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婚恋题材小说《信与爱》
——欧阳如一
第二十章：开着本田回四平
就在江山和夏菊来北京的第二年的国庆长假，他们开着新买的本田思域回了一趟吉林四平，感觉就像荣归故里，这夫妇俩一路高歌：
马铃儿响来玉鸟唱，
我陪阿斯玛回家乡，
远远离开热古巴拉家……
那天江山去找过罗总，说：“罗总，按咱们说的，您扣我三个月的工资，那幅画我是不是可以拿走了？”
罗总和他的艺术总监们发生了分歧，他认为油画《新愚公移山》的政治风险没那么大，只要把画面改一下，说：“老哥，我哪能扣您的工资呢？您再用一个月时间把开山破坏生态的场景改一下好吗？工资算我的。”
画家们绘画大多有个特点：在画框安上之前会感觉它哪哪都是毛病，会一直改下去，一幅画画十几年都是有的；可一旦安上了画框就发现它全是优点，有点小毛病也不愿意改，绘画不就是遗憾的艺术吗？江山说：“我不改。”
罗总有点不高兴了，全公司只有他敢这么跟他说话，说：“那幅画您要是拿走，得给我再画一幅能卖一千万块钱的，原任务不变。”
此前江山的画最高卖到过七百万，已经是这家画廊二十多个画师中卖得最高的，就不敢保证再画能超过这个数，他说：“那还是放在您这儿吧，我们可讲好了，它可不仅仅是三个月工资，卖出去有我提成。”
罗总不情愿地说：“好吧。”
江山回家跟夏菊一说，夏菊说：“罗生保肯定不会把画压在手里，就让他卖，你还能画。”主要是他们俩还有工资，江山四万夏菊一万，只要每月完成一幅画，销售不用他们管，他们俩没什么压力，就准备搬到北五环外住，五千块就能租三室一厅，就有了自己的画室，就能干点私活，也就不嫌画廊挣得太多了。
长鞭呐，那个一呀甩吔，
嘎嘎地响吔，哎哎嘿伊哟
赶起了大车，出了庄吔哎嘿哟……
江山开车经过京沈高速检查站，假期免费并且没有等着过卡的长龙，他们的事业简直太顺了。
这时夏行长打来了电话：“夏姐，您和姐夫在一起吗？”
夏菊说：“在，您有话跟他说？”
“是的，您摁免提。姐夫，夏姐发来的照片我们看过了，《新愚公移山》，敢于挑战中国油画界的泰斗，勇气可嘉，实力也非凡。我们打算把您的画通过今年的‘秋拍’推出，就在徐悲鸿那幅《愚公移山》竞拍之后，它就等于给您的画扛了价——没有什么办法比这种办法更能提高一个无名画家的画价的，我们估计徐悲鸿的画能卖两个亿，您的画至少能卖五千万。”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可罗总不放哪幅画怎么办？江山就在高速公路的应急车道上停了车，向夏行长说明了情况，夏行长说：“罗生保要你卖出一千万的画才肯放那画幅，说他全北京最黑真是名不虚传。我们可以出这一千万，可‘秋拍’的入场费得你们出，叫人知道我们暗箱操作就不好了。”
夏行长说的“我们”可能是个专门炒艺术品的财团，夏菊问：“那得多少钱？”
“起拍价的5%，起拍五千万你们就得出二百五十万，这笔钱流拍不退。”
拍卖行也真够黑的，夏菊问：“那您有没有办法把它卖到五千万？”
夏行长神秘道：“会有人举牌，但他们不一定真买，只等着真买的，如果真买的不出现，他们就假买——不交钱，损失押金，却抬高了姐夫的画价，比如我们叫到一个亿，以后姐夫的画就值钱了。”
“噢……”这两口子明白了，中国当代的绘画大师有的就是这么玩的，夏菊说：“谢谢老弟，我们想想。”撂下电话这两口子的想法竟然一致，不干，倒不是他们多么有正义感，夏行长他们出一千万在罗总那儿买他们的画他们只能得一百万，而参加竞拍他们却要出二百五十万，只怕这是一个坑。但无论如何江山的画真的被资本看中了，会越来越值钱，夏菊就回夏行长电话：“老弟，以后再说吧，我们不想万一流拍让朋友们赔了钱。”他们又上了路。
趁夜晚，出奇兵突破防线，
猛穿插，巧迂回，分割围歼……
傍晚时分他们驶进东北最大的城市沈阳，他们曾经偷过情的地方。那年他们才三十岁，因为“裸体画风波”已经分手，可江山来沈阳开装修材料订货会夏菊还是从四平跟了来，就为了践行曾经的诺言——到什么时候都得办那事儿。当时只有BB机，夏菊找到会场就费了些周折，江山住得是七八个人的大房间，他们得等别人出去才能亲热，弄得很紧张。说起二人今后的打算，江山坚决不去海南也不再画画，夏菊就发誓不再跟这个自私的人来往。当年的他们是多么短视？没想到是今天的伏笔。他们今天必须住沈阳最好的酒店，弥补上一次的缺憾。
这时老朴来了电话：“江山，你咋不拿回你的画呢？”
江山就说了和罗总谈话的经过。
老朴说：“他不是要你再画一幅能卖一千万的画吗？你最近画的《西王母宴乐图》就有人出一千万，你就能赎回你的《新愚公移山》。”
这又是一个好消息，江山问：“老朴，您咋这么好心呢？”
老朴笑道：“我帮你你还不相信我？老实说我也是无利不起早，我和几个朋友想单独办一家画廊，这得挖来你这棵摇钱树，你和弟妹的工资待遇不变，给你们20%的卖画提成，怎么样？”
江山看看夏菊，夏菊点头让他先应下来，他说：“那就等我赎回《新愚公移山》再说。”
马儿啊，你慢些走哎，你慢些走，
我要把这壮丽的景色看个够……
第二天这两口子在酒店吃过早餐就上了路，北国的大地一片金黄，是秋收的季节，就和他们的未来一样。
“小山子，你咋这么短视呢？不知道自己会成大画家？”夏菊说。
“菊儿，你咋这么短视呢？不知道咱们俩过得这么好？”江山说。
“就是你太小器，那次咱们俩在沈阳见面，你给我买了件花边衬衫还要钱。”
“就是你酸脸子，不知道因为啥就生气了。”
夏菊由衷感慨道：“咱们俩第二次到一起都十二年了，如果那时候要孩子都十一岁了。”
女播简介：玉华，河北省怀来县人，中学英语高级教师，现已退休，爱好广泛，尤喜播音、唱歌、旅游等，用声音传递人间的真善美，用脚步丈量祖国的好河山。在多个公众号平台担任主播，做义工。播讲的长篇社小说《南阳月季》《北京的雪》《大同的风》《信与爱》等作品上了喜马拉雅听。
男播简介：铁微(王尽量) 河北省廊坊市金融系统青年联合会常务副主席。爱好广泛：酷爱运动，杨式和吴式太极拳第六代传人。喜欢文学艺术、文学创作，曾在新华社《瞭望》周刊，人民日报《市场报》、《经济日报》、《金融时报》、《中国政协报》、《经济参考报》等报刊杂志发表文章数十篇。爱好诵读，影视片配音，配音秀达人。曾在多家媒体平台担任主播，发布多篇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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