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长出“两个一”》
作者:山里布衣
八十年代,我们在燕山角下某机关执勤。
那时候伙食费标准是四毛六分钱每天。大家虽然吃不太好,但吃饱是不成问题的。
为让官兵在吃饱的基础上吃的好些,连队干部提出“向荒山要肉,问野岭献菜”的口号。官兵们自力更生垒砌了猪圈、兔窝和鸡舍,排以上军官拿出自己的工资购买了猪崽、兔崽与雏鸡苗,先后“入住”新房,从此,荒郊野外,穷乡僻壤,连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有了“动物与人和谐共生”,六畜兴旺的生态环境和小小的“养殖基地”。
干部们发扬“南泥湾精神”,率先垂范,身先士卒,利用业余和节假日时间,挥镐舞锹,搬石翻土,在“不让树木伤根破皮,草丛荊棵不被搬家”的理念约束下,在房前屋后、哨所周围、山腰地段和山角的“脚趾缝隙”,开垦出了似“世界地图”,如各种“几何图形”,有的像“蛤蟆吸老鼠”,有的像“弹花锤”,有的如“近视镜”,长短不一,大小不等的“小瓶瓶罐罐”。
当时我是六班的班长,负责两个外围山区哨。在这哨所周围有不少“龙飞凤舞,笔走龙蛇”,得天独厚的小地块,犹似“微缩千岛湖”。我决心一定要带领全班战士,把这些寸土寸金的小地瓶开发利用好,让它伸出“双手”,把新鲜无公害的有机蔬菜端到官兵的餐桌上!
这种“花岗岩”石经过数十亿年的风吹日晒,分化变迁,虽然说有的在物理变化和化学反应中,变成了粉沫状,但土的质量与平原地带的黄土“不能同日而语”,不在一个档次上,木和金不同质,没有可比性。用眼一瞅,看的都扎眼,心里想,这么样的土,怎么能又怎么可能长出冬瓜豆角呢?我入伍前跟老农种过菜,但那是在种了几百年的菜园子,如今要在这“一天无雨地表干,三天没水禾苗焉,下点急雨全跑完”的海拔几百米高的山地种菜,简至是近乎痴人说梦!
为了让不可能成为可能,我把“巧锄刨不如拙上粪,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这些农事格言,搬上了议事日程。我们把下水道里的人粪尿一桶一桶的抬上山,地块小的挖成“鱼鳞坑”,地块大点的开沟造垅,将有机肥倒入其中,再将清水与其混合,将硬如“锅盖”,坚如“磨盘”的花岗岩土浸的松松的软软的,给播种各种蔬菜营造地宫,创造了舒适的环境。一颗一颗的种籽,兴高采烈地住进了宫阙。
三五天过去了,冬瓜苗从母腹里羞答答地出来了,那乳芽嫩嫩的黄黄的,脑袋向下,背部朝天,似刚出壳的小雏鸟,张着鹅黄小口,噢噢待哺呢。
到了五四月份,冬瓜和长豆角的秧子都攀上了高枝,和我们一样穿着绿军装,笑迷迷地与我们说长道短讲个没完没了。
……
那天早上,它们突然开花了,真不知它们何对搞的“谈情说爱”,竞然有了爱情之果。那花有白的,黄的、紫的、桃红的,在野岭上争相怒放。装点着山庄,装点着哨所,真有二月山花烂漫迷人眼,三月百花赏不完的意境。我们看到了它们喜人的长势,心里也乐开了花。
花,渐渐的凋零,花的下面结上了嫩嫩的小冬瓜。他们长得是那样的可爱,就像刚出生的“小熊猫”一样,嫩嫩的白白的,活脱脱的像一个个小精灵。我经常站在它们面前,一看一个长久,每次都是恋恋不舍地离开。
怀着激动喜悦的心情,只要有空闲时间,我就带头向山上挑水浇菜浇瓜。这些小生物们也许是报答我们对它们的养育之恩,一天一个样,三天大变样。活灵活现的像一根根“擀面杖”。看着它们给我们带来的希望,我们挑水的力度更大,批次更多。浇的水量也随之增加。再看它们由“擀面杖”变成了“捶布棒槌”,又长成装十升油状的“小油桶”。它们在日壮夜长中,由不足一寸变成了尺长。真可谓是:“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呐。傍到七八月份,它们就“顶天立地”的竖在了田间地头上,凌空俯瞰地在高枝上摇曳,仿佛是陪我们站岗放哨的“同盟军、预备队”。
……。
我们种的冬瓜长约一米,架豆长约一尺,这就是本文开头的“两个一”。在2个月内,向炊事班交了6000多斤蔬菜,稳拿全连第一。
“军人委员会”授予我们“模范生产班”荣誉称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