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变迁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

驻足观望眼前的峰顶如同伸手触及，这时我想起了杜甫《望岳》“会当凌绝顶”来，我们无论如何要达到这大山的峰顶的。看似近在咫尺的峰顶着实让人费力气，我们登上一个平坦的山肩，停下来小憩，整个山峦被青松覆盖着，有种青山不墨自修色的感觉。忽然发现一条通向松林中的曲径，在密集的草丛中时隐时现，这小径引着我们没有通向“幽处”，而是拐过山脊走向了大山的另一面。眼前一亮，我们看到的是高高的松树林，一株株粗壮的树干支撑形成了茂密的树冠层，树冠层与地面形成了泾渭分明的空间，真是别有洞天。漫山的枯草厚厚的能没过小腿，无边无际的铺陈着，与大草原一般无二，忽然想到这才是“林海草原”的所在，况且是“林海”与“草原”的叠加，这个名字起得好棒！物候会一天天更新的，这“草原”的草正孕育着待要返青。我们相约金秋十月，一定来探访这独特的“林海草原”，再经过两季，那时眼前的枯草就变绿活了，“林海”与“草原”一定会清辉合璧相得益彰的。这“林海草原”好像是在和我们开了一个考验意志力的玩笑，其实，如同这个，山重水复才是人生之路，不放弃就能柳暗花明。

带着游兴的满足，我们就餐于大山脚下的农家乐“吉祥饭店”。这吉祥饭店就坐落在莱芜去章丘的“独路”旁边，能观赏周边如画的风景。吉祥饭店的老板姓景，他的姓氏好像给他安排活儿在这里。“我这里有山上的野菜，有薄荷，有槐花，有花椒芽，净是些时鲜货。你们得吃只鸡，我自己养的柴鸡子，你们只要吃一回就能想两回”。老景六十多岁了，中等个儿，能说会道，相比大山里的人多了许多精明，他满脸堆笑的招呼着我们。经不住老景的说道，我们跟着他到一处闲宅院挑选鸡，老景在这院子里养了一群鸡，每只鸡都精爽的很。我们选好鸡后，老景现场宰杀，拾掇好炖上，动作挺麻利。老景的老伴给我们做了几个小菜，有当地的野菜和青菜。“鸡炖好了，你们尝尝我炖的鸡”，老景捧着一大盆香喷喷的鸡上来了，也许是我们爬山饿了，老景做的鸡味道还是真不错。“我炖的鸡怎么样？”我们夸他的厨艺好，老景还真得瑟起来了，“我不是吹，这一溜的饭店数我炖的鸡好吃，我养的柴鸡子好啊。”我们问老景干饭店多少年了，老景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老景顿了一下思绪后，给我们讲述了他的发迹史。上世纪八十年代，老景那时不到三十岁，花六千多元钱买下了吉祥饭店这块地皮，在当时这笔钱的确是个天文数字。后来他夫妻二人含辛茹苦一步步盖起了这个饭店，一直到现在经营三十多年了。前几年疫情期间生意不行，现在稍好些了。我问老景当时怎么弄的这么多钱呢？老景露出了狡黠的眼光，他说年轻时卖小鸡一分一分挣得。那时还是小青年的他，属于这一带的能人，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骑着一辆大飞轮“金鹿”自行车，走街串巷卖小鸡。怎么收种蛋，怎么孵小鸡，怎么卖小鸡确实是些技巧活儿。有时收的种蛋是人家孵不出小鸡的“哑蛋”，就吃了哑巴亏。卖出的小鸡不几天死了，买主会找上来缠磨，对买主怎么巧舌如簧的应付。这个活儿有风险有难度，尽管每只鸡挣的钱不多，但一般人还真干不了。一到村庄，“小鸡吆呵---卖小鸡吆！”的叫卖声不断，如同唱腔功夫，声音高亢洪亮，满村庄都听得到。买小鸡的都是些妇女，围着鸡笼子选小鸡。那时的人们都穷，结婚后的妇女几乎没有穿内衣的。她们选好小鸡后，用衣襟兜着回家，会漏出两个“馍馍”来，那时的“小景”和她们胡打殃油腔滑调的开些荤段子玩笑，人熟了以后买卖就好做了。他说卖小鸡跑窜的路不计其数，有时一天跑二百多里路，时间长了腚底下都能磨出茧子来，挣六千多元钱费了好几年的劲。如今老景是不再卖小鸡了，改为养鸡、炖鸡了，他挺得意年轻时挣下了这份资产。老两口对现在的事体还算满意，饭店的院子、厨房、餐间整理的很周正。老景养的花木也很好，他的门前栽了一棵“斩鬼剑”树，枝杆上有脊突，样子怪特别，是从这里的大山上移栽下来的。其它的迎春花、杜鹃花、海棠梅等侍弄的都很好，正逢花季，十分艳丽。老景的饭店前从莱芜通往章丘的是一条宽敞的柏油路，车辆来往不断，交通很方便，已不是原来两个人都很难对开的“独路”了。如今到山里游玩的人很多，特别春暖花开时节、节假日里，城里的一些人就会来爬山逛风景，吉祥饭店的生意也盛腾起来了，老景夫妇这段时间很忙碌。但愿这大山里革命老区的乡亲们和老景一样，都能找到致富门路过上好日子。

老景说“现在大山里许多年轻人进城去了，进城务工或做生意买房子，让小孩到城里面去上学，有的村没孩子在家里上学，农村原来的很多学校都撤了。有的人家干脆锁门闭户进了城，村里留下来的老年人居多，山里有些土地也撂荒了······”老景对现在的农村感到很无奈。
一个时辰的吃饭和休憩后，我们和老景寒暄道别了，我认为他还有许多的故事。我们的车在大山的崎岖道路上盘旋着，面对美丽的大山我思绪纷飞，眼前闪现出一个骑着金鹿自行车的大山汉子，急匆匆的载着一圃啾啾鸣叫的鸡仔走街串巷，那“小鸡吆呵---卖小鸡吆！”的叫卖声萦绕在我的耳边挥之不去，犹如大山人那个年代的奋斗进行曲。
当年农村是改革开放的突破口，显现出了磅礴生机，现在一些农村却显得凋敝，被动于时代的发展了。然而，风景优美的农村对城里人也会产生许多诱惑，好些城里人成群结对到农村旅游观光，也有兴趣想来开发农村的资源。这大山即是农村人的大山，也是城里人的大山，只要不人为壁垒，她会敞开胸怀接纳、融合着农村的和城市的人们，默默地奉献出她那美丽的景色和焕发出新的生机。
这大山是要变迁的，我是真心期待着的！     

             2024年4月李尊刚写于莱芜     

李尊刚，莱芜区茶业口镇人，1988年7月参加工作，大学学历，高级教师职称。曾在茶叶口镇汪洋中学、县级莱芜市成人教育局和地级莱芜市市教育局工作，济南和莱芜两市区划合调整后，现在济南市电化教育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