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旷世绝无冰雕连,忘却此连天难容。
(清明节:缅怀血战长津湖冰雕连英烈们)
文/陶华
这是一个志愿军战士在血战长津湖时写下的诗句:我爱亲人和祖国 / 更爱我的荣誉 / 我是一名光荣的志愿军战士 / 冰雪啊,我决不屈服于你 / 哪怕是冻死,我也要高傲地耸立在我的阵地上……”。 一一题记

一、
7 0多年前,无数年轻人选择了穿上军装,不远万里奔赴朝鲜战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将自己的青春、热血与生命化作守护祖国的铜墙铁壁。
那段浸满英雄们血和泪的岁月,那一群无惧无畏的年轻人,他们把自己美好的青春和生命献给了祖国和朝鲜人民。每一个中国人都必须牢牢记住他们,更不应该忘却他们。他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是中国人民的骄傲,让我们一起走进他们的故事里吧!

二、
故事还得追逆到1950年的那个冬天,美国最精锐的王牌部队陆战一师在朝鲜的长津湖地区与中国人民志愿军展开了决战。志愿军官兵穿着单薄的衣服,在极度的严寒下与美军对决了17天,使美军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伤亡。
这支武器装备较差且火力较弱的志愿军能在短时期之内挫败陆战王牌军,就是在抗美援朝时负责东线战役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九兵团。
1950年11月27日,当志愿军九兵团向长津湖的美军发起总攻时,一场罕见的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压了下来,一下将长津湖地区陷入了皑皑白雪之中。这让原本就仓促上阵作战,后勤补给不足的第九兵团一下子陷入了困境。
长津湖战役,才刚刚开始了三天,志愿军九兵团各个作战部队汇总的伤亡统计情况,让指挥员宋时轮大吃了一惊。尽管如此,长津湖新兴里的战局,还是震动了整个东线的美军部队。
这些穿着棉大衣,嘴里吃着火鸡肉的美国大兵万万没有想到,这些拿着低劣武器装备后勤不足的志愿军九兵团的官兵们,居然可以攻破由坦克和火炮组成的钢铁阵地,还歼灭了新兴里一个团的美军部队,让这个“北极熊”团的建制,永远在美军的序列中消失不见了。
老天像是故意考验两国军队似的,突降大暴雪,气温也急骤下降到零下30度。零下30度是什么概念呀?手指接触枪械的任何部位,皮肤就会被沾粘在一起。(这是我的一个堂哥葛双喜参加抗美援朝胜利后回到家乡亲口对我说的话,那年我刚读小学一年级)。

三、
美军仗着后勤保障的强大,在帐篷里吃着火鸡喝着咖啡,试图用巨大的暴雪与强大的火力来摧毁志愿军九兵团官兵的战斗意志,从而达到他们一举夺得长津湖地区。
岂料,这些穿着单衣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不顾天寒地冻竟然将美军陆战一师层层包围,很快就攻破了长津湖地区新兴里的美军阵地,全歼了美军第七师一个团的兵力。
美军指挥官为了避免自己精锐部队陆战一师再一次蒙受损失,美军司令部不得不做出撤离长津湖的决定。
我志愿军九兵团的目标却不限于将美军赶出长津湖,司令员宋时轮命令属下部队继续围追堵截,势必把陆战一师这支美军王牌部队全部歼灭,从此以后不在地球上出现。
长津湖的美军撒退到达古土里的陆战一师开始拼命突围;而此时志愿军九兵团则一心要将围困的美军消灭在长津湖。如何以微薄之力,阻挡美军撤退的步伐,是九兵团最迫切和最艰巨的战斗任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最后关头,志愿军终于找到了一个阻击敌人的绝佳地点一一水门桥。
志愿军经过细心侦察后发现,只要炸掉这座大桥,美军将无法跨越这处万丈深渊的峡谷。因此,水门桥成了九兵团阻击陆战一师生死攸关的最后一道屏障。

四、
我们再来回顾一下美军的武器装备情况:美军每个步兵师全都配备355门火炮,其中火炮18门、重炮71门、榴弹炮4门、迫击炮22门,高射炮、火箭筒等另算。
我军一个师只有12门山炮,美军一个师有电台1600部,我军一个军才只有数十部电台。
美军一个军有几千辆汽车,我们一个军只有45辆左右。 美军另有1200架飞机,主要是F80、F84、F86A,飞行员都有1000小时以上飞行经验。另外还有300多艘舰艇(包括航母、巡洋舰、战列舰、驱逐舰等),1000多辆坦克,330辆装甲车。
我志愿军不足300架飞机,主要是米格15,我们的飞行员很少有100小时的飞行训练。
我志愿军一个军的火炮,不到美军一个师火炮装备的一半;他们的火炮口径大、射程远、弹药充足,高射炮最远能打20多公里,而志愿军的火炮是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从日军、国民党军手里头缴获过来的,口径小、射程近,最远只能打10公里。而且我们的军工厂还在建设阶段,弹药匮乏,每门火炮只能下放二十个炮弹名额。
尤其是在极度寒冷的天气下,迫击炮打出去的炮弹,三分之二都成了哑弹。
美军步兵的枪支大多是自动或半自动,主力是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M1、M2、M3卡宾枪、M3冲锋枪、勃朗宁M1917A1水冷式重机枪等多种枪械。
早期志愿军则主要还是中正式步枪、三八式步枪、汤姆逊冲锋枪、春田式步枪等;后期才拿到苏联的莫辛纳甘步枪、波波沙冲锋枪、DP轻机枪、郭留诺夫SG43重机枪等。

六、
后勤保障方面:美军配发有羊毛衣裤、带帽防寒服、防雨登山服、鸭绒睡袋,外衣是特殊的防寒防雨面料,靴子是多层毛毡垫。
志愿军早期极缺防寒衣物,第9兵团每个班十多人只有一两床棉被,晚上十几个挤在一起取暖,入朝第一天就冻伤800人。
20军总结冻伤减员的原因时,说除棉衣发齐外,棉帽、棉鞋等都未得到补充,11月上旬20军才领齐了棉胶鞋、布棉帽。
伙食方面的差距就更大了,美军吃的是随身携带不经加热就可以食用的野餐,花样翻新几十种,另有巧克力、口香糖、香烟等;甚至还可以在感恩节吃上火鸡。我们的志愿军战士只能吃到炒面、土豆。土豆一旦受寒后,即刻变成如石头一样坚硬,牙齿都咬不动。
志愿军最常食用的是炒面,这个炒面并不是我们常说的面条,而是用七成小麦、三成大豆或高梁或玉米磨碎、炒熟,放一点食盐的干粉糊糊,吃起来十分干涩刺喉,所以常听到“一把炒面一把雪”的吃法。
后来据志愿军参战老兵回忆,当时在零下几十度的天气里,土豆还得在腋窝里暖化之后才能一层层地啃。冻过的土豆又苦又硬,大家都不爱吃,就是这种食物,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大家喜欢吃炒面,但吃炒面必须要有水,要不又噎又呛,根本没法下咽。试想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光吃土豆和炒面非常容易得肠炎和痢疾。

五、
志愿军没吃的没穿的没武器,缴获敌人的行不行? 回答:非常非常难!当初跟国民党军队交战,我军缴获了大量物资,所以常称蒋校长是“运输大队队长”。
但跟美军交战时情况完全不同,在第二次战役里,志愿军曾一次缴获数千辆汽车和大批装备物资,结果美军在几小时内出动大量飞机,将车辆物资全部炸毁。
没有制空权,是志愿军在朝鲜困境的最大根源,使我们在朝鲜的作战极为被动。第一次战役结束后,志愿军全军总共仅1000辆车,就被美军空袭炸毁了600多辆;志愿军缺衣少粮,主要是物资供应不上去。看到士兵们在前线吃苦,志愿军部曾想运鸡蛋过去,但每次都被美军在半路上给炸毁了。
志愿军因为没有制空权,造成志愿军采用白天隐蔽,夜里进攻的特殊打法,打得美国军队一辈子都笼罩着心理阴影,迫使美军战争结束后,加强了对夜视仪和运动战的研发,当然这是后话。

六、
当时志愿军面对的是世界第一的美军,我军是全方位落后的,无论装备、后勤、制空权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全凭一个农业国的基础去打一个全世界最先进的工业国,差距大到令人窒息。
可以这样说,一个十七八岁的瘦弱少年,手里只有一把匕首,却要面对一个两百公斤、全身盔甲、手拿大刀的壮汉,看起来一丁点胜算都没有。 但我们与美军的第一战,以弱敌强,就打得号称160年不败的美第1骑兵师抱头鼠蹿。
战争开始初期,美军以为中国军队不堪一击,但他们真遇到志愿军时,见到的是一群拿着老旧二战武器的士兵,极其有纪律漫山遍野地完成穿插包围,前赴后继地冲锋,忍饥耐寒地在黑夜里靠着双脚疾行,利用夜幕靠近阵地,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准确地插入防线薄弱地带。
有时全然不顾伤亡,不断地冲来,而全部行动只由军号、哨音和锣声指挥。 美国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军队,我们的战士会抱着炸药包跳到坦克上,或者直接拉响手榴弹……
如果从军事装备上来看,志愿军39军在美骑兵第1师面前简直不在一个时代,但美国的王牌师第一仗即被击溃。 因为美军只拥有钢铁铸成的先进武器,而中国军人,拥有的是热血铸就钢铁般的意志和不怕死的精神世界。

七、
美军陆战队1师师长名叫史密斯,这人行事极为谨慎,北进时只要看到有桥梁被毁,就要求空军预制桥梁,如果前面有巨大危险,他就会要求在附近建一个临时机场。
这次被第9兵团包围后,陆战1师迅速在下碣隅又修了个机场。我20军58师发现后不停地炸,美军又不停地修;一边开着推土机,一边与我军对射,保证了机场的正常运转,最后靠这个机场撤出了4000多名伤员,运进来大量物资。
作为王牌军队,陆战1师被分割后也没有陷入慌乱,依靠防御阵型和我军交火,给我们造成了大量杀伤。 但我第9兵团的20军和27军的班底来自一纵和九纵,一纵的司令叫叶飞,九纵的司令叫许世友,俩人都是在恶战中成长起来的铁军,所以绝不会轻易让美军突围的!
陆战1师于29日晚上曾向小高岭处发起攻击,172团3连打退陆战1师8次进攻,打到最后全连只剩下三个人时,40多名美军爬近山顶,连长杨根思抱着最后一个炸药包冲过去跟美军同归于尽,以自己的生命守住了阵地。

八、
当年参加过长津湖战役的陆战一师老兵里弗斯后来回忆说:"他们(志愿军)没有鞋和袜子,许多人只穿单鞋,有些人脚上裹着破布,他们脚都冻僵了,又肿又黑,很难相信那些人还能走路,更不用说还能向阵地发起进攻......我觉得这场仗是打不赢了......
久攻不下的27军,眼见陆战1师十分擅战,决定先挑软杮子吃。
11月30晚上便集中力量,几乎全歼了新兴里美军第7师第31加强团,即“北极熊团”,俘虏了300人,这也是抗美援朝战争史上成团建制歼灭美军的唯一战例。
不过长津湖之战,志愿军冻伤减员近30000人,志愿军战斗伤亡14000多人。

九、
当时的美军被志愿军舍生忘死的精神,惊骇得忘记了开枪,眼睁睁看着坦克被炸毁。 这是一群不畏死的人,这是一群为了国家愿意舍生的人。
一直到2005年,美国史上最傲慢的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跟着小布什访华,还点名要参观第39集团军,真是难以忘怀当年之耻啊!
结尾
朝鲜战场上牺牲的志愿军烈士们用鲜血换来了我们现在的和平与幸福,吾辈当应缅怀前辈英烈,更应当汲取经验教训,时刻保持警惕,绷紧备战打仗之弦,珍惜眼前的和平,而不能因为战役的残酷和现世的安稳,就将他们遗忘在历史的长河中。如果是那样的话,可以说是最愚昧最无知最可悲最可怕最无耻的行径!
岁月虽逝,山河依旧,铁骨铮铮,历史不能忘,先烈更不能忘,长津湖冰雕连的真实历史故事远比电影更加残酷感人。
作者也是看了《血战长津湖》电影后,才开始有了写一篇关于怀念《血战长津湖》影片中的冰雕连英烈故事的文章。几次提笔都没有找到自己满意的角度和高度,只不过每一次提笔时总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心间徘徊翻越,于是一次次提笔又一次次把笔放下,直至如今才提笔写下了这篇怀念《血战长津湖》英烈们拙文。

文章虽然完成了,我的心却一时平静不下来,一种不安和焦虑的心情在我的脑海浮现出来。是啊,70多年过去了,《血战长津湖》的电影前几年才刚刚开始上映。我想堂堂一个中华大国为什么连《血战长津湖》这样好的英雄形象没有出现在我们小学生语文教科书上,这是什么缘由啊?!
一个崛起的民族应该尊重每一位为国献身的英烈,尤其是对每一位受教育的学生来说更应该重视这方面的教育和研究工作。对于广大人民群众来说,当年英烈们的英雄气概和伟大精神风貌应该大力宣传和发扬光大。
历史虽然过去了,但我们应该让我们的孩子们熟悉这段历史,并将其视为爱国主义的珍贵教材。目的就是要让我们以及我们的子孙后代们,一起来回望这段闪烁着热血散发出璀璨光芒的历史吧!!!
作者:陶华写于甲辰年清明节。



作者风采:陶华,浙江杭州人,毕业于浙江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后进入宁波市中医院骨科进修。七十年代初携笔从戎,走进海岛军营,先后多次参加了师宣传科报道业务学习,开始爱上了写作,先后在《人民前线报》、《浙江日报》、《浙江广播电台》、《中国农村信息报》、《宁波日报》、《舟山日报》、《舟山人民广播电台》省、市级刊物上发表小说、散文百余篇。《碧海金沙掏蛤记》获全省十七报一刊散文大赛优秀奖。《哑弹发生以后》获中国人民解放军37502部队首届"八一杯"文学作品征文大赛二等奖。《海岛军营的故事》获中共舟山市委宣传部、中国人民解放军舟山警备区政治部、舟山日报社联合举办的纪念舟山群岛解放60周年征文大赛三等奖,多篇文章入选巜文化地图看浙江》,《故乡的稻香节》一文被《浙江日报》转载,个人先后被浙江电视台、中央电视台作了专题报道,2016年被小岛上的镇政府授予特殊贡献奖称号,颁发了证书和奖杯。
1999年5月加入舟山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会员,著有《桃花岛传说》由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走进桃花岛》由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出版。参与策划邀请部分作家协同完成了《桃花墨痕觅安期》编写出版。先后在《中国旅游文学》、《东海文学》、《海阔天空》、《品读春秋》、《文学百花苑》、巜行苇春秋》、《今日作家》、《作家世界》、《军旅红色文学》、《媒体联盟特别报道》、《上海诗刊》、《深圳诗选》、《散文》、巜诗歌》等文学平台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军旅纪实文学作品数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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