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的牵挂 叶的离愁
文/王亚贤
梦里我长了翅膀，飘落在娘家小院里，轻推那一扇扇紧锁的门，这是我曾经的窝。
有这样一个地方，她让我无数次在梦中相遇，每一次梦醒，都让我惋惜，每一次梦醒，都让我难忘......
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的故乡，我的娘家，丹凤商镇庄头村，从小一直念到如今的熟悉的几个字。那里有我快乐的童年，那里有我萌动的少年，那里有我艰难的青春，那里有我所有的记忆。那里曾有我亲爱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曾经的繁华热闹，曾经的灯火通明，曾经的窗明地净、鞭炮声声、炊烟袅袅，曾经的八口之家，在爸爸的辅导下练字写诗的情节，在妈妈的带领下打麦晒粮的丰收的场景，一个个画面，清晰如昨日，一次次欢笑温暖如秋阳，爸爸的教导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妈妈的饭菜似乎还淡淡飘香。爸妈忙碌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姊妹在一起也是玩成语接龙，比赛说普通话，练标准字。儿时玩伴的爽朗的笑声，似乎还萦绕在房前屋后，还有我的闺房，那个温馨清净的房子，我的书桌、我的书架、我的那些成长的日记，还有我的那个总是上锁的小红木箱子，以及墙上“宁静致远”爸爸的亲笔，处处都散发着浓浓的书香。 每一个失眠的夜晚，我都试着让自己展开想象的翅膀，飞到那个地方，去找爸爸的影子，去找妈妈的怀抱。而今，那里却空无一人！爸爸在三年前因病去世后，我们在伤心欲绝中送走了亲爱的爸爸。妈妈就从此随哥哥姐姐住到了县城，老家便成了遗弃的旧址。上房门锁、中门上锁、灶房门锁、外门上锁、所有房间门一律紧闭，门前的小花园也沦为荒地。想起那一个个冰冷的铁锁，我的心也从此上了把锁......
可是，曾经的快乐在里面，情愫在里面，童年少年的记忆在里面，40年有父母如天堂的日子在里面，我们六个孩子成长的故事在里面，虽然清贫但却有着高贵灵魂的家教在里面，一切的点点滴滴都在里面。
梦里我长了翅膀，飘落在自家院里，轻推那一扇扇紧闭的门，去触摸那熟悉的一物一件，去照照妈妈衣柜上的镜子，去喝那清泉般洁净的井水，去捕捉花园里花瓣上的蝴蝶，去采摘花椒树上成熟的花椒，去摘那核桃树上的鲜核桃，去赏玩那些曾经五彩缤纷的鲜花并为之锄草施肥。那些从窗外看去迷人的景致，那些美丽的庄园之梦，而今都化为虚无。多少次梦境，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伴着皎洁的月光，伤心的看着落满灰尘的一切。
院内唯一最美丽的亮点，就属这颗棕树了，那是爸爸退休那天，校长与爸爸亲自栽种的小树，希望爸爸离开三尺讲台，退下来能颐养千年，就像这颗常青的棕树一样。而今，这颗棕树长势喜人，快够着房檐了，爸爸却悄悄离去，只留下棕树旁点滴的影子。
所有的东西都落满了灰尘，蜘蛛网东西南北挂满了阵势，撕不掉、扯不完，挡住了双眼，朦胧了一切鲜活的东西。 相框里家人亲朋的照片我们都分拿了，箱子里的日记本各自都带走了，妈妈也不常回来，院内的荒草书写着这里的落寞，没有了爸爸的镇宅，就没有了妈妈的守候，有的只是偶尔听见老鼠旁落无人的吱吱乱串，和远处邻家凄凉而沉闷的狗叫声。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愿从梦中走出，我宁愿在此停留，我宁愿在伤感中观望，我宁愿这里还属于我，我还能常来。
就是这样一个破败的地方，它却曾是我们的安身之所，因为它包含了太多的人间烟火，平凡生活，见证了我们姊妹成长的全过程。即使我们走的很远，飞的再高，也不能忘怀这里曾是我们生命的起点。
远离家乡的离愁常常困扰着我，生活总是在忙碌中奔波，有了时间就去看看年迈的妈妈，哪有时间去看着饱经沧桑的老屋？
牵挂似那绵绵的春藤，悄悄的攀上心头，那一份苦涩，那一份忧伤叫人思念，又叫人难忘，一切回不去的繁华，回不去的快乐，就像我们的青春般一去不复返。而那些带不走的东西，带不走的点滴，带不走的画面，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牵着我的心，从没有放开。
我忽然悟出，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始终有它的存在，它是我的根，它的根须是爸爸的教育、是妈妈的抚爱、是哥哥姐姐们曾在一起的温暖，是善良、是淳朴、是简单、是勤劳、是浓浓的爱、是长长的思念、是远远的眷恋...... 作者简介：王亚贤，陕西商洛人，商洛学院工作，文学爱好者，喜欢用文字表达生活，感悟生活，作品散见文学网络平台。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