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父亲住院的日子
袁爱军
2007年父亲中秋节前回老家看母亲,一个多月都没有回省城的家,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到国庆节我和二姐商量准备回老家一趟,回到老家后看到父母在家中一切安好,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父亲见我和二姐回来很高兴,急忙为我们准备了饭菜,边吃边询问我们工作的情况,我发现父亲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许多,声音也变的嘶哑了,我问父亲身体情况,父亲说:没事,可能是有点感冒了。找乡村赤脚医生开药也不见效,我想让父亲在家好好休养一下,第三天父亲知道我生日骑自行车去镇上赶集买了肉和菜中午吃的捞面条,十月六日,我们回郑州上班,父亲放心不下执意要跟我们一起回去,父亲带着我和二姐乘坐的是火车回去,父亲坐在我和二姐的对面,他和一个年轻乘客聊天,不一会功夫就到站了,回到家第二天我发现父亲进屋就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痰,等到大姐下班后我把父亲的症状告诉了她,姐姐凭借她学过的医学知识,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咱爸得的可能是肺癌。听到这句话我内心万分恐惧,接下来,父亲独自悄悄地去单位医院做了进一步检查,通过CT检查发现肺部有块阴影,医生诊断后怀疑是肺癌,后来经过两家专科医院确诊为鳞肺癌,据医生说父亲大部分癌细胞已经坏死,只有少量癌细胞还存在,我当时在医院看电梯,听到医生告知父亲的病情时我拉着父亲的手伤心地哭了,我哭着说:“爸,你可千万不能死,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啊!我们不能没有您!”父亲听后眼眶也湿润了,第二天,为了全心照顾父亲我毫不犹豫辞去了看电梯的临时工,陪着父亲住在医院里,等十天后我陪父亲去省肿瘤医院内科做化疗,医院离我们家有几十里地,哥哥姐姐乘坐出租车送父亲住进了医院,一进医院发现里面的病号多的排队,走路都头碰头,像进寺庙成群结队上香求佛的香客一样多。
哥哥为父亲办理完住院手续,由于医院床位紧张,父亲被医生临时安排到医院走廊上,每天早上护士都要抽血化验,测量体温,医院的病人来自河南省不同的地区,有许昌,周口,新乡,焦作,安阳,巩义,扶沟,上蔡,禹州等地,有喉癌,食道癌,肝癌,胃癌,乳腺癌,肺癌,结肠癌,鼻癌等,有早中晚期病人,大多数病人都是来自基层的农民,只有极少数患者是来自工薪阶层和干部,家庭条件都不好,大多数都是因为生气造成的,参加新农合的农民报销比例是百分之四十,参加省医保的职工报销比例是百分之九十,干部是百分之百,即使是这样,患者家属也支付不起昂贵的医疗费,很多用药都是自费不在报销范围,医生每天按时查房,询问病人病情,然后漫不经心,例行公事一般开药方,护士除了打针就是催促患者缴费,钱不到位,立刻拔针。收费单一目了然,清单上打印着床位费,医费处置,各种药物费用,我详细地看了一下,仅化疗药物一瓶就近千元,一个疗程下来就是几万元,这笔费用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三个病号一个房间,拥挤不堪,连下脚地方都没有。洗脸间水龙头和热水间都排着长队,医疗条件很差,医院里还有小偷光顾,一时疏忽大意东西和现金都不见了,医院食堂里的饭菜除了小米粥就是馒头,其他菜难吃还贵的要死,有的病号家属把医院比作了监狱,有的家属把医院比喻成阎王殿,掏钱买命的地方,我和父亲在医院的第一周,整夜失眠,吃不好睡不好,父亲住院一个月就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第二个疗程效果非常明显,肿块缩小一半,但是化疗后的不良反应也随之而来,父亲口腔溃疡,没有食欲,头发少量脱发,第三个疗程检查结果是又回到了最初。
第三个疗程结束后,医生建议父亲转入放疗科,父亲经过放疗后身体明显消瘦,体重明显下降,从原先的一百七十斤迅速缩减到一百三十斤,哥哥姐姐隔三差五去医院探望父亲,眼睁睁看着父亲在忍受病痛的折磨,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听之任之。我们只能在心里默默为父亲祈祷……
当今是金钱至上的社会,没有钱便寸步难行。虽然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病人没有钱,只能死路一条,病人需要技术精湛,有良知,有责任心的医生,需要一个有良好操守和医德的医生。但是,现实生活中,遇到一个这样的医生太难了!像白求恩这样的医生现实中太少了!很少遇到把病人当亲人看待的医生。
在陪伴父亲住院的日子里,我多么渴望一个好医生能拯救父亲的生命,还父亲一个健康的体魄,可是,这样的念想也是奢望!从父亲住院到离世,我对医院医生有了重新的认识,在我心里医院是冰冷无情的,医生是麻木不仁,冷血的,在他们眼里对生命充满了漠视。
回想起父亲住院的点点滴滴,往事不堪回首,每次想起就犹如撕开伤口一般生疼,我的心在滴血。

作者简介:袁爱军1976年8月出生于河南许昌,郑州市金水区市民,自幼酷爱文学,个人代表作《黑人与剩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