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片红叶
生活还在继续。
这天张雄飞决定要去见一见下现在如日中升的卢红玉。卢红玉特殊的知青生涯给了张雄飞一个热烈的吻。他决定将在适当的时侯,找这位尚未或者暂时还没有迟幕的美人谈一次话。
卢红玉开了一个舞厅和一个茶楼,她本人又摆了一个烟摊,张雄飞想这就是卢红玉同志的本事。困难重重的时侯,重庆著名的舞厅里,你可以看到有人卖P且市场前景非常乐观,就连那些所谓有点档次的老板不远千里万里都来追寻那个酷似电影明星蝴蝶兰的骚人。张雄飞想,什么叫本事, 这就是本事。首先,卢红玉能够放下面子把面子放到口袋里,就是重庆人说的放到荷包里,笑脸迎宾老少不欺这就极为可贵。能挣到钱就是本事就是幸福——与那些坐在办公室里长于短叹说拿死工资买不回一碗稀饭的人不知高了多少个品味。卢红玉在四川大巴山插队期间,其一颗红心继续在跳荡,千方百计回到重庆能够嫁给建设工业集团的一个张雄飞更是显出巾国不让须眉的信心和决心。
张雄飞听完老同学张雄飞对卢红玉的个人介绍,立即找到了少年时代楼上的美人卢红玉,说:“郁姐,您不出来工作真正是可惜了!”
卢红玉近60的人了,算得上是青春建设,一张雪白如初的脸上绝对看不到一一点点玫瑰,即一点所谓的暇此。光光的,白白的,这对于张雄飞似刚刚从大牢里出来见到一只野狗时的心情俨然有异——他想到了一句诗:陌上人如玉,美人世无双。
这天张雄飞看到的一则消息:“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当地人半夜三更被关在基地里无法释放荷尔蒙的美军士兵要更加”伤不起”,意思是驻扎在日本的美军看到日本女人就想猛扑上去的那个劲头是人类性心理描写的最佳效果……醉卧美人膝,捧读天上书,似是张雄飞在重庆第35中学(今天的田家炳中学)就到的最基本的课堂知识。1966年激风暴雨没有张雄飞培养把成一代接班人 倒是成就了这个历史经典知青土匪——这是发人深思的。反过来, 张雄飞又利用自己在火热的社会熔炉中学到的知识和在国外进修时获得的学历,颇受老同学张雄飞欣赏,出任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开创了知青人物从战场到商海从朋友到老板的成功之路。
卢红玉手里织着毛衣,阴阳怪气地说:“没有想到我们一幢楼的赵崽儿什么时候也当上成功人士了哈!”毛衣继续在手上飞针走线,卢红玉继续说:“张雄飞,你娃娃以前当知青的时侯可是焦黄一张脸喽!”
张雄飞一点没生气也直接:“今晚上在哪里见面?”
卢红玉手里织着毛衣,说:“我在建设厂技工校后面的山崖下等你,不见不散!”
当晚,张雄飞去了。张雄飞慢慢接近了目标。张雄飞想用最美好的语言来表达他对卢红玉的爱和长期的憧憬。是一幢崖石下。卢红玉没来。
日子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张雄飞发现了问题,他决定将卢红玉的事到议事日程上来,任命她为公司助理兼外勤,然后一脚将办公室主任卢红玉踢了下去。
这一回情况就不一样了。
卢红玉完全没有必要在电话里对张雄飞说,就在办公室说,还是在山崖下,哥我等你,不见不散。狡兔三窟,赵总岂有不懂。张雄飞根本就没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办公室主任是不是也提着菜刀在山崖下等着呢?
结果,这天晚上谁也没来,谁也没去。星星还是星星,月亮还是月亮。
第二天又把办公室主任卢红玉调回来,一脚把卢红玉踢下去。还是狡兔三窟。
如此一折腾,办公室清静了,公司清静了,没有人再乱想婚外情、故乡情、红墙情而一心直奔小康奔咱们的中国梦。于是,公司一路小跑,已经到达并通过小康金桥上。为此,赵总十分欣慰地写了一本书《公司经营中的男女准则》。其书一经面市,很快告窑。负责在旁边收钱入账的是漂亮女性卢红玉,负责在华硕生旁边递书的是办公室主任卢红玉。张雄飞一个劲签名,狂写,直写到手腕发酸发痛,这时侯读者还在递书过来,场面异常火爆。如此,正应了
今天许多失眠者梦寐以求的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张雄飞同志笑话说:“这是不是我们做的中国梦呢?”
转年便是春天,张雄飞辞职回家开始对知青中国梦的研究和写作。张雄飞要写出中国知青到农村是为了备战备荒是为了中国人民免受原子弹的攻击,不让广大的贫下中农免吃二遍苦二道罪——这一点毛泽东做到了。毛译东号召张雄飞同学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正确的,正如马克思说的到达了或者说正在到达光辉的顶点。至少,张雄飞不会把韭菜当麦子,
而是将一盏放在泥土墙边的煤油灯看作是八角楼的灯光,看作是毛委员在灯下写文章。张雄飞的思想境界算是走到了一个崇高的境地里去了——张雄飞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至少,张雄飞是一个有利益人民的人。
转眼便看到了商机,赵总回家开始专门研究写此类东西,他把写作当作了饭吃,看惯了大漠孤烟,再来听听黄河的波涛翻滚;听惯了艄公的号子,再也看不惯船上的白帆,结果一败涂地,人瘦毛长,著名企业家的赵总垮了。专业人士说,赵总不是写书的料,写书是不能当饭吃的,你不如把卢红玉当成一张名片,把卢红玉推向世界,世界从此将会不太平,世界会从此拉动公司的GDP,世界将会从此记住张雄飞的名字,然而也但是切记不要把办公室主任
一脚踢下去。云云。于是,张雄飞又回来挂一个名任总,让老同学华硕生放手干。这样,
张雄飞离开公司后,专心致志去写书去了。张雄飞当年请来的老同学华硕生当上了副总。
华硕生接手公司的第二天,一个重大问题上出现了,公司立即任命卢红玉当公司副总经理。
华硕生说:“我们启用卢红玉就是看到她当知青多年吃苦耐劳的精神和对世界的理解和对贫农和下中农的热爱,更重要的是,郁总有一颗跳荡的心,永远对咱们主席保持着深深的敬爱和尊敬,这一点是最最难能可贵地!”华硕生最后用的是地,而不是的,显然是有用意地。
有人提出异议说,卢红玉其实离吃苦耐劳是很遥远的,她1964年去了红军长征经过的大巴山,1978年就随着知青返城浪潮又回到了城市,再也没有回去过。然而,华硕生力排众议,坚持要用卢红玉.,说我们就是要将这样的优秀女士放到公司前沿去,作为我们公司的一张名片!
这样一来,公室主任卢红玉的位置放在哪里?是不是应当名正言顺的成为副总经理呢?还是让这个让资阳县来的副总另立门户,成为公司的对手?——没多久,华硕生发挥他在国外许多年的社会经验,把张雄飞离开时交待给他的卢红玉安排到了战略规划部——
公司经历了爱情的关口,正在经历经营权力的分配,或者说公司决策的运转是靠太阳,还是靠月亮,这个问题上出现了问题,于是准备请大国企的张雄飞来当战略顾问,而卢红玉就是战略顾问兼公司总裁的秘书长。看来,公司越搞越复杂,越搞越难搞——华硕生说。
对此,卢红玉提出了好几个问题,说这些都是虚的,没有实权,提出某人让贤把位子让给资阳县农村来的卢红玉。说卢红玉不容易。现在,卢红玉经在公司数年滚打已经成为独挡几面的重要人物——
卢红玉的意思是,张雄飞退到幕后当指挥,卢红玉来当正总,卢红玉当办公室主任。公司的运作由卢红玉安排。至于半路杀出的华硕生,卢红玉说,没有人见到过他的能力——
因为华硕生在国外数年在某跨国公司的经历是见不得光的,相当于今天说的美国棱镜事件。华硕生便是棱镜事件的幕后——然而华硕生是打入敌对势力内部的我方侦察英雄,还是敌对势力的帮凶,无人知晓。华硕生肩扛旅行包回到插队落户的农村已经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第20个年头。华硕生持一张特殊证件回到农村,这时侯的公社已经不存在。乡干部望着这个远道归来的知青,怔怔地问道:“你回来啦?都以为你不在了呢!”乡干部说:“你的户口,我们早就给你注销了!这样吧,过几天你到乡里来补办一下手续,我们给你把户藉落实了再通知你到乡里来!”
最后经县某机层层落实,华硕生作为我侦察战士的身份终于得以真相大白。华硕生一直在成渝线和后来的京广线上与敌对势力作殊死的搏斗,为党工作出生入死。越战之后,迎来了中国的改革开放,华硕生又奉命出境任我某公司顾问,不再把枪隐藏在腋下以至于半夜蓦然翻身将一把苏制九公厘大口径手枪握在手,环眼四顾皆茫然……
华硕生原本是重庆插队到资阳县的知青,而重庆的家人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跟他断绝了关系。
华硕生回到插队的农村,等待分配工作,一等就是20年。这个情况只有三个人知道:张雄飞,张雄飞、卢红玉。
卢红玉说那就重新洗牌吧!
这时,张雄飞说话了。张雄飞说法律条款明确写就了的,房产证上写的是谁的名字,谁就是这个家的户主。
此时,这时侯卢红玉忍不住对张雄飞语重心长地说:“哥,技工学校的山崖下,其实是啥都没有的,有的只是一二只青蛙的鸣唱,还有就是赵总之类的老板总是对婚外情、故乡情、红墙情的向往。是金子在哪里都会闪光,有爱情在哪里都可以发出所谓的火花。你说呢?我们亲爱的赵总?”
张雄飞在大国企得知这个消息,知道是华硕生的到来给张雄飞的公司带来了信任危机,于是给老同学张雄飞打了一个电话,说:“大家都冷静下来,重新思考,华硕生是我的老同学,我是信得过的!”
十一黄金周,正是大家冷静思考的时侯,正好公司副总卢红玉需要暂别公司回老家一趟。卢红玉的家在资阳县太鱼乡桥亭村二组,其爷爷张银光早在10年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华硕生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他再一次回到熟悉的乡村,看到乡亲们在僻静的公路上呼吸着没有污染的空气;看到四川农村特有的竹林叶儿籁籁发响,鱼儿在水田里游弋;看到乡亲们从前焦黄的脸上现在红头花色(就是气色绝佳的红润)朝飞驰的汽车挥手再挥手时,华硕生和张雄飞还有建设工业集团老总张雄飞都感概地说:“我们当年是多么的对不起一穷二白的乡亲们啊!”
张雄飞、张雄飞、华硕生、卢红玉与卢红玉五人同行。卢红玉开车。车到桥亭,村人听到汽车响,不知是谁回来了,纷纷站在村边的马路上迎接,他们喊着卢红玉的名字。张雄飞、张雄飞、卢红玉坐在车里愣住了,卢红玉的名字怎么会是假的。这时,华硕生推开车门,一步跨了出去。在这里,只有华硕生是明白人。卢红玉的真名也只有华硕生知道。在张雄飞的公司里,谁也不知道华硕生和卢红玉是夫妻。他们珠联璧合的表演,正在上演一幕今天最时尚的连续剧,这在知青时代的40年前绝对是不可想像的。卢红玉无比深情地对华硕生说:“老公,我们真的要感谢今天这个时代!”华硕生说:“那可不是!”
张雄飞看见当年公社大院门前那条机耕道还在,那块如同小小的书页型的石碑还在。石碑上仍清楚地镌刻着并用红漆描绘的一行概书:“没有贫农,便没有革命。”正是秋天的时节,橘黄的阳光软软地抹在这方小小的石碑上,温馨惬意,充满了人间真情。一行大雁往南飞,在天上,一会排成一个人字,一会排成一个行字;大雁在蔚蓝色的天空里远远地飞翔着,渐渐地不见了踪影。站在乡政府那条凹凸不平的道上,放眼尽是竹林和田野,蓝球场斜边的那条小路上,还看得到那幢粉白的农机站。张雄飞在那里与逝去的廖玉兰擦背兜而过,廖玉兰背着打好的米回过头来朝他微笑的面容尚记忆犹新,仿佛就在昨天。乡村的四野寂静无声,张雄飞当年为公社干部掏粪的一爿形同前清时代的穿榫墙的所谓厕所,还在。公社食堂还在,这当儿已透出炒菜时的芬香。当晚回到村里,在队长张银光家吃过饭。张银光不在了,他的孙女(卢红玉)还活在人间,眼下在张雄飞的公司里任办公室主任。卢红玉当年在泥土墙的知青屋里阅读长篇小说《青春之歌的》影子已经印在了墙上。卢红玉没有来。这间知青屋的主人公卢红玉到哪里去了呢?——吃过资阳县农村秋天的干白饭加红烧肉之后,卢红玉出现了 这间赭红色的泥土墙的屋里。卢红玉在得知张雄飞一行已经出发前往资阳县后,站即开车上路,这个平生从不言输的女同志独自一人开着一辆长安车,奔驰300公里,一路赶来。就在张雄飞正要问出这次旅行没有张平兰是不是一种遗憾时,华硕生从生产队长张银光从前的猪圈屋背后,转出一个人来——大家伙一致惊呼——卢红玉来了!
当天晚上,卢红玉的知青屋里出现了一个身影,进屋的一面泥土墙上即卢红玉当年睡觉的一张床铺上,渐渐地映出一个人的影来,都说那就是当年斜斜地躺在床上看书的卢红玉。至半夜,大家都歇息了,乡村景致的夜色里,蛙鸣声此起彼伏,秋天的一轮圆月渐渐临空玉照,将这一片寂静的乡野景色勾勒出画一般的图景,特别是金黄色的月影晃在秋收后的水田里,波光诡谲且又淡淡地金黄时,资阳县特有的丘陵、村舍、竹林以及生产队长张银光那爿小院落里,常年转悠的那条颜色深黑的狗都在这样的夜里沉浸在了无限的诗意之中。张雄飞披衣出门,眺望四野的秋夜,周遭虫蠖鸣响,草露晶莹,蛙鸣声在天高地阔的苍穹下,昼夜不停地鸣响,汪汪的水田里月影摇曳,令人神往。已经能够听到屋里的呼吸声了,夜色中的露水渐渐浸湿了张雄飞的一件秋衣,该回屋休息了。张雄飞转身之际,一个女人从身后伸出双臂将他揽在怀里,一张温厚的脸儿轻轻地贴上来。
很多年以后,这样的蛙鸣声仍是那么亲切之至,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仿佛就在你耳畔。
张雄飞说:“一个人活到某种境地是有道理的。”
小镇三日
几年前,我在路经一个小镇,在镇的街边见到一位摆地摊的中年妇女。我这人喜欢打听,便故意问妇女,你这地摊上的东西咋卖,妇女回答说,肯定比超市的便宜哟。我一听她的口音,又问,你是贵州人吧?这位来自他乡的中年女性一听,便哈哈哈大笑,说,我哪是什么贵州人喽!——云南人!我继续问道,你这么远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做生意?中年妇女说,这有啥嘛,能人处处能,草能处处生嘛!
张雄飞和我去曾经插队的地方,从资阳县市坐车到达丹山镇,再坐15块钱的摩托车去曾经的公社时,天黑尽了。我在街边买了一些东西再转乘5块钱的摩托车到会计家门外的山路。下车后,我第一眼看见的是社员张光德的老婆。张光德是当年生产队出了名的二流子,已去世了,早年在县城砖瓦厂工作,后被送回原籍。我问张光德的老婆:“队长还在不在?”她告诉我:“2008年就死了,癌症!”
我曾经去过两次插队的地方,都住在会计家。会计家的小女儿,在我16岁插队时只有三四岁,穿一件前清时期的褂子,扣子扣在胳膊下。第二次去的时侯也是傍晚,会计大娘看见是我,一下就坐了起来,我看见这位朴实的农村大娘蓦然间热泪盈眶。
这一次去,两位老人都去世了。我马上提着东西朝山的另一头赶,黑夜里,我转过一个山弯,跨过一条田坎,绕过一片竹林。我在这里插队三年,对这里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寻到社员张裕鹏家,一个人从屋里转出来问:“你找哪个?”我故意没开腔说话,硬往里闯。这个人用力将我推出来,真以为我是强盗,天刚黑就来打家劫舍。我赶紧说:“我找张裕鹏。”这个站在黑夜里的人不停地问:“你是哪个?”
这时我才自报家门。这个人一下子把我抱住:“哎哟,好多年没有见到你了!”
好多年了——弹指之间,真是莫道桑榆晚。这个在我插队的时侯还是少年的人,已经是一脸沧桑。他说,他春节才从河南打工回来。他父亲今年80岁了,睡在公路边新修的房子里——当晚,这个叫四娃儿的人带我去看他父亲。原来,四娃儿是五保户,没有婚娶。黑暗中,我从当年知青屋对面看到生产队长家屋顶上的一个户外热水器,像雷达一样屹立在半空中,黑黝黝的。
四娃儿带我转过一块空坝,来到他父亲住的地方,大喊:“爸爸,胡志金来了!”
四娃儿在门外喊。屋里传来一个声音:“睡了,明天来嘛!”
这里的乡民是三百年前湖南到四川来的,说话的口音还保留着些许湘音。这个声音曾经走到康定,走到过大小凉山,走到过重庆,当然更多的时侯在农业社里挑大粪或送公粮,挑150斤稻谷到30里路外的丹山镇。我离开农村的时侯,他挑着我的行李到丹山镇,末了说:“胡志金给我五斤粮票嘛!”我掏腰包给了多少,记不得了。
那晚回到四娃儿的屋,他的小方桌上摆着一样菜,一瓶酒,一些花生。四娃儿一个劲叫我吃。我看到桌上的菜不像是菜,黑得深沉,我没有吃,剥了几颗花生,叫四娃儿煮一碗稀饭就是。当晚睡在乡村景色的静谧里,大地沉静如斯,万物俱寂,只有狗的吠声和溪水的哗哗声。
第二天一早,我拿手机到处照相,专门照了一处水凼,我在那里挑过井水,浇灌过我们祖国绿色的秧苗。转过来,又去看了几家社员的家,几乎都是空荡荡、黑洞洞的。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根小木板凳。那根板凳很小,只有巴掌大,木质深沉斑痕累累,我插队的时侯,这根小木板凳就放在门边;我离开的时侯,这根小木板凳还放在门边;40多年过去了,这根小板凳仍放在门边,静静聆听屋外的竹林随风作响。
每到春耕时节,这里的乡民天天吃红苕,现在退耕还林不种庄稼了,农民反而吃上了干白米饭。进城务工的青年农民成了城市建设的主力军,这是中国三百年以来绝无仅有的世界奇观。
在一辆乡村客车上,我靠着车窗,车厢里干了的泥巴,村民出门背包打伞,穿一身新衣背一背兜花生、海椒一路到重庆送亲戚的喜悦,成了另一番风景。“人生的轨迹是不一样的,需格外珍惜。”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夜幕,我不禁感叹。
生活中有一些历史是难以忘记的。
人们说,酒是穿肠剑,色是刮骨刀。
槽房是做酒的。
沿重庆往丹山方向走,成渝 铁路涡线有一个地方叫汤家沱,这个地方悬崖陡壁,朝天仰望应该有百余丈,天高鸟飞绝,长江就在山崖下滚滚而去,涛声隆隆。汤家沱有一家槽房,槽房四周曾经住满了汉阳兵工厂的职工,槽房背后是一片橘林,这里的橘林有三百年的历史,湖广填四川之后,这里就遍植甘橘树,每到冬天到处是一片片的红橘。
抗战时期汉阳兵工厂的发电厂就在甘橘林的半山腰上,至今仍可以清析地看一块块巨石一磐在的耐火砖,砌成的烟冲在蓝天白云下独树一帜。可以想像的是,那时似的兵工厂发电厂仍有可歌可泣的一面,也有十分壮观的一面。据称,兵工厂的靶场就在发电厂背后,在一片橘林深处,每日枪炮声震动着老铜贯的山林。老工人说,湖广来川时,这里的山上和森林里是的老虎貌子的。
如今,槽房依在,一幢晚清时期的民居屹立在石板路边上,遗憾的是没有见到一个客人前来游贤。
从槽房往陶家镇方向走,大片大片的橘林仍是一景,左边是巍峨的群山,连锦数百里在陶家辖区的坚强村形成起伏状,如今一条铁路穿透山?,山上山下又是一番风光,如有火车通过远远看去宛若游龙。陶家这个地方相当奇特,虽说离咱们主城只有20公里,穿过华福公路遂道便是陶家境内,应当说是离主城近在只尺。奇特的亦是最大的特色——我们说的现在的七峰山,在游客上山之前就可以让您领略和眺望到半山腰间的农舍,那简直是在仙景里的一幅画。
陶家镇的特色在于平畴与山巅可以从视觉上给您极大的震憾。
农舍在大山深处,山林在农舍四周,交相辉映又相互遮掩,我曾经在一个阳光的上午从这里的半山腰穿过一条小路,林间杂草生,藤曼纵横。
槽房是做酒的,武松夜过景阳岗喝的酒亦是槽房做出的,不过北方的槽房不叫槽房,称酒坊,此不可考。中国古时的文武大臣,文人默客抑或民间百姓,对酒文化都十分喜爱,然而对槽房倒没有深入研究。有一句话,最民族的亦是最世界的,有些却不以为然。当然,中国的就是中国的,美国人英国人德国人都拿不走。主席有句名言: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这样的日子在40年后,迎来了第一个来自太鱼乡的打工青年,他就是廖玉兰生产队的小伙子。身在他乡的小伙子遇到的第一个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太鱼公社三大队八小队的张雄飞。
他乡遇故知,张雄飞紧紧拉着小伙子的手,说:“好好干,这里就是你的家乡!”
春节,小伙子衣锦还乡,拿着国企老总张雄飞发的过年钱和厚厚一叠工资,挨家挨户说:“你们还记得那个八小队的张知青吗?”
在家留守的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这些从来没有看到过火车的老贫农,感觉这辈子看火车是太莫有必要了。为什么要去县城看火车呢?——没必要哟!
现在,这些当年跟知青一起下田插秧的老人,一下子都想起张雄飞来了!
“不是那个小个儿吗?”做豆腐的富农张裕甫说。
“我还送给他一个番茄呢!”富农的兄弟鹏老二更是激动。
三大八小的生产队长张银光,还是披一件资阳县人称的天津蓝中山服说:“你们是说的那个好吃懒做的知青吧!“
在我插队的农村,对知青最好的其实是地主和富农,其次是中农和下中农,对知青最淡漠的正是毛主席说的贫下中农。原因不祥。
这一年春节,太鱼乡桥亭村的乡民奔走相告,说当年那个差点挨枪的知青张雄飞,现在是重庆大厂的厂长也!——真是小瞧了人家哈!
张银光的小儿子有幸到山城重庆去打工,再有幸见到了曾经在他们那里插队的张雄飞,还拉着他的手对他问寒问暧。
春节期间,张银光的儿子走村串户,把知青张雄飞的问侯带到了各家各户,那些曾经跟张雄飞发生过矛盾的人,都表示对不起当年的知青张雄飞。更多的乡民纷纷问长问短,表示春节过了一定要去找张老板!
文/胡志金
作者简介:胡志金,曾在《长城文艺》《蜀峰》《海棠》《《文史精华》《民间传奇故事》《红岩》《解放军文艺》《昆仑》《神州》《阅读经典》《中华传奇》《战士文艺》《泸州文艺》《神剑》《佛山文艺》《红岩春秋》《西南军事文学》《中国兵工》《贡嘎山》《草地》《重庆文学》《小小说月刊》《当代作家》《武当》《武魂》《武林》《晚霞》等期刊发表过作品。另在报刊上约有二百余篇拙作。其中纪实文学《一个重庆老知青的土匪人生》(整版6000字)发表在重庆商报(1998年10月8日),较有影响。2008年第7期《文史精华》上发表的拙作《重庆武斗,全国唯一的文革公墓》,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史网、凤凰卫视及海内外百余家网站及媒体转载。著有长篇小说《钢枪在手》(非自费),该小说2011年1月由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35万字),现由重庆市有关部门选为人民兵工八十周年红色经典著作。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2012年,长篇小说《钢枪在手》由重庆市九龙坡区宣传部选送“五个一工程奖”的侯选作品。散文《春森路19号》获《解放军报》2012年3月12日“在党旗下成长”征文优秀奖”。长篇小说《再访一双绣花鞋》 获《今古传奇》杂志社2015年度全国优秀小说征文大赛优秀小说征文,《今古传奇》杂志社第一批入围作品。2015《书香重庆》长篇拙作《口水人生》入围100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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