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又少了一 朵


               周建超   


 
       在我的办公桌上，有一张压塑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十几岁的女孩子，却有着与其年龄极不协调的打扮：描眉、口红、黄发、红指甲，以及有点刺眼的服装。只有那天真的微笑在提醒着人们，她还是一位幼稚的孩子。
这位孩子叫姜丽丽，曾是我班最优秀的学生，让我引以为豪的班干部。工作之余，我常常仔细地端详着这张照片，感到深深的内疚和不安。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感叹： “唉，花，又少了一朵。”
       那是我刚走上讲台的时候，为了激发学生学习的兴趣，提高课堂教学效果，我把学生分成三组：成绩优秀的一组称为花朵；成绩中等的一组称为花蕾；成绩欠佳，有待于进一步提高的一组称为花苗。学生们倒也乐意接受。

       说句心里话，我真的希望花苗越来越少，那样花朵所占的空间就越大，得到的阳光和雨露的机会就越多，花儿会开得更加艳丽多姿。
       然而，事与愿违。
       一天晚上，我刚想睡觉，接到姜丽丽的爸爸从上海打来的电话，他说：“姜丽丽明天不再上学了，因为自己在上海承包了某个歌舞厅，让姜丽丽去做会计。因为实在抽不出得力的亲信来胜任这个工作。最后，还说了一些‘感谢老师对他孩子的关爱’之类的客套话。”
       我一听急了，觉得这样的尖子生退学实在是太可惜。
     “你不能这样做!”我急忙劝说道，“她可是位很有前途的……”
     “别说了，周老师。”姜丽丽的父亲打断我的话，“我知道，无非是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请问要多少年？毕业又能怎么样？我只是初中毕业，如今每年收入是几十万，现在待业的大学生多如牛毛，都什么时代了还这么死脑筋，还是讲究点实效吧！”
       说完便“啪”地挂断了电话。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觉得自己是多么无奈，多么伤心，多么……
       过了一段时间，我收到姜丽丽寄来的照片和来信，信中说： “她刚来的时候还想念老师和同学们，现在很习惯这里的生活，每天非常开心，比起校园里“苦行僧”般的日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再一次无话可说。
        后来，听说她跟一位年龄足够做她父亲的私营大老板私奔了。再后来听说因为感情不专被人残忍地杀害并暴尸旷野……




作者简介：
       周建超，男，淮安市作家协会会员，淮安市第二期“533英才工程”学术技术拔尖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