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自己的诗篇走向死亡
作者：晓叶
谁能带着自己的诗篇走向死亡
谁的诗篇缀满星辰，把人间的苦难照亮
是谁砍伐着大片大片的森林
让大地藏不住阳光
是谁把马拴在牛车上
一步三晃，听铃儿响叮当
又是谁屠宰着草原上的牛羊
风沙一来
一半夏天一半冬天的北方，十里飘香
用这样的诗篇，打造自己的道场
把自己放在大草原的中央
细数着人群，送葬的队伍排成行
比我寂寞的诗句还长
无论二胡还是唢呐
深一脚浅一脚在随风歌唱
心中的旅途比独行的岁月还荒凉
被我点燃的礼炮
可以使沉睡的村庄充满吉祥
很多河流对堤坝进行着背叛
我只能让一棵树为人生导航
在北京，在上海，在塔克拉玛干沙漠
我放牧不了日月星辰
我放牧自己虔诚又卑微的心
储藏雨水，也储藏泪水
这大水涛涛
河流见证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皈依
我不敢在官场流连，也不敢让诗歌藏奸
今天还是座上宾，明天或将沦为阶下囚
今天还高高在上，明天或将被历史唾弃
于是，我尊重诗歌的原理与真谛
也以哲学的眼光挤兑诗意
我必须在深邃的天空面前，俯首称臣
对一些不明的事物敬礼
但我从未像一株玉米，为自己作秀
这就是我不留痕迹，又好高骛远的诗篇
我的爱在足下流连忘返，在耳顺之年
诗人的心高贵，如木棉如牡丹
如荷花如蛰伏哑语的秋蝉
我的人生内容丰富，我涉足过名山大川
我把不朽的符号，迁移进了伊甸园
而无辜的诗人，撒豆成兵
即使割下向日葵的头颅
也很难让一个壮士
成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司令
我以诗神的名义发起讨论
写一千首诗歌，不如有个好妻子
写一万首诗歌，不如有个好子女
这有关传承的话题历久弥新
因为所有伟大的作品总是能托起人间烟火
让那些冰冷的词汇充满生机
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雕刻下温暖的文字
人间的打碗花开成一种言语
我必须和自己的灵魂，步调一致
从每一个清晨醒来，与所有的嘈杂一起生活
没有诗歌的日子形同虚设
我挑肥拣瘦，却重复着昨天的选择
我鄙视拿来主义，躲避所有的道听途说
明天该立秋了
我将和我的诗歌一道掉进秋老虎的口中
吞噬那些由鲜花演化而来的硕果
谁能否认这不是一个新的轮回与漩涡
于秋风深处，去触摸撩人的春色
2024.8.6 北京
【作者简介】晓叶：原名马凤仙，男，满族，1968年生于河北省平泉市。河北省作协第四届作家班毕业，从事新闻工作多年，现为中华文化促进会文化创新与传播工作委员会副会长兼执行秘书长；中国民主建国会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其作品曾在《诗刊》《诗神》《星星》《诗潮》《诗歌报》等发表，荣获过河北大学十佳校园诗人特别奖、诗刊社“保险杯”世界华语诗歌大奖赛优秀奖等奖项；已出版国际政治抒情诗《玫瑰与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