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国征文·我和我的家乡丨家门口的滹沱河
作者:张梅英

1
滹沱河是一条记忆的河!
它曾静静地流淌在村口,流淌在儿时,流淌在每一个望乡的时刻。
儿时的记忆里,总有一辆板车,晃晃悠悠走在高低不平的路上,我和弟弟妹妹躺在装满树叶的包袱上,昏昏欲睡。拉车的小毛驴也归家心切,蹄子嘚嘚地踩在砂石上往前奔着。当它在家门口停下,母亲催促的声音又会响起:“快下车,把树叶卸下来。”
这是小时候秋天到滹沱河边搂树叶后回家的场景……
这样的时光持续了好多年,直到我离开村子到了城里,直到这些生长在河滩里的一排排高大的杨树失去了身影……
“春有百花夏有月,秋有凉风冬有雪。”滹沱河始终在村子的南头静静地流淌,水流之处,花儿烂漫,鱼虾成群,甚至有芦苇摇曳出成片的水洼,唱出满耳的蛙鸣。
儿时,并不知道这条河的名字,村里人也很少说起。如果要到河边去,他们就会说“去河滩”。那时,我很小,河很宽,不知道这河水从哪里来,又流向何处。河滩也很大,河边的树林也很深,似乎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2
滹沱河是一条悠久的河!
时光就那么慢慢地流逝着,我也渐渐长大,终是知道了家门前这条河的名字:滹沱河。让我诧异的是,它竟然那么悠久,那么漫长,那么醇厚!仿佛一道光从历史的深处照过来,触摸河水,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就像黄河是华夏的母亲河一样,滹沱河是石家庄的母亲河。滹沱河的最早记录,可见于《山海经·北山经》:“泰戏山,少草木,多金玉,滹沱之水出焉。”这足以说明,在石器时代,滹沱河两岸就有人类在此繁衍生息。
滹沱河发源于山西省繁峙县,干流总长588公里,其中石家庄市境内长190公里。历史上的滹沱河水波荡漾,风景优美。河上舟楫穿行,商贸运输繁忙。尽管比不上江南水乡的富庶,但在石家庄浩繁的史志资料中可以发现,史上真定府的繁华,根本原因却在滹沱河。元代时的正定阳和楼,曾经吸引天下宾客,登楼听元曲,远眺夕阳下的滹沱河,波光粼粼,渔舟唱晚,何其乐哉!
3
滹沱河是一条重生的河!
据史料记载,滹沱河水量丰沛,航运发达。然而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由于上游来水减少等原因,滹沱河在石家庄市区段河道常年断流,土地沙化严重,成为主要沙尘污染源,对流经各县的生态环境构成了严重威胁。
带着滹沱河被破坏的遗憾记忆,曾经离开故乡十多年。原以为,再也见不到滹沱河林丰草茂水潺潺的景象了。一次无意间路过,发现滹沱河竟然涅槃重生了。
在家乡灵寿县城之南的沙湖湿地,我看到了平静的流水、洒脱的芦苇,以及不加修饰的旷野。我以为又回到了儿时,在这里,我又看到了高大的槐树;看到了一片迷失的绿荫树林;看到了河里游动的鱼虾,自由自在,快乐从容;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芦苇丛,风的手拨动自然的琴弦,音乐声起,芦苇翩跹……我看到母亲身着绿衣,一个孩子睡着了,就枕着她的臂弯,恬然而眠……
查阅资料得知,这些变化缘于石家庄市滹沱河全域生态修复工程:在灵寿、正定、藁城、深泽打造临水县城,建设一个河中湖面、一条滨河景观大道、一座滨河公园。在鹿泉、无极、晋州不临水县城,建设一条通河景观大道、一片滨河特色产业区引导县城拥河发展。
滹沱河畔的诗人牛汉曾写下:“滹沱河是我的本命河。它大,我小。我永远长不到它那么大,但是,我能把它深深地藏在心里,包括它那深褐色的像蠕动的大地似的河水,那战栗不安的岸,还有它那充满天地之间的吼声和气氛。”
诗人对一条河的情感,浓缩了一条河的历史、一条河的情怀、一条河的回忆与眼泪!对于每一个曾经目睹了这条河的变迁的家乡人来说,滹沱河代表了化不开的乡愁、代表了滚滚而过的时代、代表了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拥河发展”,滹沱河涅槃重生的今天,让我们对未来充满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