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栽凹常“胡犁”
文/张书成
贾平凹的弟弟贾栽凹,和我从小既是同学,又是邻居和朋友。虽然他和平凹兄是亲弟兄,但俩人一个个子高,一个个子低;一个说话高喉咙大嗓子,一个说话慢声细语;一个现在是蜚声世界的名人,一个是退休的乡村教师……倒相同的是弟兄俩个都不张扬,低调做人,都爱实话实说,待人真诚,在邻里乡党中享有良好的口碑,在棣花一带,都知道平凹是名人,也都知道栽凹是本份正直人。
栽凹原名再娃。和我一样,都是教师出身;所不同的是他原来教体育,我教语文;他在本乡教书,我在外县任教。2017年我们同时退休,我住许家塬,他住棣花街。适逢县上打造了“贾平凹文学艺术馆”,他便成了义务讲解员和管理员,给县上节省了一笔“讲解员”开支,也算对地方上的一点奉献。用当今时髦的话说,就是“发挥了余热”,他也乐此不疲,天天“迎来日出,送走晚霞”,把平凹的事说得头头是道,实实在在,让许多游客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我们常在一起聊天,用土话说叫“胡犁”。相互打趣,都不见怪,说到高兴处,哈哈大笑。因平凹是名人,他的名气也大了起来。当了“商洛棣花乡土文学研究院”院长以后,常受人之邀,和游客照相合影,也给人签名售书,忙的不亦乐乎。曾经有商州几个文友著文说,她们和栽凹握了手,照了相,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把我笑得前合后仰,见了栽凹糟蹋他“和你握手与我握手有什么两样啊?把女作家激动成那样?还不剩和我握手呢!”他也大笑,象小时候一样豪爽,一样真诚,一样纯朴。
今年五一节过后,我去他家串门,见他门口花坛里的月季花开得一片灿烂,一男两女的年轻人站在花坛旁边的《丑石》牌坊前闲聊,其中一个高个子姑娘感慨地说:“我从初中到现在写了十几年了,也沒有一篇文章见过报纸杂志,把人都磨得没脾气了!贾老师怎么恁厉害?一写就成名成家了?”载凹听了,笑了笑,对那姑娘说“冰冻三尺,不是一日之寒。贾老师也是人,他是靠勤学苦练才成作家的,也遭受了无数的退稿,也哭过,只是他再失败,不气馁,坚持了下来,才有了今天的成绩。世上没有不下死功夫的名人啊!”一席话,说得那姑娘红着脸连连点头,其它人也连连称是。
上周末,几个公务员模样的小伙子到“平凹老屋”参观学习。站在平凹书屋的桌子旁,栽凹给他们倒茶,让座。几个小伙子便与这位“贾老师”闲聊起来。一个穿警服的小伙子接过茶杯,有点拘谨地说:“贾院长,我在单位成天写材料,写的身心疲惫,也没啥前途,都没心情写了!”栽凹呷了一口茶,笑了笑说:“小伙子,我知道写材料辛苦,但正是辛苦,领导才器重你,也会重用你。你别以为领导不知道你辛苦,那是在考验你,锻炼你,领导像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一样,下边哪个学生干啥,他都知道,不会亏待你,你要勤学苦练,把材料写好,不定那天好事就轮到你头上了,不信你看吧!”
“写材料最锻炼人,你写的好,宣传了单位,也展示了自己。在单位你就有地位,有业绩,就是红火人,反过来说,你不写材料了,领导给你个闲差,一天吊儿郎当混日子,穷嫌富不爱,混到老也没名堂,也没出息,老婆娃都看不起你,那你一辈子就惨了,所以,回去在单位好好写,好好干,别泄气,最起码是个有用人,红火人,你说对不对?”
这话说的挺实在。几个年轻人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年过花甲的“贾老师”,心服口服地请求一起合影留念,栽凹高兴地答应了。
没想到,他说的话,还教育游人呢!我走出门,他送我出来,我对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不由得刮目相看,觉得他的身影更高大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