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越大高尖山
宋文东
上个周末爬山,我站在千条沟的南天门上远眺近瞰了一番,愉悦之情无以言表。尤其是北眺藕池村东北面的那座巍峨峻拔,兀出天半的大高尖山,令我十分向往。我们曾多次爬小高尖山去四界首,那条山脊小路就从大高尖山腰上通过。我们也曾有过顺路登顶大高尖山的打算,却因种种原因一直未能如愿,我一直觉得是个遗憾。我在南天门上当即决定,下个周末约着驴友们一起去爬大高尖山。
7月21日,天气预报说有雷阵雨,按说这种天气是不能爬山的,而且这座大高尖山海拔高度是济南南山第二高,接近千米,如果遇上雷阵雨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爬山的前一天再看天气预报,翌日的雷阵雨又没了,这对于我们来说自然是个好消息。那天,西营的出租车师傅一直把我们送到藕池村下辖的算盘庄马家大院革命遗址,抵达时还不到8点半。
马家大院是一处四合院建筑,分东西两院,1942年至1946年,中共泰山军分区曾经在这里建立革命根据地,将此四合院充当军械所和战时医院,也制造军鞋、毛巾、肥皂等军需用品。我们打算先参观四合院,然后再爬山,却因为来得太早,马家大院尚未开门而作罢。

离开马家大院,我们沿着一条山沟边就到了村外较为平缓的山下菜园。在通往山谷深处的路边有棵老栗子树,我认得它,我们几年前曾经来过。饱经沧桑的老栗子树还是那般苍劲,充满生机。我们上周去千条沟爬山,见藕池水库周边的老栗子树更多,据说仅千年以上的古栗子树就有上百棵,百年以上的就更多了。说这一带是古栗子树王国,一点也不为过。

到了山跟梯田尽头,众驴按照习惯先休息一会儿。好梦说,咱们先把我背的西瓜解决了再爬山吧。众驴皆诺。君哥做了下统计,说今天驴友们一共背了5个西瓜,看来背的水是喝不完了。好梦说,给西瓜排排号吧,我的瓜排1号,后面山上依号解决就完了。上山的小路已经被茂密的灌木丛给遮盖住了,不大好找。也是天助,我们竟然准确地找到了上山的小路。时值大暑,正是夏天里最热的时节,但今儿山上的风却不少,至少有四五级吧,所以还算得上是个好天气。仰眺大高尖山峰,云缭雾绕,氤氲弥漫,时隐时现,令人期待。


爬到半山,回瞩山下,算盘庄以及相邻的藕池村已经离得很远了,但那古朴的村落却清晰可见,令人留恋。浩荡的山风刮的树木以及那些灌木丛东倒西歪,这在我们夏天爬山的时候真是少见。众驴大呼过瘾,爽啊!

爬上山脊,眼前的景色惊艳了众驴。只见槐林远处淡烟迷蒙,缥缥缈渺,宛如春梦。树下绿草如茵,青碧无边,令人心醉。细看草尖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像刚下过雨似的,显得草地更加茸绿可爱。这种草地南山的山林里常见,但如这么大的面积却不多。我打开手机请教《形色》这种草的名称,还好山上有网络,原来这种草叫两耳草。我仔细看看,这草尖上还真的生着两片细长的嫩叶子,基本上对称生长,如同一种绿蚂蚱的两只长翅膀似的。

往前走了一大段距离,树下又见一种类似竹节的草像绿地毯一般铺满了林地,嫩绿满眼。我今天也算勤快,又向《形色》请教,这种草正式名称叫求米草,俗称竹叶草。竹叶草还好理解,求米草这名称就有点怪怪的了,叫人一时摸不着头脑。我曾经在邹平鹤伴山的山林里见过这种草,它们大片地生长,好像是鹤伴山公园有意种植的吧?而这里却完全是野生的,长得也不赖,很是可爱。

山林里也不完全都是惹人喜爱的两耳草和求米草。也算巧了,通往大高尖山的小路正好有一段从一大片浑身带刺的牛叠肚丛里经过,好在牛叠肚们暂时还没有长得太高,否则我们就有苦头吃了。我就想,其实草类跟人类一样,既有好草令人喜欢,也有孬草惹人憎嫌。但它们都是大自然的一分子,并不依人的好恶而生长。我们人类即使再怎么不喜欢的草木也不可能都把它们清除干净,只能与之共生共存,此外别无他法。

到了大高尖山西北面那个通往山峰的小路口,葳蕤旺盛的连翘丛已经将小路上空遮盖了大半,众驴只能从连翘枝条搭成的“棚”下伛偻着身子爬山。我就想,如果在春天花开的时候来,众驴在这连翘搭成的“花廊”下伴着蜂飞蝶舞爬山,那该多有诗意呀!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山坡比较陡峭,还有点湿滑,如果没有那些连翘枝条把拽,攀登起来会更加吃力。

爬上峰顶,用时仅10几分钟,没有预想的那么困难。山顶的面积不是太大,基本上被一座高高耸立的铁塔占据了。我们也不知道这座铁塔是干什么用的,好像那天在千条沟南天门上因为有云雾的原因也看不清楚。这铁塔与别的山上的铁塔有所不同,我们尚未靠近它,它就立刻发出滴滴的报警声,那叫声随着众驴依次登顶不绝于耳。我琢磨着这是提醒游人禁止靠近或者远离它的意思吧?旁边还有一架太阳能语音报警系统,像南山各处重点山林入口处的防火语音提示一样。我们也无意停留,便立即离开。从山峰东坡的灌木丛里有条清晰的小路伸往东方。我在小路上稍停片刻,透过林隙远眺南北,皆一片云雾,什么也看不见,可见大高尖山之高了。
绕过前面那座小山头,就到了蜿蜒东西的齐长城遗址上了。忽然见到山脊上那座熟悉的石头堆的简单建筑物——羊圈,我马上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了。我们去年冬天曾经来看雾凇,好梦与君哥、豌豆花等几位女驴友在羊圈边上那棵“冰松”下合影的情景好像就在眼前一般。弹指一挥间,半年多的时光一眨眼间就过去了,再一眨眼马上又到年底了。当时光的车轮再次开到冬天,可是这个冬天却已经不是那个早已逝去的冬天了!我们每一个人也都是时光里的过客,时光老人对谁都不偏不向,一例公道,就看我们每个人怎么去把握它罢了。因为从这里走的次数多了,这里就成为了一个地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这羊圈似乎已经废弃了,记得我们仅去年一年就经过这里两次,却一次也没有遇见放羊人和他们的羊群,不可能会是那么巧吧?再说这羊圈里也没有羊屎蛋蛋,不知道这些牧羊人都去哪里了。现在的羊圈里倒坐着3位驴友正在休息。一问,他们是从藕池那边过来的,也往四界首去。我们没有停留,沿着齐长城遗址一直往四界首方向而去。

到了九如山脊的下山口,高哥提出要提前下山,因为他一路上肚子不舒服,有点体力不支了。好梦说,高哥先别走,大家还没合个影儿呢。齐长城沿线都是风景优美之地,在哪儿合影都不会很差,于是大家就地合个影儿。辰桑说他也不想去四界首了,要与高哥结伴下山。

与高哥、辰桑分别后,众驴继续往四届首进发。路上,我忽然见到一棵奇怪的草,颇像我们家乡山上的一种中药材——扁节草。书亭说,没错,这就是胶东山上的扁节草。我在济南南山上行走了多年,扁节草还真的没见过呢,也许是我没注意吧。这种草被《形色》称之为萹蓄草,又名道生草、竹节草。道生草、竹节草皆可理解,而这个萹蓄草就比较生僻难懂了。见到扁节草,我就想起小时候我们村有位四爷爷的故事。四爷爷是位老中医,留着长长的白胡子,出门喜欢拄根棍子,只有一只好眼睛。因为他的辈份比较大,又是兄弟排行第四,所以村里人都称呼他一个眼四爷爷,真正知道他名字的人倒是不多。那时候农村缺医少药,村里哪家有病人都会请四爷爷出诊。我记得父母亲哪个一旦有个头疼脑热,就会安排我们一个兄弟去请四爷爷。四爷爷每次把完脉,开的药方子上的药材基本上都差不多,那几种药材的名字我至今记得:葱、姜、葛根、苏子叶、扁节草,几种药材放在一起烧水喝,睡一宿热炕就好了。还别说,四爷爷的方子还真的管用。四爷爷无论给哪个乡亲看病都不收费,因此他在村里的威望很高。这种扁节草过去在我们老家的山上多得是,但是现在还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到了四界首,这里立了一块石碑,正面刻有“四界首”4个大字。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实行郡县制,这里恰好是历城、章丘、莱芜、泰安四个县的交界处,所以就有了“四界首”之称。碑的背面刻有“一步跨两国,一脚踏四地”10个字,至于这两国,我觉得应该指的是早期的齐鲁两国。但后来鲁国被楚国灭亡了,所以这里便成为了齐楚两国的边界。

“四界首”北面不远的山顶上,齐长城遗址旁边,有座六角亭,叫“望乡亭”。传说,唐代大将秦琼跟随李世民东征时路过此地,曾站在此处遥望济南府的老家方向,非常想念。但因为军务在身,却不能回家看看。秦琼是个非常孝顺的人,传说他每次回济南探亲,都要替老母去千佛山兴国禅寺请香。为表诚意,他每次都把马栓到山坡下面一棵老槐树上,跣足登山。至今千佛山下那棵拴马的老槐树尚在,被称为“秦琼拴马槐”,槐旁还有座“唐槐亭”。

下了“望乡亭”,已经晌午了,大家沿着一条南北向的水泥路开始下山。水泥路是七星台景区修建的从四界首通往武圣门的山脊公路。路上树荫较少,但我们很幸运,徒步了大约一两公里的路程却恰好是在太阳钻进云层里的时候。待太阳再次出来,我们已经钻进了九如山的无边林海里了。众驴说说笑笑就下到了九如山的谷底。但在谷底那条通往九如山红颜湖的小路上,却有一段将近二十米长的距离被人堆满了枯树朽木,甚为难行。我们5月份那次从这里路过时还没有这些枯木,也不知道这是谁有意堆放的呢,还是无意的呢?

(本文部分照片借用了同行驴友的摄影作品,在此致谢!)
2024年7月25日

作者简介:宋文东,笔名齐牛,山东莱阳人。山东省散文学会、山东省写作学会、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在各种征文中偶有获奖。2023年度被山东省写作学会和《都市头条·济南头条》评为十大散文家。著有散文集《故乡的那条胡同》和《行走漫记》。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有需要刘般伸先生书法作品或者莅临现场演出鼓劲加油的请联系《都市头条·济南头条》。
刘般伸先生毛体书法作品欣赏



艺术热线:
13325115197


史志年鉴、族谱家史、
各种画册、国内单书号、丛书号、
电子音像号、高校老师、中小学教师、
医护、事业单位晋级
策展、推介、评论、代理、销售、
图书、画册、编辑、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