再加上用腹鳍像桨一样在地上划动,向另一个水洼逃去。”“大象每天要吃100至300公斤的食物,由于大象消化能力弱,只有40%左右的食物被食物消化,而其余60%左右则直接被排出了体外。”
作者在介绍动物的生活习性时,也是很严谨的。故事是虚构的童话,但是他很负责任地向孩子们呈现一个客观真实的动物世界。“猎豹兄弟在睡眠时,几乎每6分钟便会醒来一次,查看周围的动静。”这是真实的知识,还是作者的创作?我特意查询了,果然是这样。在西瓜视频里,我很认真地观看了一个1分20秒的视频。猎豹兄弟午睡,真的是每隔几分钟就醒一次,太警觉了。说真的,如果不是阅读雨街的书,我不会知道这个事实。
“天亮了,空中有微微的风,沙漠上空突然扬起一阵粉红色的迷雾,随后那粉红稍稍扩散开来,最后消失在空气里。其实那不是迷雾,而是沙漠中红色的沙尘随清风扬起来,飘到空中,散开,随后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又有一阵沙尘扬起,此时,晨曦微露,映衬着那粉红,很美。”很美的沙漠景象,但美丽的背景衬托的不都是美丽,背后还有鲜为人知的邪恶。认识沙漠,从而辩证地认识世界的美与丑、善与恶。
雨街真是讲故事的高手,将动物界的食物链以童话的形式生动细致地讲述,一环扣一环,把读者的心高高悬起,再缓缓落下,不仅需要丰富的想象加工能力,还得有一颗澄澈的童心。“鸵鸟王后阿布自然还记得这两只狒狒,她略微向上抬了一下头,怔怔地看着这两只狒狒,流露出烦躁的表情,心想:这可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呀!”“狒狒埃尔和洛林见鸵鸟王后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们,本来直立的身子不由向下弯了一下,他们觉得这样能让自己显得弱小一点儿。他们平时在狒狒王面前经常这样做,这样能给自己减少麻烦。”鬼鬼祟祟的狒狒和高度紧张的鸵鸟王后跃然纸上,对狒狒的憎恶与对鸵鸟王后的爱怜也很分明,体现出真善美的价值引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