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 毫 落 纸 如 云 烟
文/严肃人
既有丰富多彩的物质世界，又有心旷神怡的精神世界，更有为创造这个新世界付诸实践的千百万劳动者，也许这些正是人们向往和追求的美好生活。事实上，每一位勤劳善良的人民每时每刻都在用自己的双手改变和美化着这个世界。还是从我们耳熟能详的语言文字说起吧。
文字是传播思想文化、抒情言志的重要载体，犹如不同国度不同民族的人一样，由于水土气候风俗人情宗教信仰历史传承等自然和社会环境的差异，都有其独一无二的容颜肤色思维习惯一样，每一种被不同人群使用的文字也都有自己特有的形体音节和意义，身为龙的传人华夏子孙，从呀呀学语开始我们便与语言文字形影相随，作为形音义的结合体汉字，她更是形式与内容的完美结合，是五千年中华文明的结晶，是世界上无与伦比的民族文化的最优秀的传播与交流的符号！
莫说专注于文字意义和起源研究的文化巨著《说文解字》，莫说专注于文字音韵实践并产生了一大批抒情言志的诗词曲赋名家及其永载史册的经典作品，千百年来，单是以追求文字的形体艺术美而进行的研究和实践领域——书法艺术，便如大江大河浩浩荡荡，“雨过琴湿润，风来翰墨香”，观之，赏之，犹如春风拂面，百花竞放，美不胜收！
不是吗，学说话，教识字，练写字，这是每个生命个体在成长发育有保障的前提下，如同学翻身，学坐起，学爬行，学站立，学走路一样，是必需要学习并掌握的基本技能，借助语言，借助汉字，认识进而钟爱经典，借助文化的力量滋养和丰富一个个新的生命，因此，文字便成为学习做人的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成为使生命不断健康进而不断壮大的手段。古往今来，无论过去的私塾书院，还是近代以来的书房学校，哪一位先生或是老师不是执笔书写的高手，他们又何曾不是通过引导弟子学生们通过诵读和书写来实现培养教育目标的，哪一位就学的青少年没有研墨习字的历程？文字从来都是一代代人认识世界改造世界走向社会的金钥匙。
再说，作为方便学校学习生活的延伸，过去和现在，不少家庭也都留有专门的读书学习空间——书房（或称文房），长期以来，连颇有考究专门用于书写的纸、墨、笔、砚，历来也被尊为“文房四宝”，而古代所谓的“人生八雅”中，书法技艺也跻身其中，将其与“琴”“棋”“画”“诗”“花”“酒”“茶”并列，人们对完美地书写汉字能力的追求与重视，也由此可见一斑，因而被尊为“书圣”的大家王羲之连同欧阳旬、柳公权、颜真卿、赵孟頫等书法界名流及其作品手迹，不仅被载入史册，而且被镌刻在石碑以便铭记，被镌刻在亭台楼阁轩榭庙观里的一块块牌匾，一根根木质石材立柱上，作为凝固的艺术，与诗歌楹联一道定格流传刻写在历史的天空，不仅使篆、隶、楷、行、草各种字体长留人世间，而且产生了一代代一批批书法艺术真诚的崇拜者和忠实的追随者，又产生了浩若繁星的书法艺术大家，使得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和明清小说等一大批优秀的历史文化巍然屹立于世界民族文化之林！可喜的是，眼下，书法艺术作为优秀文化传承的巨大推动力，作为社会美的追求者和塑造者，其蓬勃发展之势，着实令人欣喜若狂！
看那，每当年味浓郁的新春佳节，无论城市乡村，无论湖畔河岸，无论草原山间，只要有人居住，只要有进出的门楼，只要有游玩的公园，只要有保存或仿建修缮一新的古建筑，就会有鲜红的对联，就会有飘香的墨迹，就会有醒目的金粉流淌，就会有或端方有力、或气势磅礴、或骨力劲健、或圆转遒丽、洋溢着情、充满着爱、饱含着美好期许的以诗句和书法包装而成的鲜艳夺目的春联，这春联焉然一道道醉人的风景，一股股沁人心脾的浓浓的年味！
不仅如此，如果将目光转移到琳琅满目的朋友圈里，再进一步深入到如万花筒般的视频号里，你会惊奇地发现，发现一支层出不穷前所未有无论如何都配称规模庞大质量上乘的书法艺术大军，使你如入人间胜境，任你尽享艺术盛宴，赞不绝口流连忘返！
铺在桌上的纸是着笔的床，握在手中的笔是自由灵动的枪，随笔挥洒的墨便是疾驰中的的矢，只要墨研得好，只要灵感来了，或者软毫，或者兼毫，或者硬毫，那紧握的软笔，在指尖和手腕的巧妙作用下，点横撇捺，龙飞凤舞，栩栩如生，一个个，一行行，浓淡疏密，富于变化，时而稳健舒缓，时而风驰电掣，如挟雷似闪电，或规范齐整，或庄重典雅，或行云流水，或神采飞扬，隶书，楷书，行书，草书，一幅幅精美的艺术品便映入我们的眼帘，每当此时，常使我完全忘记了久看视频对眼睛的伤害，气定神闲，书法高人那灵动的手，那飞动笔，还有那美丽的字，常使我不由得想起了曾亲眼目睹过的织布机上那双在交错变化的经线间飞快穿梭的手，那案板上一块面团一根擀杖一把梳子一把剪刀便巧夺天工般经过擀、剪、扎、转、捏，便创作出各种动物花卉造型的手，还有那虽然长满老茧却能飞快地设计编制出精美的萝筐竹匾的手，却能砌筑出须仰视才能见顶的万丈高楼的手，还有那灵活巧妙地跳动在琴键上随即飘来悠扬曲子的手……唉，这那里只是写字，酷暑严寒不搁笔，单调泛味不在乎，这是天赋与努力的融合，这是流淌在笔墨纸砚间的智慧，这是过硬的艺术功力，这是他们孜孜以求的精神食粮，这是他们奉献给人们的玉液琼浆！如同思想艺术双丰收的诗词散文佳作一样，这分明是书法艺术美的最高境界！
要是竖起耳朵静听，擦亮眼睛细看，你别不相信，近些年一些现象真使人不可思议，那便是不在书房，没有案几，也没有纸张，没有砚，没有墨，照样书写，写出一个个一行行令人瞠目结舌的各体艺术字来！见过吗，旭日东升，晨风习习，公园门口，平展光滑的石铺地面上，这边是手握彩扇翩翩起舞的大妈，那边是一群引亢高歌的爷们，夹在两群人的中间，一位男性老者手握饱醮清水的巨笔，或者海绵制作的排笔，旁若无人的在地砖上一边写着，一边移动着，倾刻间，竖排的，横排的，或斗大的楷体字，或精妙绝伦的宋体美术字，便展示在路过的晨练的人们面前，笔画的从容自如，构架的方正饱满，形神兼具，一丝不苟，尽管前面的几个字水迹欲干，但眼下的字清晰可见，尽管书者不是为了宣耀，但看客早已引颈叹息驻足不前，或品头论足，或啧啧称赞，或拍案叫绝，旁边的扇子舞在跳，合唱团的歌未休，而围观地书的人却愈来愈多……
真正的艺术匠心不需要许多客观条件，只要有一颗爱美之心，又肯努力，勤实践，什么样的艺术人才都会有所成就。同是老师手中的一支粉笔，同是刚入学娃娃手中的一支铅笔，同是我们手中常见的一支钢笔或者中性笔，他们便练出一手流利潇洒美轮美奂的硬笔楷体字，他们便书写出比印刷体更美的宋体美术字，每每相遇，总使人反复观赏而不倦，心驰神往，几欲握笔而效仿！
只是，切莫把“叹为观止”挂嘴上，真正的高手在民间，过去现在甚至将来一定还会有更多更令人感动万分钦佩的即兴书法作品！看吧，明明是身穿工作服，紧握电钻的手，“滋——滋滋——”的声响也无异样，在那钻头与黑色墙壁接触处，一列列变化多端大小随意大气磅礴的仿“毛”草体手迹《沁园春·雪》便破天荒地展示在千百万读者朋友的面前！苦练三十年，今朝破壁欢；民间有巧手，墨客坐长叹！“这才是真正的书法大师！”也难怪百万网民顶礼膜拜赞叹不已！
而这样的能工巧匠又何止他一人，看见了么，明明拿的是灰墙用的泥抹子，在刚摊好的水泥浆面上，三下两下，“平安喜乐”几个无比风流的草体大字便出现在那里了！此情此景，各位朋友，各位看客，恐怕你不心动也由不得你了！
其实，由此上溯几十年，追求书法艺术美这样的历程，或多或少人人都曾有过，拿起石笔握住铅笔走向校园学写字，圆珠笔、钢笔、中性笔，作业本上的稚嫩如童颜般每一个字都是这些硬笔书法的源头，一张白绵纸，一张字贴，练写毛笔字的经历也是小学生活的一部分。五十年前读初中时，学校组织师生挖水井，曹中正老师一手拿起墨汁瓶，一手抓起毛笔，顺势在石灰墙上写下“自力更生，注意安全”几个楷书大字，一气呵成，自然大方，站在一旁的我只有羡慕崇拜的份，这情景使我久久不能忘记。高中时常泽民老师，粉笔、毛笔和钢笔字全是中规中矩的正楷字，没有字帖，同学们就照着他一笔一划练，老师们的书法艺术功力常使我羡慕不已，而老师的形象在我的后学生时代总是那样的清晰可见。四十多年前，对我而言，书法艺术只是在将为人师的准备时段，作为一种心血来潮，或是师范学习时一种课外兴趣的延续，也作过短暂的练习，只因缺少远大的目标，加之毅力不足，未能持续和深入的练习，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现实生活中，耳闻目睹，许多兀兀穷年有所成就的爱好者，还有一些退而不休的老同志主动走进了书法艺术天地，从头做起，要有所为，尤其是视频号里无穷无尽的书法作品现场展演，守正创新，优秀传统文化和时代风尚以及个人的识见完美融合，也使我对书法艺术美的认识更加深入了一层。
凡具有创造美的独特眼光和艰苦实践，其创作成就又给人们的身心和生活带来了难以言传的快感，这样的人才配称艺术家，当然，书法家也不例外。
我们不妨设想一下，无论父亲或是母亲，若想把一个刚落地的娃娃抚育成人最终培养成才，并且殚精竭虑不惜一切付出了巨大的贷价，不嫌路远，不畏艰险，“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冰壶秋月，襟怀坦荡，你的品格，你的人生一定会为世人所敬仰！
平坦宽阔的大路上，线条优美形状各异的车辆东奔西跑，路的两旁，白杨挺拔，绿柳婀娜，远处麦浪滚滚，棉田飞雪，楼宇巍然……
呵，与赏心悦目的书法作品一样，原来，这便是劳动人民创造和展现给我们的崭新的世界。
原创于2024年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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