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楚慧，女，吉林长春人，青年文学家塞北文学社副社长，海上仙都文学社入驻成员。曾在吉林省文学院进修学习、在工作室教学生写作多年。喜读书写作、咖啡红酒、伺弄花草。写有长篇小说《半掩门》《牺牲品》，在省级报刊发表多篇小说、散文、诗歌作品。  

因为怀念

文/楚慧

       一幅钟馗的画挂在门斗，每每看到这幅画，一个鲜活的人总会活脱脱地跃然出现在记忆里！画面穿着紫袍、怒目圆睁、嫉恶如仇的钟馗，碧绿佛珠斜挎在道袍身上，用来镇妖辟邪，一盏油碟的火苗燃燃般地窜高。这幅画因其由来而怀念长久。

       多年前，我搬进新居，遇到省作协孙里老师。问了安好，他说：你要找的大风老师就在这个楼！瞬间，青春的怀恋涌上心头！知青岁月的田间锹镐，在地头、土屋、石磨，我们一同研讨小说、诗歌……直至后来大风考上了大学，后听说他因写了反诗被抓走了。那一年我们失去了联系，十分怀恋过去的日子，度日如年啊。后来我回到城里，在人生旅途中读书、结婚生子，但是一直没有忘记大风同学。大风你在哪里……

       按孙里老师给的电话号码，我拨给了大风。电话那头一个苍老的声音，让我的心凉了半截。我说，我想见到你。那个叫大风的人说，好啊，欢迎你！

       我着了件咖色旗袍红毛开衫，敲开了大风老师的门。请坐！那个人一头灰白的头发斜披着遮了面，正在挥笔泼墨画着钟馗，只听见他一句客套的话，他并未抬头看我。画板上画面的意境轰然裹携了我，狂傲不驯、落拓不羁的画面气势如虹。房间里的沙发上、座椅上凉着字画，并无我可坐的地方！片刻功夫画者掷笔落座，燃起一根烟，这才看向我。我惊得啊了一声叫起来。不是他，我有些失态地叫了一声，尴尬和失落尽染眼前。他不是我要找的人，我瞬间眼泪喷发！

        画者起身推给我一把椅子，又给我递了一根香蕉递，说：说说吧，怎么回事?我低声倾诉了那段初恋上大风的往事，泪水不断地滴落！画者把烟头狠狠地按灭在烟缸里，说：还真有这王八蛋和我一样的名字，害得你想念这些年。让过去的一切进棺材吧！画者大风目光灼灼愤愤！

       老师，我知道这是第一次见你，也是最后一次机会，我想求您这幅画，再请您喝酒，行吗?我弱弱地说。

       画者大风沉吟了半晌，问：你了解我吗？我摇头。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中国国际书画院副院长潇大风。我惊讶地重新审视眼前的老者。灰白的长发遮了半个脸，耷拉的眼皮下一双囧囧有神的目光，烟灰弄得桌子上、大襟上、裤子上都是！他不说话了，又点燃一支烟，从一个雕刻精致的木盒子里拿出一枚印章，给那幅钟馗图盖上章，又提了字。然后晾了片刻，用废弃的宣纸卷了起来递给我，我郑重地双手接了过来，说：大风老师，我请您喝酒去！

       哈，一幅纸墨换了小女子一壶酒，哈哈哈哈！大风很高兴。

       如今，先生作古了，这幅画还挂在我的门斗给我辟邪做伴！