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艾蒿》
作者:赵军
我是七四夏天小学毕业的。那时兴放麦假,放麦假的第一件事把写好的《护麦公约》帖在大门旁让大家看到。端午节正好在麦假中,五月初二开始走亲戚,看姥娘、走丈人家是第一件事。
虽说,那时“割资本主义尾巴”,我们年龄小,也就是参与诸如拾麦穗的活动。我姥娘家是东庄的,地少,打的粮食不够吃的。平时,贩姜的、背麻的、换豆腐的层出不穷。我小舅常做些小买卖,补贴家用。初二,看姥娘时,听小舅说,端午节艾蒿在博山能卖到二分钱一小把,配桃枝会更贵些。
回家后,我把这一消息和堂哥赵增国透漏了一下,商议要拔些艾蒿去博山卖。为了多卖些钱,决定剪些桃枝加上。在“以粮为纲”的年代,经济作物少之又少。我哥说,珍珠山后面有。我们俩人拿着镰刀,结伴去砍桃枝。
砍来桃枝,割了艾蒿,在奶奶的帮助下,我俩用湿玉米皮把艾蒿和桃枝扎成一小把一小把的。然后,把它们放在阴凉处。洒上水防止叶焉了。
初四,天刚蒙蒙亮,我俩把艾蒿装在提篮里,用棍子背着就上路了。沿着博孙公路(现205国道)走了三个小时,到了博山大街。见到卖艾蒿的不少,净些大人。我俩商量着我们有桃枝也卖二分一把。刚找地方放下,可能见我人小,便有人问咋卖的。我说:“二分钱一把。”来人还价说:“五分钱三把,卖不卖?”“不卖。”“要是卖,我多买几把。”我想反正没有本钱,卖吧。便答应了他的要求。这样,他用两角钱买了12把。因为,卖的灵活,一个多小时便卖没了,得了六毛二分钱。
我找到堂哥,见他还有较多,便嘱咐他要卖的活泛一些。我拿了十几捆帮他去卖。这时人也见少,净些老头老妈妈的。我便喊着,爷爷、奶奶端午了,花二分钱买把艾蒿插在门口辟邪吧。少了,跨在提篮里流动着卖。不长时间就卖完了。这时,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咕噜”的叫了。我俩来到大街中段的“利民饭店”,每人花了五分钱买了份油渣子炖倭瓜,沾着煎饼吃的那个香。吃完饭,向北走,来到向往已久的新华书店,看到琳琅满目的小人书,向售货员要了一本又一本,看着售货员不耐烦了,我决定花一毛二买了本《新来的小石柱》,堂哥买了本《艳阳天1》。至今,我对马小辫的印象记忆犹新。
买了书,我们上新建五路喝酸梅汤,三分钱一碗,冰凉真好喝。喝完,对面的电影院也散场了,放映的是阿尔巴尼亚故事片《第八个是铜像》,一打听,儿童票是五分,成人票一角五,我哥俩要买成人票,看看海报上是外国人,便决定不看了,去公园看猴子。
我俩原路返回,过福门桥往南走,来到博山公园。二分钱一张门票,买了票后检票员不让我们带提篮,我们只好寄放在门外卖冰糕的老太太那里,在公园里第一次见到了猴子、孔雀、黑熊、骆驼等动物。
看看太阳偏西,恋恋不舍的从公园出来,在老太太那里花二分钱各买了一支冰糕,吃着走向了回家的路。
作者简介:赵军,男,济南市吴伯箫研究会理事,莱芜区作协会员,莱芜市摄影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