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缘
文/杨柳
小时候看过的书大多都没有书皮和扉页,有的还被前前后后的都撕去了几页。想知道书名和作者得从书脊那疙瘩找,书脊上的字要是也磨没了的话就要靠猜的。因为这样的书是被好多人传阅过的,时间久了就把书给翻烂了。
问人借本书要说好多好多的一箩筐的好话,人家才肯借给你。但是这样的事情我是做不来的,因为我嘴拙,也不善于跟不太熟的人搭讪。
好在我有一个自小一块玩大的发小,她叫小芳,小芳不是李春波《小芳》里的“小芳”。她是我的邻居,姓徐名长玫,比我小一岁,那时候也扎两条又粗又长的辫子。
小芳在村里上小学的时候名字叫“徐长美”,她的中学老师想来是个颇有情调颇讲究的人,嫌“美”太俗气了,就自作主张的给她把“美”改成了“玫”。
我有时也嫌弃自己的名字挺俗的,所以给自己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笔名,但换来换去的不还是换汤不换药吗?再说了俗不俗气的跟名字也没有多大关系。有些人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何须搔首弄姿、忸怩作态?有些人无论怎么搔首弄姿、忸怩作态也整不出什么风景来!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别穷来劲,别瞎较劲,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顺其自然就好。邯郸学步,东施效颦只会让自己洋相百出!
我和小芳刚认识的时候大概六七岁的样子,那时我们家刚搬到坝根那儿住,她们家好像已经在那住过好久好久的样子了吧?
一个夏日的午后,小芳娘给我们送来一笊篱煮熟的蛾眉豆种子,只记得颗粒饱满,甚是好吃。经过大人间的交谈知道我们俩年岁相仿,大人们都说:“往后你们俩就在一起玩吧”。
1983年秋天,我八岁小芳七岁,我们俩就一起进村里的小学读一年级了。老师都是村里的民办教师,上课从来不讲普通话,有时也会把咖啡读成“加菲”,但启蒙之恩至今不敢忘怀!
小芳嘴巴挺甜的,也懂得察颜观色。我最佩服她的地方就是,她总是能跟人借来一些书。虽然那些书破旧不堪,内容也老得不行,不过也算是除了课本以外仅有的读物了。
像什么《杨家将》《薛刚反唐》《水浒传》《荡寇志》《封神演义》《聊斋志异》等,我们俩都一起一目十行、囫囵吞枣的看过。
这些个书除了书名不详、作者不详、年份不详之外,大多数的内容都还在,这就不错了。大框架尚存,那些细枝末节就不去计较了吧!反正也是看着玩儿,不认识的字也不想着去查字典深入研究,翻篇就是了。
小芳脑瓜子聪明,嘴巴甜,门门功课都好,字也写得周正。那时她天天从我家玩,俺娘总是对她赞口不绝。我也天天去她家玩,有时她还会拿腌豆角和腌萝卜来和我一起分享。
我长了个榆木脑袋,数学就是学不好,小时候算数要靠掰手指头的。小学勉强还能考个七八十分的样子,上了初中就干脆考不及格了,为此吃了不少的苦头,对自己彻底失望!
我还是个顶无用的人,长了一双拙手笨脚,一副笨嘴拙舌。小时候不会打沙包踢毽子,不会跳皮筋丢石子,不会折纸船叠猪蹄,不会跟在长辈们屁股后面叫大爷叔叔、大娘婶子。
大一点了不会织毛衣缝被子,不会裁衣服绾纽扣,不会摊煎饼拧花卷,不会当着面跟那些大爷叔叔、大娘婶子请安问好,俺娘为此愁得不行!
马玉秀,笔名杨柳,1975年生,山东临沂人。平邑县作协会员,临沂市作协会员,《齐鲁文学》签约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