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当下的文旅热泼点冷水
——写在苏州一月行之后
苏州是个令人神往的去处,尤其是对传统文化感情深厚的人。
华夏文学史上那些熠熠闪光的明星,几乎都在苏州留下过灿烂的足迹,他们的个性神采诗笔风流,把一个白底黑字的江南水乡,装点成烟霞璀璨的人间天堂。
苏州也是个令人担忧的地方,尤其是对传统文化执着坚持的人。
那里一直是东林党的大本营,也是近代中国资本主义萌生的地方,他们的很多主张,与近代西方资本不谋而合,虽然党魁以清流自诩,但是与传统文化中的清流一脉已经有显著差别。尤其到近代,政商勾连,内外勾结,大兴买办,发国难财,聚天下财富于一己之手的政商界大鳄,多是东林党余孽。
经历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到新中国改制,在主席领导的中国共产党的努力下,东林党的势头被有效遏制,社会主义的集体经济建设成就也让他们无处插足,整个社会呈现出欣欣向荣积极向上的蓬勃朝气。
原本以为,有了这样一个朝气蓬勃的大好开端,我们的民族就会大踏步地精诚团结步调一致走向“独立自主的繁荣富强”。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伟人谢世,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借改开之机,右派平反,东林党余孽死灰复燃,他们携西方资本势力重新上位,里应外合,猖狂反扑,对中国社会产生了全方位的影响,给中华民族尤其是文化事业带来了又一次深重的危机。
前途光明道路曲折,经过这一番挫折,新一届的党中央调整方向盘,重回历史正确的轨道,把工作重点重新聚焦于以人民为中心“独立自主”实现中国梦的伟大征程。
我一直心存好奇,想实地亲身感受一下,苏州这个东林党的大本营,在目前的新形势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于是借着这次长途旅行的机会,就在苏州小住了一个月,有心体验一下现场感,毕竟,旅游宣传,是一个地方文化气氛最直观最确切的体现。
虽说有心理准备,但在一些地方,还是受到了现场气氛的直观刺激,离开苏州时,在火车上匆忙草拟的大纲,也不可避免地充斥着许多情绪化的内容。
离开一个多月来,这些情绪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在过滤掉那些情绪化的内容之后,一个至为严峻的问题在我的心里依然挥之不去。
我们的文旅到底要给我们的孩子传达什么样的价值观,我们的文旅到底要向游客展示什么样的城市铭牌,我们要用什么样的价值体系去宣传我们的城市?在一次旅行结束后,我们想让游客对这个城市有一个什么样的总体印象?
文旅可不只是个简单的赚钱工具,不只是提升GDP的手段,文旅宣传是政治导向,意识形态,阶级立场,人文精神,文化主权的全方位展示,是……
文旅宣传是向外传播介绍我们的城市精神人文风貌的第一道大门,是最直观地展示我们的人文精神的媒介。
一处景点,一个标牌,一山一水的解读,一草一木的搭配,……都把你的政治立场人文关怀文化态度定位期许昭彰于世暴露无遗,说它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毫不夸张。
比如淄博的烧烤,给人的第一层级的直观印象就是山东人民的慷慨实在,哈尔滨的冰雪节让人感受到东北寒地人民的豪爽大气。
这里有一个文化宣传的关节。
经过了这么多年私有化的强硬劝导,我怀疑山东人民也未必还像传统的山东人民那样的慷慨实在,哈尔滨人也不一定还有百十年前的寒地人民的豪爽大气,但是,这样的文旅规划,昭示了这个城市创文的个性化方向定位,他希望把自己的城市建设成一个什么样的特色,他就策划一些文旅项目,以期加持建设这个方向的能量。
这就比如,一个孩子穿着校服出现在公众场合,人们的第一层级的印象是他是个学生,即便他不是学生,至少可以看出他努力地想要给人留下他是学生的第一印象。
相反,如果她浓妆艳抹穿着暴露,即便她只是一个纯洁的女学生,人们也难免会误以为她是特殊职业从业者。
文旅宣传对于城市的解读,就像服装品味对一个人的解读一样,一个城市一个地区有很多角落很多故事,就像服装有许多风格门类,你选择哪一种作为自己的标志,这是个角色定位的问题,你强化哪一种效果,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出你的价值观你的品味你对自己的期许和你追求的方向。
在苏州的一个月,不能算是深入地了解了苏州,但是,走马看花的几个现象,还是颇值得探究一番。
一、天堂的苏州之温香软玉红粉呢哝:
其实,没有哪里是真正的天堂,苏州之所以有天堂的美誉,实在是得益于它文旅宣传的古老传统和现实成效,苏州不只是今年GDP全国第一,它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是不容置疑的全国文旅事业的排头兵领头羊,标志范式和旗帜楷模,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
我曾经就一个现象问过李梦痴:为什么苏州历史上有那么多的名妓,或者可以说,中国历史上的名妓绝大部分与苏州有关?
李梦痴说:这是苏州的嫖客太有名气,和苏州本身关系不大,名妓是嫖客捧起来的,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名妓,所有的名妓都是被迫卖身卖笑的可怜人,并没有地域性的本质区别,可是嫖客的名气和社会影响力却各有千秋,别的地方的嫖客没有苏州那么有名气,更没有东林党那么会宣传。
从本质上说,不是名妓宣传的好,而是嫖客宣传的效果好。这一个独特的历史传统大大滴影响了苏州。
回放苏州成为天堂的每一个历史的脚印,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一层虚幻的粉红色艳妆,这个由“千古第一狠人”的伍子胥建立的历史名城,在历代文人骚客“化骨绵掌”的“强硬劝导”下,与其说成了历史文化的集散地,不如说是繁华香艳的游乐场。这个香艳繁华的铭牌,虽然让苏州的名声响天彻地,但是却大大地轻慢了名城、辱没了传统、模糊了历史、歪曲了现实。
一个极端的例子,曾经在很年轻的时候,我看过一本《赛金花传》(赛金花的传记能风行于世,是我年轻时时代气氛的反射),里面大部分内容都忘记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书中竟说,苏州有个传统,就是茶围文化的高度发达和精致化,因此他们对于女儿的教养,是以能够出入于各种茶文化的道场为目标,从举止姿态到言语交际,从妆容衣饰到文化内涵,都要符合欢场气氛和交际风仪,要琴棋书画诸般才艺,诗词歌赋广泛涉猎,能陪聊文人雅士、善周旋巨商大贾,……
以我的教育经历,我对文化的理解,对苏州历史的倾慕,和对女人的形象目标社会角色的期许,我实在难以接受这个理念,我觉得有人在有意识或者下意识地侮辱苏州。
在我更幼小的时候,阿庆嫂——这个苏州女英雄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历史地看,每个中华民族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急时刻,都会有“不重生男重生女”的闹剧重演,《赛金花传》不过是说的更直白更露骨而已,每当人们说起人间天堂的苏州,大家心所向往暧昧的方向是不言而喻的,这就是我开头那个疑问的由来,为什么那么多的名妓和苏州有关?
平心而论,那个时候,在我的心里,对苏州的感性认知,阿庆嫂也是败给了赛金花的。这个让我憋闷委屈的感受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在我从青春年少到华发初生的整个时代气氛里,作为女人的阿庆嫂在赛金花面前,也一直都是个失败者,童年时代对阿庆嫂的神圣感情,也经不起时代气氛反复挫败和心灵鸡汤的持续研磨,虽然我还不至于屈服于赛金花,可要想做个逆行者单肩挑起阿庆嫂,也还是太吃力了。
所谓的人间天堂,到底是谁的天堂?
是侯方域吴梅村的,还是盛宣怀沈万三的?是徐志摩戴望舒的,还是柳传志许家印的?
我猜想,作为苏州的文旅,不管心里是如何的不肯屈从,但是面对现实,也会有和我一样的无可奈何吧!
这个压力,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东林党余孽的政治宣传造出的势,因为他们控制媒体,屏蔽了与他对立势力的声音,以此裹挟了时代精神,苏州是受害至深的地方。
1991年,借着项目评审的机会,我曾经在无锡流连过半个多月,期间瞒着领导到苏州偷玩,走马看花逛园子游虎丘也没什么深切体会,只记得沿河房子下面青黑色的水沟,散发着怪怪的味道,与街道上款款踽行的小女子和她们口吐香檀的吴音软语有点违和的感觉。
九一年在苏州,东林党余孽的政治宣传还没有产生深入肌体的社会效果,他们的攻势,只是刚刚消除了新中国新时代精神的社会影响力,那一轮的解放思想,只是成功地把主席领导的共产党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毛泽东思想的精髓武装起来的人民大众,解散成为没有统一的进步的思想指导的分散个体,所以,那时候我在苏州城里,既没有看到阿庆嫂,也没看到赛金花,那时候苏州街道上的女人似乎回归了传统,谦卑胆怯温顺甜美很有些小家碧玉的娇憨与羞涩,参与的意识很淡,这一特点,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今年在木渎古镇,又闻到了当年熟悉的那种水的气味,淡了很多而已,苏州的城市里,已经焕然一新,古城区三横四直的主干水路,再没有了那种腐败的气味。
但让我惊讶的并不是木渎的气味,而是这条散发着腐败气味的黛青色静水沟,竟然有个温香软玉让人浮想联翩的艳名——香溪。
原来,这里传说是西施沐浴的地方,故名香溪。
可是,越王勾践利用西施击败吴王的手段何其老辣阴毒,从这个意义上说,西施本是第一代实至名归的越国间谍,其和越王勾践一起建立的功业是和莫邪剑一样的刚健凶悍,留下的却只有沐浴香溪这样一个明艳暧昧的艺名,而它老辣苍凉的历史,只抹上了一层红粉氤氲,供后代“雅士”玩味风流,想来不免让人心生不平与凄惶。
这种对历史断章的巧妙取舍,延续成了一道温润荒淫的流脉,演绎了红粉苏州的沧桑与堕落。对后世影响深远。
我又一次想起了早年看过的那本书,激起了看那本书的时候那种心胸拥堵的感受。嫖客笔下的红粉苏州,与汗青史上的苍劲吴域,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地方。
从这一点上来说,苏州文旅得天独厚的古老传承,竟也是它备受屈辱屡遭强奸的不堪回首。
走过千年,走到今天。
五一节小长假期间,在平江路,在山塘街,穿行于密集的人流中,看着窄窄的原生态街巷两边,密集的汉服旗袍体验馆,不菲的价格,并没有迟滞年轻人的脚步,一对对的情侣一簇簇的闺蜜,相拥其间,争奇斗艳。
一时间,不管那男伴是屌丝级别还是高富帅范,身边都挽着一个浓妆艳抹镶金挂银的古代仕女民国名媛,她们或手擎油纸伞,袅娜出花戏杨柳的香艳风流,或轻摇桃花扇,飘逸出争奇斗艳的后宫韵调,珠髻凤冠,长裾广袖,铺满大街的环肥燕瘦,环佩叮咚红唇微启,穿越时空的莺歌雀舞,蛮腰款摆弱柳惊风,健壮活泼的女孩子们,在笨拙地规范自己,卖力地还原那源于传闻的所谓后宫佳丽民国娇客的风姿韵致。
据说,这个汉服旗袍的时尚潮流,起自于台湾红极一时的歌词作者方文山。
如果这是文旅认可的宣传模式,它的确给汉服旗袍店的老板赚足了雪花银,也让新时代的姑娘过足了富贵瘾,可能顺带还提升了城市的GDP名次,但是同时,它也一点都不委婉地向世人传达了这样的理念:这民国风流和后宫韵致,真的就是苏州当代女性追求的共同目标。
这是苏州女性的真实面貌吗?
红粉的传说,与刚健的魅力,到底哪个才是苏州的小女?
把封建时代的贵族女人那死水一般的寄生命运,抬举的如天堂一样的清醇绚丽,把沦落风尘的卖笑生涯装点的如舞台一般的风姿绰约,到底是谁之过?
我想起千禧年前后新浪诗坛的往事。
那时候,女性诗坛流行红楼体,说是红楼体,但其实既没有薛宝钗的阴辣尖锐,更没有林黛玉的冷僻刻毒,大家仿效的不过都是温韦一宗,从明清尾韵中寻得一点残羹剩汤罢了。
女诗人们在镜中欣赏自己,一如温韦后继明清浪子在床头把玩歌伎,不管是云鬓还是蛮腰,轩窗还是玉貌,都带着温韦的彩色眼光和从他们那里搬来的表现套路。
用嫖客或挑剔或赞美的眼光去描摹自己,这岂不让人大跌眼镜?
但其实,诗坛的姐妹们只是想写好诗,想写出美丽善良魅力逼人的自己,可是她们被千载传承的嫖客文学给忽悠瘸了,被嫖客的文艺成就给洗脑了,这才会沿用嫖客的眼光去“欣赏把玩”自己。
这并不是她们的本意,她们只是出于无知,或者被时代气氛和腐败的价值观裹挟。
被这种“艺术趣味”裹挟的岂止是新浪女诗人和山塘街那些旗袍汉服女?
在五一期间的平江路,一个没有开发修缮的狭小的巷子里,一间低矮逼仄的危房内,一个破旧歪斜的柜台上,摆着一些低档饮料和零食,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穿着很旧的青布衣服的疲惫老人,头伏在柜台上,看不清男女,就是这样的一个“门店”,门楣上却写着几个模糊歪斜的淡黑色大字:兰言静可听,权作店铺的名头。
我不是犯了精英主义的臭毛病,觉得所谓的“底层人民”不配有“兰言静可听”这样的雅趣,我只是觉得,这个看店的老人从头到脚都没有对“兰言静可听”这样的雅趣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致,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丑陋破败的杂货铺起这么个附庸风雅的名字呢?
应该也是为了迎合穿越回来的环肥燕瘦和死灰复燃的圆圆小小吧。
市场调节嘛,不就是这么一回事。
记得有一次在早市买菜,看到卖茄子的商贩把那光可鉴人的大头茄子标着可观的高价,而一边显得有些皱褶的,则定了个白送的价格,我从小在农村生活过几年,懂得那鲜嫩可口的茄子,皮色应该是皱皱的,光亮的皮色是又老又涩的残次品,我很奇怪这卖菜的竟不知道这个常识吗?
老汉告诉我,有买的才有卖的,这是菜市场,你们城里人都认定光溜溜的茄子是一等好货,和我知道什么常识不常识有什么关系?你们觉得这样的好,我就把这个要高价,愿打愿挨啊,我要是说真的,你们能买我的账吗?
这个“兰言静可听”的卖水老人,和那个市场上卖茄子的老汉,被裹挟着被扭曲着的无可奈何,不是一样的吗?
在一处景点,偶遇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导游在向她的客户介绍自己,她说她姓曾,还特别补充了一句,是曾国藩的曾。
搞笑呢,可面对这年轻的纯洁,我却笑不出来。
我暗自感叹,你确定是对太平军赶尽杀绝株连无辜让贫民百姓也引颈受戮的“曾剃头”的曾国藩的曾,而不是日省吾身可托六尺之孤的曾参的曾?或者红色劲旅共产党员的曾山的曾?如果上个世纪末不是以《曾国藩家书》取代了《毛泽东选集》作出家喻户晓的宣发推广,或者不是这样断章取义地为曾国藩树碑立传歌功颂德,而是让孩子们都知道曾国藩在天津教案事件中不堪入目的丑陋嘴脸,这个女孩子还会骄傲滴说她姓曾国藩的曾吗?她会不会以他为耻认为曾国藩应该是那个前对不起祖宗曾参,后有负于后人曾山的“我到坟前愧姓曾”的不肖子孙?
给年轻一代既不熟悉曾参也不认识曾国藩的单纯洁净以这样的误导,又是谁之过?
在苏州老城三香路与道前街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所在,有一个“隐蔽性极好”的小桥,虽然坐落在第一直河的学士河上,但是在周边现代化建筑的围堵下已经退居后台了,要不是像我这样闲极无聊的瞎逛,几乎没有可能注意到那里还有一个这样的小桥,她有个软玉温香让人浮想联翩的艳名——歌薰桥。
看到这个加了草字的薰,不用走脑子,用脊椎都能浮泛出一连串的红粉传说香艳风情来(感叹中国方块文字独立表情达意的超人天赋)。
这是谁的味在薰?伸长了鼻子有木有?
是苏小小曾经献艺的歌馆,是柳如是曾经热舞的香榭,是陈圆圆卖身的道场,还是赛金花成名的福地?……
哼!可惜都不是。
据《姑苏志》记载,这座桥始建于宋代,当时叫作明泽桥,有歌颂政治清明之意,这座桥的位置在第一直河学士河之上,是盘门与阊门之间的交通要道,那是伍子胥和孙武当年率军灭吴的通道,所以明代姑苏志记为过军桥,也称歌勋桥。
没有明确说歌勋的寓意,但是从字面不难理解,军队的必经之路上命名歌勋的意义。
似乎有说,在清代道光年间,曾叫作歌薰桥来着,是讹字还是有意地抑“勋”扬“薰”不得而知。
在新中国成立后,一度改称歌新桥。
1984年,这座桥被重新更名,改为歌薰桥。
(记住,这是发生在1984年的事情,后面还有一些状况,也是发生在83——85年间,
这些事情穿起了一个时代的主流声音,对我们的民族我们生存的这个社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歌勋与歌薰,一字之差,天差地别。道光年间称歌薰,是故意还是无意不得而知,但这一次的“重回故里”煞费苦心回到“薰”而没有回到“勋”,是“刻意为之”则固无可疑了。
一座桥的沿革变迁,形象地演绎了时代的政治环境政治气候和意识形态与价值观的根本取向。
1984年是什么形势?那是“不争论不折腾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新”形势,当时的文旅居然能暂时放下经济建设的大局(一座桥的名字事关经济大局吗?),不遗余力殚精竭智苦心孤诣搜肠刮肚地把这座桥的歌勋“折腾”成歌薰,这是怎样的一份良苦用心啊?虽说强调不折腾,那要看具体事务,必要的时候该折腾还是必须折腾的。
想起主席曾经质问身边人,你们还记得那些牺牲的烈士吗?反正我是一直记着。
有人说主席是菩萨心肠真心不虚,主席真可谓仁至义尽啊!
歌勋改成歌薰,这岂止是忘了烈士?这分明是不许想起不许提起英雄勋业,是要用暖风香氛这化骨绵掌,把伟大精神英风忠骨抹得片甲不剩啊!
我们高瞻远瞩英明睿智的伟大领袖,如何看不破这一状况?主席当时的无奈与忧虑,的是我们能体会到的?
想起主席和他的战友们的晚年,在哭声中离去,真是令人震撼叫人心碎啊。
钱学森老曾经说过,一个社会,要是男人断了脊梁,女人没了廉耻,风气就坏了,坏了的风气几代人都难以改易。
钱学森老作为最有成就的“直男一枚”,他只晓得人的脊梁会被外力打断,他不知道人可以自断脊梁,还可能没有脊梁,他还没有意识到人的脊梁会软塌会化成水,歌薰的化骨绵掌,能把人的脊梁化成水,让他像一滩烂泥一样匍匐于金钱权贵的西方胯下。
事已至此,过去的永远成为了过去,我们无法象那充满痛悔又只把希望寄托于幻象不敢脚踏实地面对现实的穿越剧那样,一厢情愿地改变过去重新来过,面对难以逆转的现状,我们更无从抱怨所经历的一切。
可是我就想问一下现在的文旅,既然当年在“不争论不折腾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前提下,都还能暂时放下经济建设的大局,先把歌勋歌新“折腾”成歌薰,那现在党中央提倡奋斗反对躺平,格外重视意识形态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确立和建设,我们怎么就不能再奋斗一下,象当年把歌勋“折腾”成歌薰那样,把歌薰再“奋斗”回歌勋呢?即便一时难以接受新中国的歌新,我们的认知境界总不至于还不如北宋吧,就再振作一下,把这歌薰奋斗回陈寅恪所向往的那个北宋黄金时代的歌勋还不行吗?
要苏州走出千百年遗留的宣传魔咒,我们的文旅须首当其冲为天下先,破除东林党人的拘囿,走出买办文化的泥淖,扬弃封建道统的低级趣味,走出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文旅新路。
二、天堂的苏州之雕栏玉砌曲苑回廊:
天堂的苏州除了美女如云,还有一个人所不及的铭牌——园林建筑。
说起苏州的园林,就像苏州的美女一样,可说是妇孺皆知无人不晓。
这么有名气的苏州园林建筑,他的设计者建设者呢?在苏州,除了那个在国外成名得奖一辈子在国外生活为西方服务的贝聿铭之外,本土人物竟没看到任何痕迹。
据说古苏州的相门,也称作匠门,那里曾经是苏州城各种工艺匠人的聚居地。我在附近略访了一下,没有看到诸如“沈厅”“严府花园”“状元府”“探花楼”这样的,为匠人留下的故居遗址修缮整理的痕迹,平江路上正在大兴土木修缮状元府邸,匠门却没有任何动静。千百年来苏州的工匠们为我们留下了那么多巧夺天工出神入化的建筑艺术精品,至今为止还在提升着苏州的GDP影响着中国的艺术美,给现代中外游客和当地居民带来无尽的享受,给炎黄子孙增添无限的自豪与骄傲,可是,他们没有了,随风远去烟消云散。
端平了说,状元楼如今也只剩下遗址遗迹了,在历史的长河中,八股状元这一类早已经灰飞烟灭遁入尘埃,连一篇像样的文章都没有,更别说可观的政绩了。但是,我们却在处心积虑地为他们挖掘寻找填补附会重新修建,我们好像忘了什么才是我们真正宝贵的财富,我们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封建伦理价值观的脚步,加持上西方拜金主义的影响,在人民当家作主的新社会,做着为与人民对立的封建买办精英阶层歌功颂德修碑立传的糊涂事。
今天,我们站在这些美轮美奂的艺术品面前,听到的都是那些与暴发户相关联的出资者的名字,看到的都是他的家族奢侈豪华的享乐生活场景。
解说者对他们的富且贵津津乐道,参观者对他们的闲而奢艳羡不已,天堂的苏州,哪里还有穷艺术家的位置?
说起奢华的攀比,或许东林党暴发户们是当仁不让的前台,可是,说起建筑艺术,难道不是应该让那些匠人得天独厚匠心独运的奋斗故事传说登堂入室?
同样是在苏州,有谁知道莫邪剑是谁投资?又是谁出钱养活了摸索莫邪剑技术的干将夫妇?
如今的苏州,有干将路,有胥门路,却再也没有了干将后继者的传说流转,我们的先人已经给我们打好了样板,他们记下了干将莫邪铸剑的传说,他们没有告诉我们谁投资支持了铸剑的实验活动,谁出钱养活了莫邪夫妇,他们记录了伍子胥建立苏州城,隋炀帝开辟了大运河,他们没有说谁合资了苏州城谁投资了大运河……
可是,我们却还在特别强调,是沈万三支持了朱元璋建立南京城,并且认为南京城应该是沈万三和朱元璋共同建立“合资控股”,历史地看,没有任何一个时代,像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那样开始重视金钱占有者的地位,开始重视出资者的个体权利,把神圣不容侵犯的界限画在了有钱人的周边。
我们的社会风气人文气氛,也就从“英雄不问出处”,变成了“金钱不问来路”。
在元末明初的动荡中,人中之龙的朱元璋,尚且连沿街乞讨都不足以维持基本的生存,沈万三却凭借两只手和聪明的善于经营的大脑,靠着一副大猪蹄子开疆拓土成为了天下首富,媒体的高光横空出世,白手起家勤劳致富的神话就这样吹出了天际。
当沈万三和朱元璋“合作”的时候,以朱元璋的强横气场,或许还可以占有个立足之地,当沈万三们和卑贱穷困的园林艺术匠人们放在一起的时候,媒体打在沈万三身上的高光,就彻底把匠人的世界挤兑成了无边的黑暗。
每个著名的园林,都不厌其详地记录下园主人的生平和趣味,这些主人非富即贵,雄霸一方,不是封建高官就是投机巨贾,可是无论是为官还是经商,于社会而言,他们多为蛀虫,聚天下资源为一己一家,于民族大业,他们事不关己,任天下兴亡殊无建树,民族的历史早已经淘汰了他们的存在,他们却凭伺几个聚敛来的臭钱,借匠人的艺术成就生蛋,乘着买办媒体的邪风,鸠占鹊巢,可耻地盘踞在园林艺术的中心位置,试图霸占中华民族古老而辉煌的建筑艺术的无上荣光。
如果没有这些园林旅游的对点策划,没有媒体的专项宣传和强硬劝导,天下也没人知道谁是这巧夺天工的设计者,可是,同样滴,要是没有这些园林旅游和无良媒体的策划宣传,天下又有谁会关心沈万三们姓甚名谁?
时代变了,文旅营销宣传的立足点也要改变,要在新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基础上重新诠释这些前人留下的古老遗迹。文旅宣传,要在历史正确的方向上重新认识重新解读古籍名人,谁是历史的真正主人,谁是豪夺的寄生阶层,泾渭分明不容含糊。
话说回来,只要观察,就不难发现,这些年来,媒体之流也不是完全不宣传匠人只追捧投资者。
靠近苏州博物馆,贝聿铭国际大师的“耀眼生平”就扑面袭来,无从回避。与杨振宁有得一拼,对他个人的宣传占据了很大的版面,其势头与苏州博物馆平分秋色甚而有过之。
也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起,一直生活服务于欧美的贝聿铭国际大师开始了在中国的活动。
博物馆的宣发方式就与其他的园林建筑的宣发有本质的区别,与园林艺术讲述出资者的故事传说完全不同的是,苏州博物馆以大版面最头条宣传它的设计者贝聿铭国际大师。到了苏州博物馆,你可以记不住馆藏,也根本不知道谁是他的出资方,但你无法不知道贝聿铭国际大师,无法避开对贝聿铭国际大师生平伟业的宣传。
火爆到难以预约的苏州博物馆,对国际大师的宣传力度令人瞠目。
号称是继承了苏州园林建筑特色承建苏州博物馆的贝聿铭国际大师留下了广版大篇幅的纪念园地,他的“恩师”们却寂寥无闻湮没于广袤的中华建筑史,这样没遮没拦的厚此薄彼,真的合适吗?
我不懂建筑艺术,更无意也无从诋毁贝聿铭国际大师。
但是,无法了解谁的责任,现状就是,贝聿铭国际大师的确是把自己个人,挡在了他的设计成果的前面,在苏州博物馆,是他自己喧宾,夺了自己作品的主。
苏州博物馆在他的如日中天的喧嚣声中黯然失色。
他在国外生存的经历和那些耀眼的国际大奖,尤其是当今世界赫赫大名的卢浮宫的存在,都给了他国际水准的至高荣誉,不客气滴说,他这无可企及的国际至高荣誉,给中国人民带来了新一轮的“皇帝新装”,人们隔着他的国际荣誉的面纱,面对热烈而铺张的个人宣传,已经无法再用自己的眼睛去考察鉴赏他的设计,除了人云亦云还能说什么呢?
我们中国的艺术,是肉眼可见的辉煌与壮观,诗歌文学也好,绘画雕塑也罢,这些抽象艺术尚且如此,园林建筑这种工程类项目,更不存在什么高深到肉眼看不出来的高明和深邃。我们说一个人文化水平低,不是说他看不出来艺术品的美妙,而只是说他无法“风雅地文化的”描述他所看到所感受到的艺术美。
想起网上的一个段子,讽刺一个没文化的人,站在大海边,别人吟诗作赋,他只能嘶吼一句:我草浪好大!
很明显的,他并不是没有看到大海风浪的壮观震撼,一句国骂把他内心的震撼和被冲击的感受传达的淋漓尽致,他的描述其实很精准,他只是无法用更文艺更诗化的语言,描述他被大海震撼的强烈感受。
所以,如果人眼看不到美,人心感受不到震撼,那就是没有美和震撼,也就没有什么艺术可言。这是真刀真枪的较量,文也有第一武也有第二,这里没有给任何苍白无物的故弄玄虚留下余地,现实点看,即便没有人揭穿皇帝的新装,皇帝的新装那本无一物的实质也是客观存在的。
在赞美之外的沉默中,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水平不够说不清白,另一种就是“皇帝的新装”的裹挟和压迫。
从苏州博物馆,沿着那条古老的质朴的、五步一桥三步一景的小街一路走来,是壮观大气威仪端正庄严肃穆的忠王府,是经典别致曲折委婉巧夺天工的拙政园,是集大成的园林艺术博物馆,这些前人留下的辉煌和壮丽,把一切故弄玄虚徒有虚名的冒牌货都变成了不折不扣的丑小鸭。
丑小鸭并不是一无是处,可是它禁不起过度的赞美,过度的赞美,实质上是放大了丑小鸭在白天鹅中的劣势,太用力的舆论操控,反而产生了欲速不达南辕北辙的实际效果。
这是题外话了,举这个例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明,媒体也好,文旅也罢,并不是只宣传投的起钱的主人而不宣传伟大的工匠,我们对贝聿铭国际大师的宣传就超过了所有,仅次于沈万三的周庄沈厅了,一如当年对杨振宁个人和他的“上帝的礼物”的追捧,超越了对理论物理贡献的热情。
也就是说,我们的文旅和媒体也是懂得如何去宣传一个工匠的。也就是说,我们之不去宣传设计建设拙政园留园沈厅的工匠,而只是把大量笔墨用来渲染沈万三们,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宣传什么,冷落什么,昭示了我们的阶级的政治的意识形态的艺术观念的人文精神的——根本立场和主观态度。
很多媒体平台反复强调,“本平台文章只代表作者本人,不代表平台立场”,这是典型的文痞流氓大耍无赖的一种托词,所有的选择,都是选择者最强烈最本质的主观倾向和主观态度,选择者所表达的主观态度,甚至比作者本人的主观倾向还要强烈还要清晰明确。实际情况是,本平台所选取推介的文章,正是平台立场的直观体现,代表着比作者本人更强烈的主观倾向。
扬沈万三的富足奢华而抑工匠精神穷思竭虑,是比沈万三本人更明确的金钱至上的主观态度。
现在党中央倡导发扬工匠精神之际,苏州这个工匠艺术的最辉煌成就地,工匠艺术家的最大集散地,居然以莫邪作起点,一步跨过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工匠精神发扬传承的所有辉煌业绩,直接踩到了一生生活服务于国外,被美国西欧普遍认可并高度嘉奖的贝聿铭国际大师这里,却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中国艺术精神的代表人物,这种断代感,实在令人扼腕叹息!我们所略过的,可是中华民族五千年的辉煌文明啊,我们怎么忍心就这样一笔抹去?
今日之天下已不复东林党人之天下,我们的文旅,急需转变观念,提升民族自豪感和文化自信心,从深陷于欧美神话和东林党余孽低级趣味的裹挟与控制中解脱出来,发扬新中国新形势的新精神,跟上新文化的脚步,把镜头聚焦在那些真正的创造者的身上,用自己的眼睛民族的精神社会主义的价值观,去发掘真正的民族精神民族艺术和民族艺术家,让那些为民族艺术做出真正贡献的伟大而卑微的民间艺术家们登堂入室回归主人的位置。
范义庄范仲淹与周庄沈万三
周庄比范义庄名气大,入乡随俗我们就先说周庄。
周庄,被誉为“中国第一水乡”,是近三十年很火很火的一个古镇旅游景点,千禧年前后在北京文艺界的某个圈子里,像我这样没去过周庄的,都不能算是旅过游。
周庄是个古老的名镇,古称泽国,是吴越王子摇的封地,后几经流转,由北宋一个周姓佛教信徒捐赠建成全福寺,始称周庄,唐人刘禹锡和陆龟蒙都曾经在周庄生活过,据说靖康之耻,一行人南渡也曾在此地落脚居住。
不过,以上这些都不过是周庄的配角,真正让周庄名闻天下的还是江南巨富沈万三,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周庄的仙人是沈万三,他与家人是在元末1330年迁来周庄的。
自命为仙的刘禹锡并没有给周庄带来什么灵异,在他身后很长时间里,周庄还一直仍是陋室一枚,并没有因为他的名气而显达一时。
宋徽宗是历史上的一大著名景观,有一个中华民族的奇耻大辱就以他命名,他更是一位颇有天分功力被普遍认可的书画艺术家,但是他的盛名和影响力也不足以使周庄成为历史名镇。
周庄的发迹,可以说起源于美国的一次奇妙的邂逅。
在沈万三也沉寂了七八百年之后的上个世纪八零年代,突然就有一批批的专家学者世界名流开始涌向周庄,首先是西方石油公司董事长哈默,他从旅美画家陈逸飞的一幅画作中看上了周庄的双桥。
多么偶然的巧合啊?这样一个当时名不见经传的中国旅美画家,画着一个他从未去过的同样名不见经传的中国小镇,竟机缘凑泊鬼使神差地与西方石油大佬跨越千里超越种族,来了这样一个旷世奇缘的不期而遇,真是千年不遇的机会,就像周星驰的电影中的一句无厘头表达的那样:“怎么这么巧?”
而这个画家陈逸飞更有趣,他只是看了眼周庄的照片,便“令他对从未谋面的周庄产生了一种扑朔迷离的亲切感”,从而创作出油画《家乡的回忆——双桥》来。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烘托出了周庄那跨越种族超乎经验的属于全人类共享的那种普世魅力。
之后,哈默把这幅画带到中国,送给了邓小平。
之后,中国思想家研究会的秘书长潘群也紧紧跟进,它竟然声称“沈厅不亚于孔府”,这就无异于变相地“官宣”了“沈万三精神”必要取代孔圣遗教,成为引领中国文化走向“世界市场”的精神领袖。
这一切,即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顺利通行无阻,沈万三也就行云流水一般地平地而起横空出世,一帆风顺地进入了中国“先富起来”的超级“好猫”的行列,他的重焕新生重新发迹,甚至比他当年的一发而成江南首富更流畅便捷也更富有戏剧性。
沈万三的致富“精神”,经由这文化小丑的挑梁吹鼓,取代以孔圣为代表的中华道统甚至取代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成为上世纪后期解放思想、把工作重点转到经济建设上来的旗帜性指导精神,差不多是指日可待了。
之后的几十年,虽然沈万三没有亲临现场,但是,二马(马云马化腾)莫言的成功箴言,许柳(许家印柳传志)贾方(贾平凹方方)的轮番登台,确实取代了主席语录,通过媒体炒作大行于世。继而在范跑跑成功跳梁成为精致利己的楷模风行一时之后,媒体宣传的“深度思想解放”和民族文化的深重危机达到了有史以来没有过的高度。
这真是把“思想解放”贯彻到裤头了。历史地看,即便东林党发展到民国的买办时代,也没有人敢把一个暴发户商人同孔圣相提并论,这种提法,在蒋介石孔祥熙那里也是行不通的。
我对形势的估计还是太乐观,我怎么也想象不出在世界被金钱资本搞得乌烟瘴气的季节里,东林党余孽竟然真的已经到了这般无耻的程度。
记得主席说过的话,大意是,不用担心走资派会在中国搞出资本主义,他们没那个能力,最多也就是搞成封建买办。
主席设想的底线,也就是他们会搞成封建买办。恐怕主席也没有想到,他们的无耻还远不止到封建买办,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在成功地进行了“去毛化”的思想解放之后,东林党余孽连孔祥熙宋子文那点颜面都不要了,在他们那里,“封建”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买办”,赤裸裸的连一块遮羞布都不要的公然买办。
他们居然把沈万三凌驾于孔圣头上,并且让一个美国石油公司的老板来干预决策我们的文旅规划,文化宣传的主权,就这样以行云流水般的流畅顺利,拱手让给了美西金融资本和他们在国内的打手——借鸡生蛋的东林党余孽。
即使是在蒋介石的民国时代,我们民族已经虚弱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但是我们的文化也还没有完全丧失主权,国民党一方面是屈膝于美西势力的买办经济,另一方面,还保留着封建文化的道统来维持基本的文化主权,而到了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打着思想解放的旗号,我们的文化主权,彻底地被东林党势力出卖给了美西资本,这群十恶不赦的卖国贼,把中华民族民族文化拖进了资本精心设计的和平演变陷阱。
回望那“不折腾不争论”的八十年代,还真是天地翻覆不太消停,内外交攻上下其手,各行各业都难逃其爪。
在前面的章节中,我一直不遗余力地批评悄然大兴的汉服旗袍时尚,也是源于当年所谓的“汉服运动”以及后来突然爆出又迅疾消退的“美龄项链”,其背后的可疑背景。
但是,任何一种起自民间并被大众普遍接受的集体活动,拨开其表面的各种乱象,都蕴含着深层的人民群众自发的反抗精神,就像上个世纪忽然流行起来的广场舞,其最初的发端,本是对电视台日益堕落的神剧套路和奶头乐的娱乐综艺不满的一种反动。
苏州的汉服旗袍时尚,其规模早已超越了“汉服运动”和“美龄项链”的影响力,成为一种被年轻人普遍接受的现象,这里面或许也包含着他们对几十年来沈万三精神的压迫和裹挟的一种本能抵制吧。这些有意识地回到民国时代,追捧民国大师和民国名媛的倾向,或许正是他们对新一代东林党余孽,把封建买办变成了赤裸裸的买办的不满和反动。
深受传统文化影响浸淫的苏州人民,在失去了统一的先进的指导思想之际,于孤独无助的惶惑中,只能把被买办彻底搞坏的风气,设法加持上封建,拖回到封建买办的时代气氛里,把民国时代当做一种自我安慰,也是他们的无可奈何之处吧。
毕竟,深入到苏州的大街小巷,才能体味到苏州人民所受到的有别于其他城市的那种深重的压迫感。
我曾经和朋友感叹:你不觉得苏州的“底层人民”活的真是太难了吗?
在苏州老城区,几乎每一条窄小破败的小巷里,都会有立着纪念标牌的老房子,纪念曾经住在这里的某个人物,这些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大人物,他们的影响力也未必为这条巷子和这条巷子里的人做出过什么贡献。
但是他们却无一不是这条巷子里曾经最体面的家族,首先一定有钱,其次或许还有势,最不济也是八股应试的佼佼者。巷子里的“底层人民”每天出出进进于这条小巷,这些招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连绵数代的卑微与贫贱,提醒着他们身处下位的深重自卑,提醒着他们世世代代都是这条巷子里永远固化的底层人。
这是残留的封建文化道统和新兴的东林党买办经济带给苏州本土人民的双重伤害,但同时,这又是让苏州人民感到骄傲和自豪的资本——他们生活在拥有文化底蕴的城市,惯见富足奢华的享乐。
穷困潦倒的唐伯虎,和富可敌国的沈万三,都在压迫着裹挟着他们,让他们对文化和金钱都心生无可奈何的敬畏和无能为力的绝望。
苏州人能于落魄之外表看出内在的才华,这是他们与其他大城市不一样的地方。几十年来,由于媒体的强硬劝导,猫论的财富指归,在很多地方——尤其是新起城市,都形成了一种奇怪的观念:成功的标志就是金钱和财富,金钱不必问来路,没有金钱不必要问来路。
但是在苏州有所不同,那真是落魄的文化人最合适的隐居之处,在那里,有文化没钱和有钱没文化能同时受到大多数人的尊重和敬畏。对此,穷且贫了几十年的我,有深切的感受,我高度怀疑这也是我的朋友下意识地选择此地作为隐居处,且在这里过得如鱼得水的原因吧。
我和朋友在留园漫步,那是个假日,当地人很多,经常出现拥堵,但在我们走过之处,人家会不约而同下意识地给我们让出一条通路,然后站在一边很谦逊地目送我们走过,那种姿态就像见到了园子的主人,自卑于自己不小心擅自闯入人家那样的惶惶然。
我有这样的自我意识,旧文化精英的那种“倒驴不倒架”的傲慢与骄矜,在我身上有很深的印记,那是刻到骨子里的气场,言谈举止都会有所流露。我的朋友比我温和,但是骨子里是更加强烈的精英意识。
我用自己这个气场,敏锐地接收到了苏州浓厚的传统文化氛围,绝大多数的苏州人能认出那种旧文化精英的气场,我的朋友也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局促起来,我们不敢品评园子里有关的文化现象,匆匆逃离。
这种经历与在深圳正好相反。
其实,比起园子里的其他游客,我和朋友都更穷酸,我们只勉强能买得起一张园子的门票,身上没有国外的名牌,脸上没有先富的得意,得到这种尊重,完全是托了传统文化的恩赐。
有了这个经历,我就更加感慨,在东林党人买办经济的压迫下,苏州人民的那种无奈和痛苦。当无耻的文化买办,把沈万三凌驾于孔子头上,来势汹汹要取而代之的时候,苏州人民本能地重新捧出封建文化——尽管那是旧文化的糟粕——想通过回到封建道统去抵制抗衡资本买办的肆意侵凌,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们并不一定怀念民国时代,但是那是他们能够记忆起来并重新拾起的唯一的道统武器,当年,当满清政府拱手出卖领土主权的时候,义和团战士抄起了长矛大刀,用自己的肉身,悲壮地去抵御西方资本的火枪大炮;
今天,在东林党余孽拱手出卖文化主权的时候,苏州人民象当年的义和团一样,用笨重到遭人耻笑的“文化长矛”,用只有文化向往却缺少文化加持的赤裸肉身,去反抗东林党余孽的无耻出卖,他们的悲壮,他们的牺牲,他们的坚守和他们的顽强,都是一样的可歌可泣。
在我们的祖国突飞猛进,再也不用小米加步枪去反抗西方资本的时候,我们的文化还是没有有效地抵御西方资本的文化侵略。只是因为我们的人民没有更有力的思想武器和文化能力,上个世纪末的一场所谓的“解放思想”,让已经被毛泽东思想这个强有力的文化武器武装起来的中国人民,又一次迷失在买办资本的茫茫暗夜里。
这种茫茫暗夜里的盲目反抗,就像当年的义和团运动用长矛大刀对付西方资本的火枪火炮一样,其义可歌其愚可泣。换句话书,人民的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器。
我批评他们的汉服旗袍,是想告诉他们,用封建买办是对付不了赤裸裸的买办强奸的,只会牺牲一代又一代的文化战士,真正的武器不是民国封建买办,而是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是用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重新解读的范仲淹所承袭的人生理想人文精神,也就是总书记所强调的马克思主义同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度结合,这个强有力的文化武器,他就在大家的身边,时刻不离左右,只是几十年来被汉奸出卖,被买办洗脑的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说完了周庄和沈万三,现在,我们再来说说范义庄。
范义庄是北宋范文正公范仲淹所建,史载范仲淹,苏州人士,出身贫寒,早年曾有“划粥割齑”的故事流传于世。
成年之后,范文正公出将入相跻身成功人士行列几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尊,他不忘自己贫寒出身的种种困窘,把朝廷恩赐给他的风水宝地捐献出来作义庄,帮助那些尚未“富起来”挣扎在温饱边缘的穷困乡邻渡过难关,除此,范文正公还是中国传统府学的首创者,于文化传播启蒙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贡献。
关于范文正公的辉煌生平,想来在中国,读过中学的人,都不陌生。
我们就具体说说范义庄。
范义庄的缔造者有几个要点,简述如下:
范文正公出身既贫且寒,是典型的清官破落户。
范文正公武曾出将,文能入相,在封建社会的大环境里是成功人士的标配。用八九十年代的话说,他是真正靠自己的努力“先富起来”直达峰顶的屌丝极品,是个社会历史实践充分证明了的“能抓住耗子的好猫”。
范文正公与沈万三不同,沈万三富可敌国,是富了沈家,范文正公是典型的先富起来然后主动带动后富的模范。范文正公用他自己的一生,不折不扣地身体力行实践着他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理念。
范文正公的实践活动,从传统文化的角度来说,是儒家道统“以天下为己任”“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的封建士大夫的极品楷模,代表了旧的封建文化中最先进最精华最宝贵最有生命力的天下大同理想,指向人类历史进步的正确方向,范文正公是这种老祖宗留下的最先进文化理想的传承者传播者实践者和光大者。而以现在新文化的理念来说,是以人民为中心的民本思想的先进代表,倡导无我无私的自我修养,与为人民服务、以天下为己任的共产党的精神理念不谋而合。
范义庄从范文正公在世的北宋时代起,持续了整整千年,直到上个世纪的1947年才退出历史舞台,那时候,他的后继者共产党人逐步取得了全国政权,实行土地改革制度,开始建立农村合作社,人民公社,有了范义庄的集大成的升级版,范义庄才逐步消亡,足可见他深入人心深得人心的强悍生命力。
每个时代都会选择反映自己时代精神的现世英雄进行宣传扶持树立标榜,标榜什么扶持什么,代表了那个时代的统治意志和意识形态的基本精神。千百年来,象范文正公这样笃实坚定地实践“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文理想的并不很多,但是敢于公然地诋毁反动这一政治理想人文精神的却鲜有人在。从儒家的治国理念人生理想,到新时代党中央重新倡导以人民为中心实现共同富裕的政治目标,正说明了中国的意识形态人文精神的桌面话语薪火相传千载不变。
在中国历史上,还从未有过公然用沈万三这样的商贾巨富淹没范文正公壮举的操作,八九十年代对于富裕对于金钱对于商贾的高度重视是前所未闻的,在歌勋改成歌薰的同时,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在干部管理制度上实行以高薪养廉,这些都和范文正公的人生理想南辕北辙,这种强硬劝导的形势下,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义庄的共同富裕理念,势必在世俗社会成为群嘲的对象。这是两个势同水火的阶级立场政治理念,把沈万三捧成人生楷模,范仲淹就势必成为了第一反派。
更何况,沈万三还有一段与明初政治环境息息相关的人生经历,可以拿来大做文章,以佐助右派走资派影射我们的伟大领袖,诋毁他的政治识见和他的阶级斗争实践。
沈万三不止在元末明初民族危难之际,靠“国际贸易”发家致富,他还是明初“残酷暴虐”的政治环境下,首先遭遇了朱元璋“残酷迫害”的江南巨富,沈万三有着非同一般的代表性典型性特征,宣传沈万三,对于否定阶级斗争改制意识形态有着举枉错诸直的非凡意义,这一波骚操作含蓄隽永意味深长影响深远。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疾风暴雨般兴起的重拾沈万三重塑首富精神的沈厅重建行动,适足以说明文旅宣传之于政治形势人文精神意识形态领域斗争中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当其时,以沈万三淹没范仲淹,竟是另一种声音另一个势力(东林党余孽)迫在眉睫的重点大事,这一层意味深长的操作,也是还原过程之后才真正清晰起来的,从83年开始的每一个节点,媒体的声音都是环环相扣昭示着不容忽视的细节操作。
但是,这一层意味深长的细节操作,恐怕今天的苏州文旅——甚至当时的苏州文旅部门——未必能真正清晰地意识到,文化斗争的残酷和复杂,就这样无孔不入地渗透于每个意想不到的角落,躲在角落里的暗箭,却往往都是剧毒的凶器,看似简单,实则杀伤力巨大。
看到西方石油公司的大佬对周庄的兴趣时,我甚至感受到了后背伤寒毛骨悚然的震颤。
当年日本侵略者在我们的孩子手里塞进一颗糖的时候,有多少人能意识到不久之后那惨无人道的大肆屠杀?如果某个有远见卓识的人预见到了,并警告世人提高警惕,丢掉幻想准备斗争,是不是会招来恶意的嘲讽甚至谩骂攻击,把他当做战争狂人甚至人性迫害狂来妖魔化、甚至指斥他的敏感多疑好勇斗狠才引发了战争的灾难——就像他们诋毁主席时做的那样?
往者也可鉴,来者也可追,只不过我们必须得坚定政治方向坚守阶级立场,人文精神的每个角落每一个毛孔,都渗透着阶级斗争的硝烟,我们必须时刻提高警惕。
否定阶级斗争,就是把我们中华文化推进火坑,锁进颠覆势力的魔爪,其他的不说,就文化斗争领域来说,这就是万劫不复十恶不赦的历史罪状。
今天,我穿梭于狭小逼仄的范义庄前街,寻找先贤当年的义举,在那个不引人注意的大门前驻足凝望那座羞涩地瑟缩于大门里侧的范义庄遗址石碑的时候,我的心情是难以言状的沉重。
相对于周庄沈厅的繁华热烈,范义庄遗址是那样的寒酸卑微,一如范文正公“划粥割齑”捉襟见肘的少年时代,他被置于凉薄的角落,紧锁在中学大门的背后,像个见不得人的丑小鸭,被拘囿被隔离不许外人探视,与“歌勋”的遭遇有得一拼。
在党中央扶贫攻坚势要消除贫富分化实现共同富裕的大环境大气候下,苏州这一个文旅宣传的小小角落所折射出来的现实状况,无异于太阳下的阴影,和时代精神时代气氛是如此的违和,格格不入的直观情景让人扼腕叹息。
为什么扼腕了还要叹息?
因为,举手之劳,就可以斩断右派走资派新兴暴发户伸向共同富裕的黑手,就可以让他们的吹鼓手胡锡进闭嘴,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人人喊打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拥有着文正公谥号的范仲淹,无论文才还是武力,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亦或是遥远的未来,他都有这个实力。
用江泽民同志的句型来说就是,我就不信,亿万人民知道了范义庄脚踏实地地实践天下大同、把自己的资源分享给天下人共同享用的举措,还有谁会去拥戴聚天下财富于一己之手的沈万三呢?
用李梦痴的句型就是,范义庄来了不就完事大吉了吗?还用得着对沈万三们大打出手吗?
如此便捷的宣发策略,却不能在现实中付诸实现,我也只能扼腕叹息:苏州的文旅,你们是真的好笨啊!
最有利的思想文化武器就在苏州,被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东林党余孽在极力地封锁掩盖他的辉煌,阻挠人民掌握他的文化力量。新时代新一届的党中央领导下的文旅部门,有义务有责任摆脱买办的围堵,挖掘提供更有力的武器抵御资本买办的渗透侵蚀,而不是跟在东林党的后面亦步亦趋,用东林党暴发户的低级趣味迎合腐败下作的买办风气,张他们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我们有义务有责任,为人民大众挖掘传统的先进的思想文化武器,有责任有义务通过各种形式启蒙,让人民大众掌握真正的先进文化,用真正先进的、马克思主义和传统文化相结合的产物,去武装人民,教育人民,这才是新时代的文旅宣传的新课题新目标新挑战。
范义庄与唐寅文化广场
在我离开苏州之际,唐寅文化广场已经完工大半,进入尾声了。
唐寅文化广场位于平门脚下桃花坞村,据说是明代的风流与傲骨集于一身的著名才子唐伯虎生前生活居住的地方,其实,那里早已看不到什么故居遗迹了,可能早在唐伯虎在世的时候,他的旧居就已经破落衰败看不到囫囵个了,所以,这一个文化广场,应该全部是根据史料(只能是野史)和当时人的诗文记载尽力还原旧貌完全重建的。
唐寅的盛名,与其说是因为他的诗文画作,还不如说是他的风流洒脱,绝大部分人不知道他写了什么诗画过什么景,即便知道,又有几个人能看得出来他的诗是好是坏他的画有几分精工有几分天赋?真正让唐伯虎出名的,是戏曲《唐伯虎点秋香》,中国的文化地位高啊,中国的文化人地位更高,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压得老百姓抬不起头来。对于市井街巷来说,风流才子就是文化人的最耀眼的标识,所以,风流才子在民间都有着很饱满的理想人设让绝大多数人心生向往。
尤其在苏州,风流才子的势头,并没有因为后四十年把人的思想解放到金钱财富上来而有所消减,风流才子,尤其是不慕权贵不与恶势力同流合污的风流才子,在民间——尤其是苏州这样有着古老传统文化基础的地方,一向都很有市场。唐伯虎就是借着这个势头在民间重新出了大名的。这是传统的力量文化的威望达成的民众的共识。
有点文化常识的人,或许知道唐伯虎的著名诗句:“闲来写就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这句话把个清廉自诩高标风致的精英气派表达的淋漓尽致。
这句话被郭德纲的相声一演绎,变成“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就更加简明直白,没有了唐寅那典型文人风的“拽”相,传扬的就更广了。
在明代东林党势头甚猛的情况下,这句话无异于直接迎头否定了他们的追求,东林党人之不能容留唐伯虎,是固无可疑的。
但既然说到“卖”,管他卖青山还是写青山卖,都涉及到钱,所以,唐寅说的人间造孽钱应该不是他卖得的这部分钱,那么,他的“人间造孽钱”指的是什么钱呢?
唐伯虎的主要对立面大致有两个,一个是他年轻时代“用热脸贴了个冷屁股的”官场,不管如何修饰遮掩,旧道统中的文人,与官场与功名利禄的复杂纠葛都是一成不变的,终南捷径也好,权道济世也罢,那一种直透心底的酸楚,贯穿了千载风流的无可奈何,唐伯虎也不例外,官场的失意,才是避世隐居玩世不恭的根本原因。
唐伯虎不齿的另一个势力,就是东林党买办的文化贩子富商巨贾。在旧的文化道统里,沈万三们从来不入文化精英的法眼,钱尽可以让鬼推磨,但是绝对买不来文化精英的青眼。
把文化与财富集于一身,既要文化精英的威望,又要天下巨富的实惠,以达成两手都硬的实力派团伙达到有效控制政权的目的,这正是东林党人们“奋斗”的目标。
所以,与东林党为敌,是唐伯虎的宗旨。
但是,反过来说,与唐伯虎为敌,却不是东林党的首选。
东林党真正忌恨惧怕的,不是唐伯虎,而是范仲淹。
守着范文正公和唐寅这两种文化资源,却把文化广场投给了唐寅,由此可知,东林党在大本营的余孽势力不容小觑。
从地域位置看,平门脚下的桃花坞,在火车站附近,也算个热闹繁华之处,范义庄在观前街附近,与商业街区的距离,和桃花坞差不多。
从知名度上来说,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曾是中学课本里必读教材,范仲淹应该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文化名人,而唐寅的知名度则远不及此。
从社会贡献来说,范仲淹的府学和义庄是近现代中国社会独树一帜的大旗,从文化上,是近代学院教育的肇端,从经济政治上说,范仲淹的扶危济困资源共享的义庄,无论从理论还是现实,都脚踏实地地实践了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大同理想,对社会的影响是前无古人的壮观。
从个人成就来说,范文正公武曾出将文能入相,词称大家文夺星冠,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三起三落”宦海沉浮毕生操守无一污点,这些令人乍舌的成就,岂是唐寅能望项背?
范文正公除了没有唐寅的风流韵事,没有秋香三笑的放浪倜傥、文人雅集的坐议立谈的传闻之外,哪一处比不得唐寅呢?
我不清楚文旅部门投入资金修建文化广场,为什么舍范仲淹而取唐伯虎,但是有一点是固无可疑的——如果让目前先富起来的沈万三们投资兴建文化广场,他们绝不会投给范仲淹。
事实上,他们的首选是沈万三沈厅,如果形势一如四十年前,他们还会投入更多的资金精力去宣传很多的沈万三,把沈万三们个个包装成富可敌国的文化精英诓骗世人控制政权。
但是形势变了,这个愿望落实不了。
不过,但凡有一线生机,他们也不会去纪念范义庄;但凡有一线机会,他们也会竭力抵制范义庄的面世。
唐伯虎则不然,资本买办可以予取予夺,肆意玩弄唐伯虎这样的文化精英于股掌之间,因为个人主义者的唐伯虎,在资本买办的势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在唐伯虎生前,因为不使他们的造孽钱,他们就让不可能同流合污的唐伯虎无钱可使,在生计场上将活的唐伯虎生生挤死。等他做了鬼,一切便由不得那个孤傲的灵魂,对这个世界而言,孤傲而单薄、社会意义甚微的唐伯虎失去了为自己辩护的机会。做了鬼的唐伯虎,可以任由资本包装,打磨成为资本想要的模样,为资本推磨效力。
我想起伦勃朗的故事,正好可以解读资本势力的这个操作。
伦勃朗是欧洲十七世纪最有名的画家,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功成名就让达官贵人趋之若鹜,可是后来,他一改画风,坚持把宗教人物画成世俗模样,惹恼了当时的权力阶层,他们强力施压的结果,让伦勃朗以数倍于他成名的速度,迅速成为一无所有的“底层人民”。
然后,在伦勃朗于贫困绝望中孤独死去之后,资本重又将他捧红,他的画在他死后成为千古一绝不朽名作,继续为资本效力推磨。
这样,让伦勃朗穷困潦倒的责任推给了政治,把伦勃朗捧成不朽的艺术大师的功劳则归功于资本。
伦勃朗死后这番骚操作,让资本在伦勃朗的身上翻云覆雨捞了个沟满壕平。
我想,如果没得选择必须要投资一个文化广场,那些先富起来的人,那些东林党的买办余孽,会选择投资唐伯虎文化广场以此抵制淹没范仲淹义庄的曝光机会。
这不是哪个个人的道德问题,这是那个阶层的必然属性。不要说哪个东林党买办个性通透德行高尚,他们必得服膺于他们所属的那个阶层的共同利益。
这样的轮子他们已经玩了四十年,在我的经历中,也都无数次地重复上演着这样的悲喜闹剧。
当年,我们的剧本创意被那么多的影视剧组抄袭挪用,我们的创意能力得到业内大咖的认可。可是,我们的剧作,央视不要,浙视不接,东方闭门,辽视白眼,当时的湖南卫视时尚潮流更是和我们的文化理念南辕北辙,正大欢乐传媒的目标和目的与我们多相抵牾,就连湖北经济台我的一个老同学,都把我坑了个撞头拱地投告无门。
在堂皇的正门不许我堂而皇之地靠自己的能力出入的同时,却不断地有从后门送进来的橄榄枝。
与正门的冷清遥相呼应的,是后门那么多的机会频频向我招手。
送橄榄枝的有我的熟人,我的同学,曾经的朋友,还有更多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怎么就那么巧”地在街上、在饭馆、在咖啡座、在旅行途中,在任何看上去毫不相干的地方,与我不期而遇相谈甚欢,然后替我的遭遇抱不平,然后明示暗示像我这样的才华能力,要是在台湾新加坡或者美国日本,一定能发的大红大紫名利双收。
主动搭桥引线甚而自己挺身而出出钱出力的,也大有人在。
面对诱惑,我也没把主席的“丢掉幻想准备战斗”的教诲放在心上。
开始的时候,于经济拮据、前途无望的双重困境中,我也曾对他们心存幻想,试图接受他们的橄榄枝。
可是,还没等我吃到那口猫粮,只是给我看了几眼画着猫粮的大饼,就准备让我交出尊严打碎膝盖自断脊梁搞成他们上上下下都看着十分顺眼能解了他心头之恨的“高位截瘫”,然后就蒙上我的眼睛给他们拉磨。一次又一次地,我退缩了,又重新燃起希望,再一次被挫败。
我之丢掉对于他们的幻想,不是主席教导教育出来的,而是他们一次又一次挫败打磨出来的。
冷酷的反面的来自对手的教育,其实远比主席循循善诱的谆谆教诲更有效力。没有主席的“遗嘱执行人”倒行逆施的疯狂努力,就不会有我今天的清醒认知,
那时我最常想起的一首诗就是叶挺将军的《囚歌》:“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一直欣赏提携我们十年之久的出品人老哥,原空政话剧团的老领导,也在这时,放下了幻想,他眼含热泪最后一次握着我的手,绝望地说:“他们真不要啊,你们的东西,再等一百年吧,我尽力了。有生之年恐怕看不到你们的出头之日了。”
然后,他抢在我的前面,率先退休,“以证清白”?
而我,早已经退无可退,面对零和的现实,再也不对他们心存幻想。在有他们的黑手出没的地方,以不共戴天的决绝,不计得失义无反顾地投入战斗。
也正是在这样决绝的战斗中,我才真正体味到了主席说的“丢掉幻想准备战斗”的意味深长,重又燃起了希望,对中国文化的未来充满信心。
他们的这些伎俩再也晃不晕我的眼球。
我非常清楚,在正门把我挡在门外的,和在后门给我投送猫粮的,是同一伙人。
如果我接受了他们的橄榄枝,吃了他们投喂的猫粮,造成我们的苦难的责任,就推在了执政党的头上,成为他们攻击诋毁主席领导的中国共产党的现实武器,而真正的凶手,便摇身一变,以我们的救世主的身份出现,裹挟控制我们成为他们对付中国共产党的文化打手。
他们有的有主子,属于东林党的汉奸买办团伙,是美西颠覆势力的中国代言,是有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
还有一些是没有主子的,是被买办势力成功洗脑的糊涂虫,是连狗粮都没捞着却十分卖力的帮闲。
区分他们的办法就是,没有主子的,在我拒绝了橄榄枝和猫粮的时候,他们会和我争辩个面红耳赤,非常自信坚持他们的观点直到关系尴尬不好再见。而那些有主子的,会在被我拒绝、情势不太乐观顺畅的时候,道一声“无可无不可”慌忙溜掉,换个时间地点换个说法套词重新开张,这样的关系会保持的更久远一些。
这个区分的办法屡试不爽,以至于机会多了我对他们的套路太熟悉,都快成了反文化间谍的专业户、练就了一副识别对手工作模式的火眼金睛了。只要对方稍有动作,我就能敏感到他们的属性和目标。
从《觉醒年代》到《人世间》,他们宣发的套路如光天化日之下的一堆垃圾,那腐败的臭味,无论是打着党史大旗、还是托着世俗热点,都遮掩不住他们的汉奸鬼火狼子野心。
李梦痴在他的《新史论》中强调:不能让绅权再借着民族复兴的机遇“复兴”了他们的封建糟粕。
啰嗦了这么多,还是意犹未尽,因为我觉得不止我们的文旅,整个的文化部门都实在是太缺乏警惕性了。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的否定阶级斗争,消解毛泽东思想的影响力的举措,危害还是十分显著的,对于明火执仗指向我们的刀枪剑戟,我们尚且无视无感,更何况人家老谋深算的暗箭阴毒,更何况人家消融于无形的精神鸦片和文化毒品,我们是全无抵抗能力甚至连抵御的意识都不曾有过,文化主权的拱手让人,甚至都没有经过大脑的条分缕析。这对于一个民族,一个民族的文化,一个民族的文化建设事业来说,是多么可怕多么危险的事情。
如果我重复主席的话,提醒相关人员“丢掉幻想准备斗争”,文化战线的每一个毛孔都有东林党汉奸买办的流毒渗透,不能放过任何细节,略一放纵就全盘皆输。
就像外交无小事一样,文化斗争没有哪个细节是无关紧要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从社会效应新人教育的角度,更是万劫不复的可怕后果。
如果我这么说,会不会还有人觉得我在大惊小怪耸人听闻,有迫害狂受虐狂的精神症状?
现实如此,现状亟待改变,如何才能有所改变推动文旅脱离东林党买办的精神控制,走出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文旅路子,实在是迫切需要解决的大问题。
正如前面说的,在人文环境还是以精致利己为主要特色的情况下,想要单肩扛起阿庆嫂对抗赛金花,就我个人来说,也倍感吃力,更何况,文旅部门的工作是面向大众的,大众的接受度,正如电影的票房,是个神秘莫测喜怒无常的变量,当年电视台不用我们的创作,有一个常用的理由就是观众不喜欢。那时候他们认定观众只喜欢平庸利己俗滥下作——抽取了人类向上的进取的英雄主义的大同理想的精神,撇开“人皆可为尧舜”的人性,只要“去于禽兽者几稀”的兽性的神剧,《战狼》当时的火爆早已打破了这个神话。
当然,就看以什么为中心了。还是那句话,我就不信,就文旅来说,能让游客喜欢上只为自己自家聚天下财富资源为己有的沈万三沈厅,却不能欣赏感念实践大同理想用一己之力为他人解忧排难的范义庄?
范文正公的业绩主张关乎当时、现在和后世大部分人的生活,而沈万三纵有天下之力,与他人一点关系也没有,能让沈万三爆红,不能给范文正公一点阳光?这可能吗?天下人心是这样的不可理喻吗?
不是,先富起来的买办抵制范仲淹,人民未必,先富起来的买办喜欢沈万三,人民未必,这本就是两个阶级的分野,文旅为什么人服务,投什么人所好才是重点。
当然这里也还有另一个问题。
文旅部门的很多项目,是要与先富起来的资本合作的,资本抵制范仲淹力捧沈万三,操作起来不够顺畅。
这个问题,老祖宗早已打出了样来,从秦始皇对付吕不韦,到朱元璋调理沈万三,我们中国古老的传统里,从来不缺这些手段,即便是下下策的公然暴力行为,都有如此之高的效率,我们现在有毛泽东思想这样强而有力的思想武器,有加持了马克思主义的传统文化的生机勃勃的文化力量,有如此强大不容侵犯的国家政权,有如此完备高效的政策法令,更有铜铸铁打战无不胜的国家机器,对付这些东林党的汉奸买办,我们难道还不如秦始皇朱元璋?
别的都不重要,丢掉幻想准备斗争,文旅乃至整个文化领域,急需统一达成共识,认清文化斗争的迫切性和复杂性。
写在后面:
这篇文章虽说是由苏州旅游有感而发,但是并不是针对苏州,更不是限于苏州的一地一景,文中提到的问题,是我们的文化生态环境里普遍的现实状况。
我们的民族,三千多年的封建文化发展历史,两千余载的绅权精英霸主历程,造就了这种完备体系的文化传统和强健有力的教化模式,这种传统所形成的巨大惯力,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根除,上个世纪初中叶,我们的伟大的思想导师毛泽东主席领导的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经过几十年的浴血奋战,建立了人民当家做主的新中国,开启了新文化的希望曙光。
由于文化本身之于政治经济的迟后特点和他的复杂因素,在我们的国家取得了经济的政治的巨大成就之际,我们的文化也走到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的文化逆流,几乎把一个新中国堪堪出土的新文化幼苗涤荡殆尽,我们迎来了华夏文化最后的末法时代,东林党余孽,和他们的政治代理人,以及他们的金融资本主子,内外勾连里应外合,借着改开的机会打着思想解放的旗号拉着猫论的虎皮扛着国外金融资本的长枪大炮,招摇过市借尸还魂,开始了他们气势汹汹的反动攻势,也正因为这是文化还乡团最后的挣扎,因此这场格斗也就显得格外的凶险而惨烈。
苏州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但却是灾情最严重的地方,在这个东林党的大本营里,反动文化的势力异常强大无孔不入。
我们的问题不是文旅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的问题,是对这个零和博弈的文化斗争缺乏必要的认知。
我们今天活跃在世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买办文化的裹挟腐化,自觉不自觉地就会被反动腐朽的买办文化牵着鼻子,缺乏警惕性的结果,是文化文旅部门的失守,有时甚至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就在前几年的春节前一天(忘记具体是哪一年,但是我记得那年的春节,央视首播电视剧《人世间》),在抖音上一个号称是“新华网”的公号,发布一条抖音,好像是说哪个富二代在瑞士还是日本滑雪消费(大概如此,反正其内容就是说的有钱人的奢华春节活动),在旁白的文字里,有这样一句话,问老百姓心塞不?
此际,大年三十央视播出的《人世间》第一、二集,已经给老百姓大大地添了堵,这里又举着新华网的大旗,给老百姓来个心塞。
气愤至极,这一条抖音被我举报,迅速就删除了。
帖子删除了,可是他们给老百姓添堵,让老百姓心塞的后果,又如何能如此简单滴删除呢?
文化不是只有上半身的天使,文化是有着鲜明严酷的阶级立场的。
别说是不经意间造成的失误,如果在封建王朝,这样的失误,这样的后果,管你经意不经意,俱以反论,上下所有相关人等,杀头坐牢,至灭九族。
即便在西方鼓吹言论自由的人文背景下,如果出了这样与国家政治理念意识形态出入如此之大的新闻事故,当事记者不横尸街头?肇事媒体不赶尽杀绝?
醒醒吧!我们的媒体!
如果我们的文化和宣传部门一时还做不到替人民说话以人民利益为中心,那我们至少也应该做到我们的话筒传出的声音,不给人民添堵,不让人民感到“心塞”吧。
媒体没准备好宣传谭千秋,也不能力捧范跑跑来强奸民意颠覆道统坏社会风气置民族文化于死地吧!
把沈万三的不择手段攫取财富当作苏州的骄傲,让人民感到心塞。
把唐伯虎的孤芳自赏风流无行当作文化的传奇,让文化感到羞愧。
让人民感到心塞的,是新文化的反动,让文化感到羞愧的,是旧文化的逆流。
不是不能说沈万三,更不是要封杀唐伯虎,只是我们在做这个宣传的时候,不能以封建的,买办的,精英主义的,精致利己主义者的认知标准去解读,不能沿袭千百年来东林党买办文化指定的规则,给新中国的文化文旅定调子,更不要说什么美国石油大亨的黑手与他们在国内的政治代理人联手翻覆。
文化不能看金钱的脸色,文化不能让毫无底线的资本指使,文化要有自己明确的政治主张政治立场,为本阶级的政治服务,做本阶级利益的打手,文旅部门要理清自己的职责义务权力和从属关系,要明确自己到底是谁的喉舌。
休要再拿胡锡进那一套宽大包容的谬论来晃文化的眼球,包容也是有阶级性的,胡锡进就从来没有对“底层人民”有过任何包容,他所包容的,只有方方浅浅小留英,日谍美狗东林党,这是他所选定的阶级立场决定的。
文化的百花齐放,只能在统一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基础上百花盛开,新文化的园地里,不能让毒草和鲜花一起疯长,更不要说让毒草鸠占鹊巢挤死鲜花了。
我们不要强调缺乏对封建糟粕买办文化精英立场绅权道统的鉴别能力,文化立场的鉴别能力,要从文化之外去提高,这不是文化的问题,而是立场的问题,有深厚的文化学养的主席和扫盲识字的陈永贵都能鉴别出文化立场的正统与偏邪,都能分辨出东林党买办的政治代理人的巧言令色两面三刀遮掩下的卖国贼嘴脸。
在主席和陈永贵同志之间,我们再无为自己的失察失当失利失职辩解推诿的理由。
在文化问题上,任何一点小小的失察,就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昨天,买办文化已经借着改开之际解放思想的机会,让我们的民族文化陷入深重的危机中,今天,如果因为我们的失察失当失利失职,从而让绅权买办文化借着民族复兴脚步再一次“复兴”了他们的封建糟粕和买办价值观,那我们的新文化还将遭受更大的挫折更严峻的危机。
打铁还需自身硬,还是让我们用《国际歌》的慷慨旋律,鼓舞我们振作精神擦亮眼睛,丢掉幻想准备斗争吧!
“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是我们劳动群众,一切归劳动者所有,怎能容得寄生虫。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2024年6月15日于沈阳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
梦也无声 (本名李晓鸢), 著名诗人、诗词评论家,中国古典诗歌的爱好者实践者传播者,作家、影视编剧、影视策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