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晨光,常用名“程光”,1941年9月5日生于陕西府谷。山西农业劳动大学绵山分校毕业,终生从事林业,历任山西省太岳山森林经营局办公室秘书、副主任,关帝山林局办公室主任、林学会秘书长、森林公园调研员,1998年考取“高级工程师”。
在职时曾先后借调林业厅、省国营林场管理局,执行编辑《山西国营林场概览》(30万字),并为省政府经济研究中心执笔完成《山西水资源和林草涵养水源研究》课题论文。
2001年退休,写作为业,笔名楚胥、林一夫,网名“山林野叟”。2003年编著《儒商常家》(33万字),2005年出版《石膏山生物世界》,2007年编著《晋商茶路》(16万字)和《晋商十大家族》(30万字),2008年主编《晋商堡寨》(15万字);2008年参编《山西林业志》(副主编),均已出版。2010年主编《榆次旅游志和晋商志》,2012年主编《太岳山志》(180万字);2015年主编《关帝山林区志》(140万字);2019年出版《草木小品》和《鸟兽杂谈》,2020年编撰《文水生态文化系列(含“文水寺庙”“文水古树”“文水山花”“文水鸟兽”)》。2021至今主编《白马仙洞系列丛书(“景观大全”“生物世界”“神话故事”“民俗信仰”)》,《关帝山区的生态文化系列(含“峰峦景观”“沟谷温地”“寺庙古迹”“历史人物”“抗战烽火”等十册)》,主编《方山梅洞沟景区》(10万字)和《薛公岭景区概览》(8万字)。
2023.9.15
《一路风尘》之三十三
重 庆
“成渝铁路”,是共和国于1952年在四川建成的第一条铁路,当时是轰动全国的大事。从成都到重庆,500多公里。1994年,我乘火车走了8个小时。重庆于1997年从四川分出,成为直辖市。2018年,我从成都乘高铁,疾驰1个半小时就到了。但重庆火车站实在不像个直辖市的窗口,地道内上上下下,好多个几十级的台阶,竟然没有电梯。于是,有“扛夫”来帮忙,为旅客挑行李,挣脚钱。这种与旧社会相似的状况,各地还有多少?不得而知,但重庆似乎很自然,不以为寒酸,不以为落后,大概还会认为是开辟了“脱贫”门路!
重庆北站离市中心区还很远,要乘地铁,还要换线。重庆的地铁非常忙乱,人流拥挤,乱上乱下,忙的说不清是地铁还是轻轨,重庆人自己也搞不明白,反正车行轨道上,有时地下,有时地上,有时还窜到居民区,从楼群中穿过。重庆是个山城,所有的道路都是随地势而变化。难以接受的是:重庆人的“锤子”精神真是“耿”得很,耿得硬绷绷的,男男女女都一样。我这个年近八旬的老人在车里一直站着,眼前的中青年男女视而不见,没有一个让座,而他们或她们坐的恰是“特需专座”,这些人认为老子或老娘好不容易占了个座,凭什么让给你,你老了,谁让你老了,又不是我!大约20来站,我一直站着,老伴很想等有人下车后给我占个座,但总被敏捷的年轻人抢去。下车时,老伴着急,挤下去了,我却被不下车的人堵住,挤不过去,刚到了车门跟前,门关上了,急得老伴在车外忙喊,但没办法了。我只好到下一站,换了返回的车,在车站人员的帮助下找到几乎哭了的老伴。见了面,她说:“今后再也不坐地铁了。”真的,重庆人不需要搞清地铁和轻轨,能乘坐就行。而同时,这里的人大概也搞不清什么老年和青年,瞎忙,忙得啥子道理也顾不上;瞎活,活得不知道自己是青年、中年,还是老年?
在我经过的城市中,重庆是最不平坦的,是最纷乱的,也是最忙碌、最急匆匆、最缺乏温情的。我很奇怪,成都人为什么那么悠闲,闲的连钟表都走得很慢;而重庆人怎么就这么紧急,这么慌张,忙的总像是顾不上如厕、甚至没功夫喘气似的。我们住在朝天门附近的一家宾馆,从这条街到平行的另一条街,不是走过斑马线,不是穿过小巷,而是要下一百多个很陡的台阶!我拖着旅行箱,上下台阶滑轮不能用,只能提,只能累的在台阶上多喘息几次。还有,如果你找不到路,问路人,问店铺,甚至问警察,他们都好像很忙,都没空回答,或者他们自己也说不清!
打车西去,磁器口位于嘉陵江边,离朝天门不远,将近20公里,是重庆最繁华的旧市街区,古旧程度、民国气氛大概不亚于山西的平遥。几条步行街巷,高低不平,但人流熙攘,摩肩接踵,哄哄嚷嚷。各种铺面鳞次栉比,卖衣物的、食品的、古玩的,特别是现做小吃的,很诱人,各有特色。还有的当地居民利用自己的小院开办民宿和茶馆,大树遮荫,六七木桌,一把老壶,茶客边饮边聊,倒也有趣,但毕竟不如成都的茶馆有规模,而且也不见牌桌,重庆人大概忙的顾不上。
其实,我本来不是要来磁器口的,原想找到抗战时期因躲避日寇飞机轰炸被窒息而死上千人的防空洞旧址。问了几番,才知道不是在磁器口,而是在磁器街口,磁器街口就在朝天门附近,离这里好几十里地。天,怎么重庆的地名也如此乱?我打车返回,找到了,那个防空洞仍在,也在闹市区,立着碑石,刻着文字。1941年6月5日晚,在这个地下防空洞里窒息和被踩踏死亡近千人,伤数百人。多少年来,惨案的详情难以得知。
朝天门以西,嘉陵江南岸,沿江是重庆最繁华的商贸区,江面宽阔,车水马龙,楼厦林立,颇有上海外滩的气势。但“洪崖洞”的姿态却非常怪异,许多楼建在山崖和陡坡上,不少楼体是岸边独有的“吊脚”形式。这个商业街区范围里,有热闹的酒吧街、巴渝风情街和美食小吃街等,比起“磁器口”,不仅规模大多了,而且也具备了许多现代气息。据说这里的夜景特别好,但我们没去,是怕交通不方便,也对社会秩序不放心。重庆这些年来上层斗争剧烈,你死我活,看来顾不上什么社会治理,民风真的不敢恭维。
朝天门像个翘起的鳄鱼嘴,夹在长江和嘉陵江之间。两条江的水面都相当宽阔,浩浩荡荡。20多年前江面上漂着许多垃圾,很恶心。现在水面显然清理了,大的游轮和小的船艇在江面游弋,其中不少是“两江游”。我们买了各80元的票,上了游船。船先在嘉陵江向西行驶约几百米,而后折返向东,拐入长江后向南行驶千余米,游客在船上能欣赏两岸的宏伟建筑,浏览山城的景色。但全程不过2千米,时间仅40多分钟,就返驶靠岸了。游客虽然瞠目,但只能结舌无语,总算是名副其实地游了“两江”,不是吗?
2024.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