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鞋里装着的爱
文/邹正芽
记得小时候,因家中贫穷买不起鞋子,我们全家九口人穿的鞋子都是母亲亲手做的布鞋。母亲每年至少要做十来双布鞋,才能保证我们家每个人都有一双棉鞋和一双单鞋穿。我是穿着母亲做的布鞋长大的,在我的记忆里,手巧的母亲做的鞋不仅精致,而且耐穿,
村里一些年轻小媳妇经常向母亲讨教做布鞋的方法。勤俭的母亲会把一些零碎的旧布头和一些旧衣服洗干净晾干存放起来,每到农闲时节,母亲会把大米磨成粉煮成糊,把洗净的布头一层一层铺开,按照布头的形状拼接,一层层铺平一层层涂浆,不知道共铺了多少层,而那一层层的布块,如一片片记忆的影像,印在我的脑海里。然后,母亲把上了糊的布块一层层地糊在门板上,用两条凳子架住一块门板,等晾干后揭下来,就成了做布鞋底子的材料。那看似简单的布鞋,要做好可不容易。做布鞋有着极其复杂的工序,而且耗时长。那时候,母亲白天需到生产队干农活,纳鞋底的活只能在晚上干。记忆中,母亲做布鞋时会拿出一个笸箩,里面盛放的全都是她的针线和布头边角料。煤油灯下,母亲先用顶针把针顶过鞋底,再用针夹夹着拉出来,然后抽线,抽到底,还要再用力勒一下,这样线绳就不至于松松地趴在鞋底上。每缝一针母亲都要用顶针顶一下针眼,然后用力一拔,拔一下放在耳边的头发里再擦一下。儿时我不明白母亲擦一下的用意,后来才知道,人的头发有油性,擦一下,针更容易穿行。母亲纳的鞋底很精致,针脚细细密密,匀匀称称的,还在鞋底中间纳上菱形或吉祥字样的图案,很亮眼。有时候一觉醒来,还看见母亲在昏黄的灯光下,左手拿着鞋底,右手捏着针,密密地缝着。母亲右手带着顶针,引着长长的纳线端坐在灯光下的身影,成了我儿时记忆深刻的一道风景。
那一双双布鞋,不知伴随着多少星光、多少鸡鸣,又纳进母亲多少慈爱、多少深情。特别是母亲用嘴吸吮不慎被针戳破手指的画面,永远定格在我的心灵深处。鞋底完工了,但还有鞋帮要做。母亲常用灯芯绒面料来做鞋帮。做鞋帮是个仔细活,虽是手工缝制,但一针一线却要求均匀细致。鞋帮两边还要剪一个“∪”行再各镶上一块松紧布,这样脚稍微胖了瘦了都可以穿。接着是把鞋帮和鞋底组合到一块。母亲做的鞋总是严丝合缝,圆润饱满,合脚舒适。如今,母亲已年近九旬,眼睛早就老花了,手上也没有多少力气,不能再为我们做布鞋,那一针一线,都是她满满的爱意。母爱是伟大的,作为儿女,我们唯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有一个幸福安享的晚年,多顺着她,让她每天过的健康快乐。
作者简介:邹正芽,男,汉族,中共党员,民政部门退休公务员,江西樟树人,现居广州。宜春市作协会员,樟树市作协会员。文章散见于报刊及网络平台;曾获征文赛二、三等奖;著有作品集《岁月留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