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氓》呈现的凄美故事

                           (中)

            文/王雅静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桑树叶子还没落下，挂满枝头像水浸润过一样有光泽。唉呀那些斑鸠呀，别把桑叶急着吃。唉呀年轻姑娘们，别对男人情太痴。 男人要是迷恋你，要说放弃也容易。女子若是恋男子，要想解脱不好离。

  爱得越深，伤得越痛！爱情对于男人来说，是蜻蜓点水；对于女人来说，是蜻蜓潜水，自取灭亡！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是文学上的一个空镜头，通过表述景物来过波段落，让读者心中也有一些准备。虽然女子在这段规劝女子不要动情，但从她对丈夫的称谓“士”，可以看出，她在感情中沉沦的更深了。已是初夏时节，满地的桑树绿叶葱葱。几只小斑鸡在桑园里吃桑果，它们也太大胆了，敢于试食这野味，也不怕贪吃而醉倒吗？看来它们是不管一切了，为了这甜美的果实。看着眼前的景象，她会心地笑了，现在的她不也象这些不计后果的斑鸠鸟吗，她正在为爱情而做一次大胆的尝试。

   我们可以看到女子的痴情，看到她一步步沦陷，甚至没有经过媒妁之言就下嫁男子。在那个礼仪森严的时代，女子的勇气让人敬佩，相较于只追求门当户对的人，她何尝没有活出自己的精彩呢！欧阳修曾在《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写到：“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爱是人的天性，是真性情的表达。痴迷于心爱之人以及热爱的事物，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聚雨初歇，又是阳光明媚。马车车轮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她的衣裙。马路两旁依然是浓郁的桑树。又是桑椹成熟的季节，那些小斑鸡又在欢快地争食那漂亮而甜蜜的果实。这些斑鸡啊，它们太幸运了，既赏到了美味，又能欢乐地自由地生活在这无边无际的天地。但是可怜的鸟儿啊，如果你们象我一样吃了有毒的果实那将有多惨啊！

     到了桑树落叶的季节，桑叶枯黄，随风飘落。女子嫁到夫家已经多年了，一直忍受着穷苦的生活。女子回想起当初结婚的时候，男子驾车来迎接，淇水的水势浩大，打湿了马车上的帷裳。这么多年了，女子没有做错任何事，男子却早已变了心，忘记了过往的甜言蜜语，对女子的态度更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自从女子容颜衰退之后，男子渐生厌恶，无情、暴躁、喜新厌旧的本性暴露无遗。

 桑叶的由青变黄，暗示了时间的流逝，也让人联想到女子的青春易逝，“人老珠黄”，也体现了女子心中的无限悲凉。三四两节也与前面的一二两节形成鲜明的对比，不再是之前的欢欣愉悦，女子因为婚后不幸福，丈夫的变心让她后悔当初的决定，所以才说女子在感情中不应该陷得太深，面对丈夫的薄情寡义，女子心痛万分，却又无能为力，只有满腔的悲愤与不甘。

  这和有些现代女人的经历是多么的相似啊，女人为男人生儿育女，操劳一生，哪有时间打扮自己，男人便开始嫌弃变丑的妻子，恬不知耻地在外找小三、甚至小四。所以，女人，即使婚后只有琐碎的人间烟火，也不要忘记抬头看看灿烂的碧空星辰。

  女人啊，女人，你真应该小心又小心，千万别太痴迷，沉湎于男人的花言巧语。其实，在以男人为中心的社会中，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可以很轻松地忘记过去的感情，而且他在以后的岁月中可能会因为得到过许多女人的心而沾沾自喜，津津乐道。而女人则不同，女人的心一旦沉浸其中那将一生也无法摆脱，即使是人走了而心依然痛苦万分。男人是树，四季长青，而女人是花，花谢了香消魂散。

     岁月匆匆，春夏秋冬四季轮回。转眼间已是三年光景。三年了，这三年是她由希望转向失望的三年。氓不是个好男人，最初的激情过去了，他已厌倦了，在他眼里，女人只是他猎取的玩物，当初的得到是一种满足，但很快他便有新的目标，家里的女人只是操持家务的牛马。坏男人的毛病在氓的身上已暴露无余。这三年，也是年轻的少妇梦醒的时候，她明白眼前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爱，更不值得她去付出。她开始怀疑，怀疑他当初的所作所为的虛假，甚至她也怀疑和否定了自己，当初是不是太傻，太不认真，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把自己的青春和爱情还有女人最珍贵的一切都给了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她真后悔了，心痛了，恶梦醒了，她要决然地离开。罢了，罢了。往事不可追，从此后不再希望他回心转意，就让这一切到此为止吧。

  女子开始诉说多年来的辛劳：三年来自从嫁到夫家，女子任劳任怨，白天忙到黑夜，家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女子一手操持的，辛苦劳累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家境变好了，丈夫却变心了，对于女子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恶劣。娘家的兄弟姐妹们也都不能理解，甚至还嘲笑女子的遭遇。她只能一个人静静地独处，想到伤心处潸然泪下。跟他过了三年穷日子，却落得如此下场，“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她没有错吗？他变心有错吗？我们可以发问，但无权评判，对错没有标准，答案在于本人，且无须作答。不过在那个时代，女子以夫为家，被弃之后无处可去，无居所，无耕地，恐怕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到娘家，然后被父兄作为麻烦草草改嫁。爱情是美好的，婚姻是一地鸡毛。男子变心，恩爱不在，只能伤心离开。或许，她后悔了。或许，那个男人真的爱过她，但仅仅是爱过，而不是长长久久地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