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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 与 南(纯属虚构)
鞠远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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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人算不如天算。对此,张凤英真是深有体会啊。她想方设法通过改名来“转运”,似乎也看到了彩虹。心想,哪怕是做不到“相当于副处级”,起码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是稳如泰山啊。谁知,集团公司的机关科室改革方案最后定下来,把“公司办”与“宣传部”整合成为“党群工作部”,简称“党工部”。与此同时,公司二级单位也要进行相应的改革,把厂办公室、保卫科、行政科以及劳资科整合成为”综合科.”。
张凤英起初还有一丝希望,觉得凭着十几年的“办公室主任“资格”,这综合科科长的位置,厂里应该还是要让她来坐的。因为和刘元一在一起调笑时,她一边撒娇一边问起过他。“呵呵,好办,好办。”他笑着对她说。虽然他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但是起码心里有底了。“没用担心啰,是自己滴终究还会是自己滴呀。”她宽慰着自己。
当然,张凤英表面上则是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还说“综合科”是个大杂烩部门来的,党务、厂务、宣传、安全、保卫、劳资、健教、侨务、普法、环卫……等等。“人多、事杂,负责这个部门滴工作,肯定挨累死克,讲没定还会是吃力没讨好呢。”她和梁敏珍讲。梁敏珍笑着说,主任可以的,经验丰富,什么工作都不在话下。张凤英听了感到很舒服,不禁笑嘻嘻的。
很快,王保国找张凤英谈话了。他说,现在要求干部知识化、年轻化。厂班子经过认真考察和慎重考虑,最终决定了综合科科长的人选。张凤英一听,心就凉了,知道她没戏了。说“知识化”还沾点边,她有个“工大”文凭。而说“年轻化”就完了,她怎么看也是个老女人了,即使她觉得自己还很有能力、魄力、魅力。
王保国说,由厂技术科的工程师、今年三十五岁的周明担任综合科科长。张凤英目瞪口呆地看着王保国,口里“嗯、嗯”着。王保国说她十几年干得不错,要她今后继续努力,支持周明做好综合科的工作,为厂里的各项生产工作搞好服务。
此时,张凤英已经听不下去了,心脑乱哄哄的。 完了,彻底完了。她觉得自己就要昏过去了。“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她觉得那就是在说自己呀,她怎么会落得个同样下场啊,这样太不公平了。这些年为厂里做了那么多的事,都是功劳啊。再说了,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世道怎么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兔死狗烹的现象层出不穷啊。张凤英忿忿不平,念叨记起曾经的辉煌,眼前浮现往日的精彩画面:在机关支部大会上慷慨激昂的发言,在政研会上的宏篇大论,在政工例会上的侃侃而谈。那政工例会上几十个大男人,就自己一个女人,还是会议主持人,“凤”立鸡群呀。嗯,那场景很好很美,自己就像是党代表来着,指挥着一群“男子军”。她想到这些,要是以前,早就笑出声了。而现在,她非但笑不出,其实更想大哭。
“王书记,给我换个岗位吧,比如到工会那里去。”张凤英带着哭腔跟王保国说。她说,在厂办做了十几年,觉得累了,想换个工作。王保国看着张凤英,他想了想说,工会的编制都满了。再说搞计生、文体的已经安排年轻人了,换你去也不合适的。“你讲是咩?”王保国笑着说。
张凤英想着,不是有工会主席吗?让她做不行吗?但她没有问王保国,既然他不提工会主席一职,那就是另有人选了,问了白问。她现在的脑子里、心里都是“往后的路、往后的路”。“树挪死,人挪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惹不起,躲得起。条条大路通罗马……”张凤英想。
王保国好像看透了张凤英的心思,他笑着对她说,要不然,干脆就办“退养”吧,工作几十年也累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退养滴待遇还是没错滴,一个月也有几千块钱,生活水平没会降低滴呀。”王保国讲。他说,公司现在对待退养职工的政策比较好,每个季度都有生活费补助,逢年过节还有发放实物及购物卡等福利。
张凤英低着头不吱声,她人在想,那些福利算什么?当个办公室主任,每月额外的收入常常是工资的一倍,有时甚至是几倍呢。丢掉这个位置,明摆着损失大着呢。当然,这不能说的,只能放在肚子里。她对王保国说,并没有考虑钱的问题啊。那又是考虑什么问题呢,她一时也跟王保国说不清楚。“王书记,我最近身体没恁子舒服,头脑有点糊里糊涂滴,一下子考虑问题没清楚。我再想想吧,好咩?”张凤英对王保国讲。
王保国笑呵呵地说:“好滴,好滴,都是企业滴老员工了,碰见更子滴事情,一下子想没通,我也是能理解滴呀。”他叫她不要心急,慢慢考虑一下。张凤英勉强地笑了,说“谢谢王书记了”。
张凤英走出王保国的“书记办公室”后,路过“厂长办公室”,看到刘元一正在里面靠着沙发抽烟,烟雾都飘到走廊了。张凤英灵机一动,觉得他应该是个能挡风雨的大树啊,再不济也是根救命的稻草啊。唉,胡思乱想,瞎比喻死马呀,哪凯就到了要命滴地步了辣?她有些气恼。没理更多了,病急乱投医嘛。她想。
“刘厂长,更闲空滴呀?没喊小梁来帮倒茶嘛?”张凤英边说着边走进“厂长办公室”。刘元一看着她,说她“也闲空唦”,一天走来走去的。“今天啷个没有看见小梁呀,做啥子去了?”刘元一问张凤英。她笑了,说忘记告诉刘厂长了,小梁上午去公司送个材料,下午到市里去买办公用品了。
刘元一听完就笑呵呵地说,不要让小梁太累了,要爱护年轻人嘛,尤其是对女娃子,多关心身体健康唦。张凤英也笑着说,替小梁谢谢厂长的关心了。“谢啥子嘛,哈哈……”刘元一大笑着。他说,小梁很不错的,乖巧伶俐,要注意培养啊。“是滴,是滴。”张凤英笑嘻嘻的说。
张凤英告诉刘元一,听说让周明当综合科科长了。刘元一说“是呀”,基本上定了。她问他,能不能让她去当个副科长?他摇头说,不行啊,现在搞改革了,一般科室都不设副职了,包括集团公司以及二级厂单位。张凤英心一沉,这一条路也堵死了。原先很容易做的事,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难了啊。她不禁叹气。
“让我给你奏个助理或者秘书吧,完全可以胜任滴。”张凤英望着刘元一讲。她想,这是目前最好的一条路了。凭着她和他的交情,再看在梁敏珍的份上,刘元一无论如何也会拉一把的。否则,他还是人嘛。当然,他到底是不是人,她也说不清楚的。
刘元一听了张凤英的话,“哈哈”笑起来了。他说,不是不想帮她,而是真的帮不了她啊。“实话和你说,我这个厂长也当到头了,不干了。唉……”刘元一叹气说。“你还没有到退休年龄呀,恁子没奏了?”张凤英忙问是怎么回事。他说,现在集团公司规定,领导干部岁数到了“杠杠”的,都要退居二线,没有例外。
张凤英说,那就当副厂长嘛。刘元一说,副厂长也当不成了,只能当什么“巡视员”、“顾问”之类的闲职了。“都说干部能上能下,狗屁话。还不是看我老了,没有用了,狗日的才把我搞下来了。”刘元一气呼呼地。张凤英心想,本来要求助于他,谁知他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啊。“我也是够背时滴了。”她接着叹气。
刘元一说,他打算到“非钢公司”去,有希望能当个总经理。张凤英知道,这个“非钢总经理”,虽然相当于二级厂厂长级别,但是其待遇比主体厂厂长低了。刘元一去当这个“总经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他也是无可奈何滴了。她想。
“这个事定了没有呀?”张凤英问刘元一。刘元一说,已经向集团公司老总提出要求了,看样子没有问题的。他问张凤英愿不愿意和他到“非钢”去,如果她愿意去,他到时可以安排她个职位。“你就做个‘总经办主任’吧,还是属于科级干部唦。哈哈。”刘元一笑着说。
张凤英想,她要是去“非钢”,那就明摆着是委曲求全了。但是,如果留在综合科,那就是老朽一个,显然是寄人篱下了。如果“退养”的话,那就等于彻底完蛋了。唉,争强好胜一辈子,末了落得个被抛弃的结果。算折磨人了,算要人命了。此时,她几乎潸然泪下。
“刘厂长,我好好考虑考虑。”张凤英说。“要得,要得。哈哈。”刘元一笑着说。他伸手要拉她过来,说“抱下子唦”。张凤英顿时烦死了,臭男人真可恶,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干那事。她对他说,今天身体不舒服,下次再让厂长高兴吧。说完,快步走出办公室。刘元一笑呵呵,说“有啥子不舒服滴嘛”,说记着她说的“下一次”呢。
真倒霉呀,屋漏遭受连天雨,破船偏遇顶头风。张凤英一边走一边难受地想着。留在原单位呢还是“退养”呢?或者是跟随刘元一到“非钢”去呢?到“非钢”去,实际上也和“退养”差不多一样,虽然还算“在职”,但是各方面跟主体厂比,都相差太远了。唉,烦死人了。她内心非常纠结。
回到“主任办公室”,张凤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再也不想动了。她神情黯然,心胸凄苦,眼含热泪,不由得哀怨、伤感,连连地叹气:算煎熬、折磨人了!这样的酸楚、煎熬经历,前半生竟然就有三次了,而一次比一次更打击、摧残人呢。唉,人生不幸,命运多舛啊。真滴没如一头撞下四楼克算了,也让人们看看,一个刚强滴女人到底是恁子样滴?她想。
张凤英感到,除了眼下痛苦的折磨,前两次折磨对她来说,也都是十分痛苦、刻骨铭心的啊。她想起当年插队成为赵虎囊中物时,有着被野兽吞吃的感受,也有着生不如死的煎熬。当时,面对大队党支书赵虎的利诱和威逼,她彷徨、痛苦,几乎就要放弃了,打算不要那张党票了。更子付出滴代价太大点了,几没值得滴呀。她悲哀地想。
但是,经过几天的反复思考,张凤英似乎想通了。她决定,为了个人荣誉,为了加入党组织,为了革命事业,为了大好前途,将在所不惜。于是,张凤英乖乖就范,走进了赵虎的睡屋,让他笑眯眯地把她抱在了怀里狠命地抚弄。那一次,她硬是咬紧牙关挺过来了,尽管事后偷偷哭了又哭,全身难受了几天。唉,难,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呀。她不止一次这样想。
张凤英最终还是庆幸她这一步走对了,不然就不会有后面的辉煌。进厂以后,张凤英了解到,有一些在政治上想进步的女青工,为了入团、入党,对领导干部不惜以身相许。即便如此,到头来也没有能成为“三点头”,有的甚至还背上了“坏女人”的名声。张凤英知道,在农村那时,党支书赵虎就是土皇帝,一手遮天来着,凡事他说了算。而在现代企业里,领导干部专横跋扈、书记一人说了算的日子渐行渐远。许多时候,“支委会”、“党委会”的权力更大了,尽管“一把手”仍然是企业的权威。
唉,人在世上,难得有十全十美滴呢。有得就有失呀,有死马办法啰?张凤英想。她觉得,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尤其是女人,要做出更大的牺牲。牺牲了情操,换来了荣誉,真滴惨烈呀。但是,总的来讲,还是值得滴。正如人们说的那样,出污泥而不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当然,要能承受住各种压力,而有些巨大的压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呢。作为年轻人、学生来讲,有时候真的难以承受啊,除了有坚强毅力的人。
“古有花木兰替父去充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张凤英喜欢唱这个歌曲。我要奏个坚强滴女人,我应该是个坚强滴女人。她经常这样说着自己。事实上,张凤英从小就是一个十分要强的女孩子,经常找男孩子一起玩游戏,敢于和男孩子打闹争斗。她上了中学以后,愈发表现出了一个坚强女人的风范。
文/鞠远斌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鞠远斌,66岁,广西柳州国企退休人员,爱好文艺,在媒体发表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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